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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0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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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

    第二日沈非衣醒来后,沈裴已经不在了,外头守着浮玉,听见屋里有人唤她,便即刻推门进去。

    浮玉搀着沈非衣从榻上坐起来靠在软垫上,原本沈非衣是想下榻,只是浮玉拦住了她让她好好歇着,沈非衣也拗不过她,只好才回了榻。

    盥漱用的东西浮玉早已经备好了,见沈非衣坐起了身,这才吩咐人进来伺候沈非衣盥漱。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浮玉便亲自去吩咐备早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浮玉就回来了。

    沈非衣瞧了一眼窗外,窗棂关着,也瞧不出是何时辰,便问道:“现在是何时辰了?”

    浮玉往手炉扔了个香块,盖上盖子后,拿给了沈非衣,“公主,辰时二刻了。”

    说到这,浮玉便抿唇笑了笑。

    她知道沈非衣想要问什么,便不沈非衣开口,就说道:“太子殿下早上要上朝,一早便走了。”

    被看透心思,沈非衣倒也不尴尬,只是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早膳吩咐过还未备好,秦玉凝便来了,沈非衣被羽林军困在宫中几天,秦玉凝心里一直都挂念着。

    乍一听到沈非衣中毒,茶盏都摔了,溅了一身的茶水,她甚至连裙子都来不换便急忙来瞧沈非衣。

    瞧见了沈非衣并无大碍后,秦玉凝这才稍稍放了心,由于因着沈非衣身子有碍,太后便不再限制岁玉宫的进入,故此她才能第二日一早便来瞧沈非衣。

    秦玉凝刚坐下没一会儿,那早膳便端了上来。

    正巧秦玉凝早上来的着急,也不曾用膳,便随同沈非衣一块用了,不过两个小姑娘吃的也并不多,那小几架在了榻上,将就着填了填肚子,便只留下了一盘并不发腻的糕点,其余的均撤走了。

    秦玉凝来瞧沈非衣,自然是要说些体己话的,浮玉向来知趣,况且这秦姑娘功夫又好,也不必过多担心。浮玉便将屋里的人都遣退了,独留两个人在屋内。

    沈非衣窝在榻上并不冷,便将手炉塞给了秦玉凝让她暖着,“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说,要将姨祖母接进京中,祖母可同意了?”

    这话问的直白,秦玉凝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这般犹豫的模样,看在沈非衣眼里,便以为秦玉凝并未将秦家人接入郢都,她眉头不动声色的拧了起来,抬手拉住了秦玉凝。

    语气颇有些严肃,“表妹,我这几日有眼总是在跳,心慌的不行”

    顿了顿,沈非衣抿住了唇,“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总是想见姨祖母和姨祖父,我陪你一同去求祖母,将他们接进京中,可好?”

    说罢,她又补了一句,“还有伯父和伯母。”

    见沈非衣这般愁容,秦玉凝便笑了,“表姐别担心,我早就吩咐双月将他们接进京中了,若是快的话,明日晚便能到郢都,若是慢,还需得再等上两天。”

    闻言,沈非衣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随即,她又有些疑惑,看向秦玉凝问道:“双月去的?你没去求祖母吗?”

    秦玉凝抿唇笑了笑,“我是去求祖母了,可祖母那天心情不佳,只说叫我耽搁几天。”

    她垂眸笑道:“不瞒表姐说,我这几日也心慌的厉害,总是怕家里出些差错,便擅自命人去接了。”

    说到这,她反手握住了沈非衣的手,握在手中时,还稍微用了些力道,“若是姨祖母怪罪下来了,表姐可否能替我辩护一二?”

    闻言,沈非衣便笑了,“当然,本就是我相见榆姨祖母的,叫你去请罢了,姨祖母是祖母的亲妹妹,又岂会怪罪你。”

    说到这,沈非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便又问了一句,“对了,你何时吩咐双月去的?”

    “就在表姐被羽林军困在宫中的当天。”秦玉凝答道。

    这下沈非衣才彻底放下了心,幸好是在那个时候,若是再晚,恐怕就要多生事端了。

    可也就是想到这的同时,沈非衣脑海里忽而闪过一道白光,视线再扫过秦玉凝的时候,便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似乎,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

    齐妃被压入大牢后,虽说下了令,可并未直接斩首,而是今日上朝太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拟的旨。

    原本站在大皇子阵营的尚书令直接倒戈站在了太子阵营,如今证据确凿,太后更是亲眼见到了沈非衣中毒,中书令就是一百个嘴,也无法替齐妃开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妃在牢中被赐毒酒。

    他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尤其是在听说沈非衣中毒后,便知道齐妃这条命,必然是非丢不可了。

    于是当日,便立刻吩咐人去漠北给沈君晔送信。

    沈君晔不在朝中,只是由中书令告假说身体抱恙,沈裴自然是知道他并非是身体抱恙,而是出了京,可具体是去做什么了,沈裴暂且不知。

    太子和大皇子之间已经趋近于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朝中人多多少少也都能看得出来。

    沈裴出狱后,司朗便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他心知肚明,齐妃一旦死了,中书令定然不会放过沈裴。

    这些沈裴自然也知道,只是相对于司朗那般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便有些心不在焉。

    亦或者说是,对于沈君晔极为渴求的帝位,沈裴并不在乎。

    他不管说什么,沈裴向来都是顺应的,无论交给他什么东西,沈裴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仅仅是做完便止,完全不愿浪费丝毫其他的时间在这上面。

    就好像是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唯有提到了沈非衣,他才能看到这滩死水泛起波澜,犹如涨潮一般翻卷。

    沈裴下了朝后,将奏折一一处理完报给了太后,便直接去了岁玉宫。

    他硬是喊住了沈裴,沈裴才愿意同他多说两句。

    司朗起初是喜欢这样的掌控感,至少他能感觉到,沈裴是愿意听他的话,日后他的计划也会顺利进行。

    可时间一长,他才越发觉得恐慌,越是像沈裴这般言听计从,亦如木偶,他越是不了解沈裴,更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个木偶苏醒过后会是什么样。

    但是他别无选择,他如今的堵赌注只有沈裴。

    沈裴同司朗只是说了寥寥几句,便直接去了岁玉宫,彼时已经是接近傍晚,沈非衣也已下了榻。

    太医给沈非衣用的是最好的药,沈非衣这身子自然也是需要用外力恢复的,她在床上躺了两天一夜,实在是憋得慌,便外头走了走。

    一进来,沈裴便见沈非衣披着披风在院子里走动,看到他了,小姑娘才慢吞吞的跑向他。

    沈裴扶住了沈非衣,“怎么这就下地了?”

    沈非衣道:“太医说我身子好了,还需多动动,出些汗才好的快。”

    如今正值冬季,风剌的脸生疼,沈非衣的头发被吹的有些乱,沈裴便替她捋顺,又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

    那额头泛着凉意,恐怕就是走一个时辰,也热不起来,沈裴便拉着沈非衣手进了堂中,“还是进去走走,外头太冷。”

    乍一进屋,和外头一比端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屋里暖和的出奇,颊边的凉意不一会儿便回了温。

    沈非衣穿得厚,一进屋就有些热,便将手炉塞给沈裴,然后去解自己颈间的系带。

    那内室的窗户也挂了厚厚的帘子,生怕外头的寒风吹进来,激着沈非衣。

    沈裴见小姑娘解了披风,便上前将那卷起的帘子放了下来,将蜡烛也点上了。

    浮玉看到两个人进了屋,自觉地便没有跟上,而是关上了房门,守在外头。

    沈非衣将披风搭起来后,才问沈裴,“哥哥今日去哪了,怎么天都黑了才来我这里?”

    沈裴如是说:“有些奏折堆着还不曾处理,便耗得时间有些久了。”

    男人走到圆桌前停下,为自己斟了一盏茶,然后对沈非衣招了招手,“过来。”

    沈非衣见势乖乖朝着沈裴走过去,而后被男人环着腰抱在了腿上,“温温想哥哥了么?”

    闻言,小姑娘便笑道:“才不到一天时间,还来不及想呢。”

    沈裴早就习惯了沈非衣这样,在他面前,不管沈裴问什么,沈非衣或多或少都会逃避几句。

    只是他也不追着沈非衣问,而是揽着小姑娘的腰问道:“温温当时害怕么?”

    沈非衣知道沈裴问的是什么。

    她侧着身子坐在沈裴的腿上,背后靠的是沈裴的手臂,男人双手环着她的腰,她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轻靠着沈裴。

    闻言,她便抬眸迎上沈裴的视线,“害怕,”小姑娘樱唇抿出一抹白,“害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还怕”沈非衣垂下了眸,“怕我血都吐尽了,也没见到哥哥。”

    沈裴也不敢想象,若是他并非是那一天出狱,而是再晚一天呢?若是他出了牢并非直奔岁玉宫,而是直接去见了太后呢?

    若不是他来得及时,他完全不敢设想后果。

    男人扶着沈非衣腰,挽过她的腿,让小姑娘跨过来,正对着自己的坐着。

    他一手拖着沈非衣的后背,一手抚着小姑娘的后颈,自己微微低头,薄唇朝着沈非衣的唇贴了过去。

    仅仅是极轻的触碰,温热转瞬即逝。

    沈裴笑道:“不会,哥哥会一直陪着温温。”

    沈非衣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极轻的嗯了一声。

    因着两人都坐在桌边,桌上摆着烛台,沈非衣背对着那烛台,暗黄色的烛光迎面洒在了沈裴的脸上。

    烛光照亮了一侧的颊,另一侧则是埋在阴影中,眼角处的小痣埋在暗色中,便衬得那半垂着的眉眼有些散漫和蛊惑。

    那褐色的泪痣在烛光下便有些妖冶的红。

    窗帘都被沈裴放了下来,外头傍晚的余晖即便是从缝隙中钻进来,也不过只是一些薄弱的端倪。

    沈非衣一直都知道沈裴长得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她微微仰着头,抬手拂上沈裴的脸,指尖点在沈裴眼尾的小痣上。

    并未有任何的凹凸触感,平滑又泛着凉意。

    指腹便顺着眼尾绕过眼窝,落在男人的山根上,她又沿着山根开始,手指慢慢下滑,最后停在了鼻尖上。

    “哥哥鼻子好挺。”沈非衣像是自言自语,沈裴也只是勾了勾唇,并不答她,任由着沈非衣触碰他。

    沈非衣的指尖并不停,一路下滑,最后停在了沈裴的唇上,她指尖点着上唇,慢慢碾过唇缝。

    还未曾碰到下唇,男人便张了张口,将那如葱玉般的指尖卷进了口中。

    感知到指尖的温热和濡湿,沈非衣微微瞪大眼,便连忙将手收了回来,略有些不满的瞥了沈裴一眼,“哥哥你干嘛呢。”

    沈裴只是笑,应了她一句,“温温手指有些凉,哥哥给你暖一下。”

    这话刚落,沈非衣脸上便立刻卷上一股热流,颊边即刻泛了红。

    她有些尴尬,便扁了扁嘴角,“你说什么呢”

    沈裴见她垂了眸,便抬手,指腹印在了沈非衣的唇上,“唇也有些凉。”

    沈非衣自然知道沈裴时什么意思,她还来不及开口,便被沈裴微凉的唇堵住了,话也被男人尽数吞进了口中。

    那一瞬间,沈非衣只想,哪里是她的唇凉,分明就是他。

    沈非衣并未推开沈裴,她面对着沈裴坐着,微微仰着头,抬手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小沈非衣穿的是鹅黄色的厚褶罗裙,搭在沈裴空青色的锦袍上,即便是被裙子掩着,也能瞧出里头玉腿纤细的轮廓。

    脚腕处环着一双铃铛,还在发着清脆的声响。

    外头冷归冷,可屋里却暖和许多,两人呼吸扑在一起,不一会儿,沈非衣额前便浸出了一层薄汗,身子也异常的软。

    她轻唔了一声,抬手搭在沈裴的肩上轻推了他一把,男人这才将她松开。

    沈非衣窝在沈裴的怀里小口小口的缓气,脸侧贴在男人的胸膛,只听得他胸膛似乎在微微发震,便听见一声调侃,“温温有些生疏了。”

    沈非衣被她说的脸红,也不敢再应他,生怕再被打趣,便只能咬着下唇,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

    闻言,沈裴垂眸,看着窝在怀中的小姑娘,她低着头,只能看见那压着的睫羽以及颊边的红晕。

    男人将她黏在额前的碎发拨开后,才轻轻笑了一声,“其实,温温若想出汗,不止是在外头可以。”

    他细细擦拭着小姑娘额前浸出的汗水,压低了声音,淡淡道:“在屋里也能出汗。”

    说罢,他凑近沈非衣,“温温要和哥哥试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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