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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0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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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几个人心里各怀鬼胎, 心里也都有自己的思量。

    沈君晔被沈非衣这般说,自然是不在乎的,他认定无论沈非衣如何挣扎, 现今这罪名她也丝毫逃脱不开。

    依如今的情景来看,即便是太后怜惜沈非衣,想要救沈非衣, 有他在, 太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

    沈非衣对他的敌意已经十分明显,他虽说并不在乎,可也还是要装模作样得看向沈非衣,“大哥不过是实话实说,九妹何至于这般想大哥?”

    “大哥自然相信九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也想要九妹尽快洗脱冤屈, 这人分明就是给九妹下套, 可九妹非但不为自己洗脱冤屈,却要顺着她的套踩进去,岂不叫人忧心?”

    闻言, 沈非衣也不恼,只是扬了扬眉,下笑了一声:“既然大哥知道这女子是为我下套, 却要按着头让我承认罪名,你又是居心何在?”

    “表妹与大哥与我皆是一同,如今表妹半句话也不曾说过, 倒是大哥啰哩啰嗦, 话里话外都要致我于死地,况且我还未说话,大哥又怎知我不为自己洗脱冤屈?还是说大哥想直接认定我的罪名, 让我哑口无言?”

    两个人俱是字字珠玑,话里暗含刀锋,谁也不肯让谁。

    太后听两人这话越说越离谱,便连忙将沈君晔想要出口的话截住,她皱着眉头,不悦的呵止,“够了!”

    说罢,她也是终于将视线转向了秦玉凝,面色稍有些缓和,问道:“玉凝,你有什么想说的?”

    秦玉凝跪在那里从未抬过头,听到太后问了自己,这才抬眸迎上太后的视线,说了一句十分中肯的回答,“回祖母,孙儿觉得此事许是有蹊跷。”

    说罢,她顿了一瞬,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去开口,“首先表姐与戚公子并无纠葛,两人便是连面都不曾见过,表姐并无要杀害戚公子的理由。”

    “其次,这位姑娘说的话,也确实有待细查,若是她说的话皆为真话,那表姐自然应为此受罚,可若是这姑娘说的是假话——”

    说到这,秦玉凝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抿唇笑了,只是那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孙儿方才听到这位姑娘每句话似乎都提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哥哥。若是她这话是假的,说不定那些人以她的哥哥和家人为由,威胁她这般陷害表姐,不妨祖母先将这姑娘的家人接进宫中。”

    “若是表姐想要真的加害于这位姑娘的家人,这会儿应该也抽不空来私下吩咐,不若今日我们皆留在宫中,谁也不准与外头人接触。直到将这位姑娘的家人接进宫后,再次审问也不迟。祖母觉得如何?”

    太后觉得甚好。

    她不曾想过这一方面,本想着若是实在无法证明清白,便只好将沈非衣押入牢中好生候着,却不想秦玉凝只是只言片语,便替沈非衣争取了时间。

    太后面上并未有丝毫的情感流露,她拧着眉听秦玉凝将话说完,甚至还思忖了半晌,直到她觉得这方法可行后,这才点了点头,“便这么办吧。”

    说罢,她便将刘公公喊进屋中,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对刘公公吩咐道:“你派人将她家人接进宫里,不要对任何人声张。”

    说罢,她又扫了一眼守在外头的人,“还有,吩咐下去,今日来咸寿宫的人,一律不准外出,全部都来哀家眼皮子底下待着。”

    刘公公得了令,应下后便连忙下去吩咐准备。

    见势,秦玉凝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因着咸寿宫宫门闭上,无论是沈君晔带进来的人,还是更着沈非衣来的人,如今皆在这屋檐下站着。

    就连这咸寿宫里里外外的内侍和洒扫丫鬟,也都聚在了这台阶前。

    如今要等这女子的家人进宫,一时半会儿自然是见不到的,太后便吩咐几个跪着的人各自站起身来。

    话落,沈君晔和秦玉凝各自都有人搀扶,倒是那女子,跪在地上如麻木了一般,僵着未动。

    沈非衣便给浮玉使了个眼色,浮玉只当是没看见,扁了扁嘴,敛下眸子不为所动。

    见势,沈非衣拧起眉头,低声唤了她一声,小声催促道:“快去。”

    浮玉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扶起了那女子。

    女子跪在地上许久,如今腿都麻了,浮玉扶的有些吃力。秦玉凝见势便又吩咐小拙过去,这才将那女子扶起来。

    她站起来时,一直垂着眸子,不敢看别人,甚至还有些发抖,像是在怕什么。

    沈非衣自然知道她是在怕什么。

    当秦玉凝说完那番话,沈非衣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这女子的确是被用家人和哥哥为要挟,所以才会诬陷沈非衣。

    说是将家人接进宫,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

    如果将这女子家人接进宫里活着还好,说不定就是救了这女子一家,若是死了,这女子自然会崩溃。

    本就是拿她家人要挟她才会陷害沈非衣,可一旦死了,恐怕这女子只会恨要挟她的人,到时候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

    沈裴接到双月递过来的消息时,想要去咸寿宫,那宫门已经关上了,里头的人不准出去,外头的人也不准进来。

    打齐妃今早被禁足后,他便能料到沈君晔会对沈非衣下手,可没到竟会这般的快。

    原本那齐默的尸体,他还想等着放放再用,叫齐中天那老头子再过几天好日子,却不想他已经这般迫不及待了。

    咸寿宫如今不准人进,也没有听到沈非衣的消息,沈裴大抵也能次猜出目前沈非衣处于安全状态。

    听双月这般说,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便叫双月回去了。

    前头双月走,后头他便将湛白唤进书房。

    湛白也听说了沈非衣被陷害之事,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大皇子搞的鬼,他们现在手里还有齐默的尸体可以对付齐家人,故此,沈裴一唤他,他便将沈裴的用意猜测了个七八。

    再进书房之前时,便吩咐了人去将那被封在冰棺里齐默的尸体给搬出来先解冻着。

    果不其然,沈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齐默的尸体呢?”

    湛白抱拳作揖,“回殿下,属下已经吩咐人将齐默的尸体搬了出来,随时听候殿下吩咐。”

    沈裴淡淡的应了一声,问道:“我们的人如何了?现在可还齐府?”

    当初沈裴吩咐他找人装扮成齐默回齐府养伤,湛白便挑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过去。

    闻言,湛白点了点头,“还在齐府,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止暗潜在齐府,吞下了适安丸,齐府的大夫并不能查出是何原因。”

    “辛苦他了。”沈裴看了湛白一眼,笑道:“叫他回来吧,你给他放一个月的假,给他五百两银票,可让他回乡探亲。”

    这自然也是湛白如此死心塌地跟随者沈裴的原因,那止暗身上的上并非是小伤,只听说那齐府的大夫诊治了许久,病情方才回转。

    闻言,他也笑了,“属下替止暗谢过殿下。”

    沈裴并不应答,闻言也不过是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齐默的尸体你可与止暗将其一同送回齐府,之后回来就可。”

    湛白虽并不明白沈裴有什么计划,可也并不多问,应下后,便出了书房。

    太后吩咐人将那女子的家人接进宫的消息,并未泄露出去丝毫,她在宫中执掌多年,这咸寿宫与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秦玉凝敢这般提议的原因。

    甚至连沈裴也不曾听到风声。

    可就算沈裴没有听到风声,但他也知道沈非衣是因那女子才被陷害,故此又吩咐了人去那女子的家中查找蛛丝马迹。

    沈君晔没想过会有秦玉凝今此一计,便不曾有过准备,连那不起眼的屋舍,也只是安排了两个暗卫盯着,防止这一家老小搬走。

    可这暗卫一连盯了十多天,也不曾见丝毫动静,不禁有些懈怠,除了入夜在那屋舍周遭的树上盯着,白日里连人也见不着。

    正巧这刘公公派的人过去时,那两个暗卫不在,一家老小皆在院中,便将其接回了宫中。

    这家人算是贫苦人家,屋舍并不在皇城根下,而是更接近郢都的城门。

    刘公公算上出宫和回宫,一共用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便将那女子一家老小带到了咸寿宫。

    沈非衣瞧见了那一对夫妇时,才知那姑娘说不假,夫妇两人瞧着年纪并不大,似乎是因为疾病缠身,看起来极为憔悴,来到宫中后走路颤颤巍巍,连头也不敢抬。

    跟着这对夫妇身后的还有一个小男孩,男孩瞧着不过总角般的年纪,攥着母亲的衣摆一步一步的跟着,从身后探出头来,眼珠子骨碌的转着打量周围。

    似乎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眼里时不时的闪过一丝艳羡。

    那女子被浮玉和小拙扶起身后,因着并不能同主子一般坐着,便站在了两侧,如今看到三人进了殿中,当即便往前走了一步。

    半晌才从口中挤出一声爹娘。

    霎时间,三人便抱在了一起哭泣,这会儿自然也没人出声打搅,皆是静静的看着。

    母亲抱着那姑娘哭了一会儿,便松开她,捧着姑娘的脸颊,“幺儿,来娘看看,可有什么事儿?”

    说着,便垂眸在幺儿的身上打量着,看了一圈后,发现并无丝毫不妥之处,便又放了心抱着她喜极而泣。

    这位被称之幺儿的姑娘,在元夕当天便被官兵带走了,今早他们的儿子也被押走,即便那些官兵说话十分客气,可这对夫妇也觉得大事不妙,生怕两个孩子出什么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如今瞧见了走了许久的女儿,紧绷着的的神经终于崩塌,不由得抱着她哭了起来。

    那身后跟着的小男孩也拽着幺儿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安慰道:“姐姐不哭,姐姐不哭,爹娘也不哭。”

    三人哭了许久这才停了下来,母亲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似得松开幺儿,便问道:“你哥哥呢?”

    闻言,幺儿这才回过神来,忆起如今这是在什么地方后,她连忙松开那对夫妇转过身来,“咚”的一声,对着太后跪了下来。

    她先是对着太后叩首,“民女多谢太后娘娘。”说罢,又转向沈非衣,一边叩首,嘴里一边喊着公主恕罪。

    幺儿这一声太后娘娘喊出来后,那站着的夫妇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宫中,眼前的这位还是大郢朝执掌多年的太后。

    当即便也跟着跪了下来,母亲甚至还拽着男孩,迫使他跪在地上。

    沈非衣见幺儿对她叩首,也并不喊她起来,而是坐着不动应下。

    幺儿磕的额头都红了,沈非衣这才给浮玉使眼色,浮玉上前扶幺儿时,却被幺儿推开。

    姑娘跪在地上,抬眸看向沈非衣,眸子里是浓郁的羞愧。

    “是民女狗迫不得已才陷害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闻言,沈非衣便笑了一声,“你先起来。”

    说罢,浮玉再次上前扶起幺儿,幺儿这才就着浮玉的手站起了身。

    沈非衣便问道,“那你可知,是谁要你陷害我?”

    幺儿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回头去看身后跪着的亲人,再看向沈非衣时,眼里便又蓄上了泪水,“说之前,民女有一事相求,还望公主成全。”

    沈非衣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见势,幺儿开口,“民女只希望公主能护好民女的家人和弟弟。”

    闻言,沈非衣便摇了摇头,笑道:“不可。”

    话落,便见幺儿眸子里泛着的希望当即便暗了下去,她咬住下唇,泪水止不住的滚落眼眶。

    紧接着,沈非衣又开口,“为何只护着你的家人?本公主连你也能护得。”

    这话说完后,幺儿眼里的灰败当即又亮了起来,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恨不得满满脸都写上“真的?”

    沈非衣并不开口,而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沈非衣的肯定后,幺儿这才一一同沈非衣讲述了来龙去脉。

    幺儿姓常,名唤常小幺,因着父母身体不好,哥哥便将自己卖出学艺,后来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几两银子,可父母实在是病重,这些银子只够抓药。

    她便外出摆摊,挣些零碎的铜板维持家中开支。

    后来有个人找上了她,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便是那荷包里的字条,之后就有了陷害沈非衣一事。

    那人穿着一身黑,声音粗哑,头戴斗笠,个子也不高,不过七尺左右,连斗笠上头帷布都是黑色的,根本看不清相貌,

    沈非衣闻言,便问道:“你觉得这人是男是女?”

    幺儿摇了摇头,“辨不出来,个子不高,可声音却极为沙哑,斗笠的帷布极长,几乎要盖到腰间,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说到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子猛地瞪大,“应是女子,当时她将纸条递给民女时,却将手遮着,民女见那人指尖极为好看,又细又白。”

    “可有什么特征么?”

    幺儿拧起眉头思忖了半晌,这才开口道:“那时天太黑,并不能看清楚,只是瞧见了那拇指的指甲很干净,甚至看不清月牙痕。”

    这看不见月牙痕,便已经筛下去了许多人。

    沈非衣这边同幺儿交谈时,另一边沈君晔面色虽不太好看,却也瞧不出什么猫腻来,只是靠在软椅上,端着茶盏一口口的抿着茶水,模样倒有些悠闲。

    虽说并不明白沈君晔为何有这般态度,沈非衣如今也懒得去想。

    她自是知道做这档子事,不会露出马甲,也并不指望幺儿能为她提供什么极为有利的消息,倒是没想到她能看出对方没有月牙痕。

    这指甲没有蔻丹的人,在宫中基本上都是一些洒扫的宫娥,贴身侍候的宫娥基本上都会染着蔻丹。

    因此太后当即便吩咐刘公公率人将这宫中洒扫的宫娥的拇指全都检查一遍。

    尽管沈非衣证实了清白,可太后却并不想放过幺儿,私下勾结陷害公主,应当是死罪。

    沈非衣看着幺儿跪在地上并不言语,而身后的那对夫妇和男孩也跪在地上求情。

    她当时既然夸下海口说能保住幺儿,自然不能食言,便问太后讨人,说陷害她的人,应当她去处理。

    太后又如何不知道沈非衣是什么意思,她这般做也不过是给沈非衣个人情,想让这幺儿对沈非衣更加感恩戴德。

    故此,沈非衣说要将幺儿带走,她也不曾阻拦着,而是无奈的对着沈非衣招了招手,一副倦怠的模样。

    沈非衣自打来咸寿宫时,外头天还亮着,这会儿出宫时,天已经黑了,外头的宫墙上皆悬着红色的灯笼。

    这常小幺一家人都被沈非衣带入了岁玉宫安置着,沈非衣原本想要为其一家在城外安置个宅子,却被常小幺拒绝了,说是要留下来伺候沈非衣。

    身边多一个伺候的人倒也无妨,沈非衣见她这般坚持,便干脆允了,只说是让幺儿跟着浮玉做事。

    沈非衣前脚回了宫,沈裴后脚便来了,浮玉现在只要一瞧见沈裴,心里便是咯噔一声,那日在公主府看到的情景便浮上脑海挥之不去。

    她连忙拽着常小幺的手退出了房中,极为识趣的将门也给带上了。

    常小幺有些疑惑,便问道:“浮玉姐姐,这位大人是谁啊?”

    浮玉连忙在嘴边比了个嘘,示意她小声,“什么大人,这是太子殿下!咱们公主的亲哥哥!”

    幺儿闻言便连忙瞪大了眼睛,这才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她含含糊糊的哦了一声,然后蹑手蹑脚的跟着浮玉下了台阶。

    对于沈非衣来说,看到了沈裴就好似心里有了寄托,也有了希望。

    她在咸寿宫受的委屈,即便当时她的心情毫无波动,也会在看到沈裴的那一刻瞬间迸发瓦解,委屈犹如巨浪一般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她连忙站起身,跑向沈裴,可却又在离沈裴一步之外的距离停下,犹豫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沈裴见势便笑了一声,拉过小姑娘的手,将她拉到跟前,微微弯下腰来,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问道:“温温可是受委屈了?”

    沈非衣抓住沈裴的手,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小姑娘眼眶有些红,看向沈裴时还蓄了点晶莹的水色。

    沈裴便拉着沈非衣的手,走到旁侧的软椅上,环着小姑娘的腰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他并不问沈非衣收了什么委屈,只是抬手抿过小姑娘的眼尾,将她眼角的湿润抿掉,轻声问道:“温温晌午是不是没用膳?饿么?”

    若非沈裴提及,沈非衣都险些忘了,自己连午膳还不曾用过。

    她今早从东宫回到岁玉宫,便直接躺下睡了,后来还是浮玉将她叫醒的,她尚还来不及喝口水,便连忙往咸寿宫走。

    后又在咸寿宫呆了将近三个时辰,中间只喝了两口茶,之后便再也没有进食。

    回来后,她见天色已晚,也没想过再去吃些什么,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乍一听沈裴这样问,她先是一愣,便抿着唇点了点头,“是有些饿了。”

    她还以为沈裴会唤浮玉去备膳,却不想他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牛纸袋递给了他,笑道:“今儿湛白出宫时,哥哥叫他在满月阁买的糖炒栗子。”

    沈非衣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接过纸袋,弯着眉眼对沈裴道:“谢谢哥哥!”

    见小姑娘笑的这般开心,沈裴也不由得抿唇笑了,他半垂着眸子轻声道:“温温只是这样谢哥哥?”

    沈非衣拆开纸袋的手一顿,掀起眸子看向沈裴,迟疑道:“那要如何谢?”

    沈裴环着小姑娘腰间的手被他抽了回来,抬起指尖,落在自己的下唇轻轻一点。

    小姑娘瞬间明白了沈裴的意思,她脸颊不由得一红,薄唇被她抿了又抿,迟疑半晌这才扶着沈裴的手臂微微坐直身子。

    她微微扬起下颌,樱唇在男人的唇上轻轻一碾,便又极快的撤开。

    她垂着眸子,小声开口道:“可以了吧?”

    沈裴本来想说不可以的,可视线落在沈非衣手里的纸袋子上,便也收了打趣的心思。

    拿过纸袋,捏出一个栗子,轻轻一按,外头的那层薄脆的外壳便裂开。

    他两指修长白皙,覆在上头,动作慢条斯理,认真的一层层剥掉外壳,显出了里头的栗子肉,而后置在沈非衣的嘴边。

    小姑娘乖乖张口,将栗子肉吃下。

    沈裴问了一句,“好吃么?”

    沈非衣点头,笑道:“好吃。”

    瞧见小姑娘一改方才委屈的模样,弯起眉眼,沈裴便笑了一声,淡淡道:“温温以后若是遇到了麻烦,记得先来找哥哥。”

    说罢,他抬手又拿过一颗栗子剥开,搁置在小姑娘的唇边,“即便温温真的杀了人,哥哥都会护着温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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