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林之轩上场的时候，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就连三分钟双摇结束之后，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男生三分钟双摇结束之后，肖黎瑾跟方伊静还有万怡宁说她要上去一下，她们本想陪她上去，她说不用。肖淘刚要开口，就被肖黎瑾截断：“你也在这待着，教室离操场又不远，不需要人陪。”
肖黎瑾费了点力挤着离开人群，往教学楼的方向去。是一点儿没发现有个人落后她几步跟着她。
上高中部的楼梯，一个人也没有，很静，跟操场那边完全隔了条分界线，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安静，一个喧闹。
高一在三楼，上三楼楼梯之后的拐角第一间就是一班。
肖黎瑾进教室往自己的座位走，从抽屉肚里面捏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出来，放到另一张桌子的抽屉肚里头。
这时，外面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
应该是其他同学上来了吧。肖黎瑾收回手，想了一下，再次把手伸进抽屉肚里拿了个跟刚刚那个被她捏手里往另一个抽屉肚里放的东西一样，剥开外面那层糖纸，丢进嘴里，嚼了几下。
脚步声更近了些，好像是她们班里的人从后面进来了，她也没回头看。
就是肖黎瑾不怎么想得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要从另一边楼梯上来，这不是多绕路吗？
算了，下去吧。
忽然，身后那名“同班同学”拉住肖黎瑾的手腕，吓得肖黎瑾惊呼一声，她回过头才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她们一班的同学，而是一中的曾栋，“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学校今天开放式，你忘了？”曾栋笑着，“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嘛？”
曾栋还拉着她的手腕，肖黎瑾看了眼两人触碰的地方，暗示曾栋松开。
可曾栋却假装没看见似的，继续说着：“肖、黎瑾，还有糖吗？能不能给我一颗？”说完用微不可觉的眼神扫了眼肖黎瑾的嘴巴。
肖黎瑾听他叫自己的名字，知道他是故意停顿的，面上也没什么反应，只说：“你先松开我，我拿给你。”
“你不还有另外一只手，”曾栋下巴朝肖黎瑾垂在身侧的右手抬了一下，“用那只手拿呗。”
肖黎瑾看他，挣了挣被抓住的手腕：“那你这样也不合适……”
曾栋截断她的话，笑：“有什么不合适的啊？就是简简单单跟你要颗糖吃而已。”手上的力度紧了一些。
这个人好不要脸皮。
肖黎瑾心里已经开始不耐了，再加上之前跟曾栋有过一点接触，给她留下的印象本来就不怎么样。
她在抽屉里故意挑了颗绿色包装的糖果。
“给你。”肖黎瑾好脾气地把手里的糖递过去，道，“松开吧。”糖是背面朝上被肖黎瑾递过去的。
不要脸皮的曾栋也没细看，接过肖黎瑾递过来的糖还顺手碰了把她的手。
肖黎瑾感知手腕上的力道松了，连忙抽出来，转头就想走，想了一下，还是回头说了一句：“嗯……那颗糖，记得吃……”
曾栋顿了一秒，而后笑容咧开：“这么希望我把这颗你给的糖吃掉啊？”
“……”
肖黎瑾没打算理他，抬脚往门口走。但又被拉住，这次直接双手上肩膀了按住她。
这个人怎么这么有病啊？
“同学，你到底想干嘛？”
“就想见见你啊。”曾栋扯开嘴角笑着说。
就想见见你？就想见见你……肖黎瑾脑海中忽然循环起每年都会来找她的那个人说的话，跟曾栋说的一样，只是语气不同。
肖黎瑾心里顿时滋生出丝丝反感，使了点力气推开曾栋，音量也大了一节：“你见我干嘛，我跟你又不熟。”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是对那个人还是对曾栋？大抵……是对那个找她的人说的吧。
被她推开的曾栋还不明所以，怎么一个人在短短几秒钟之内瞬间变冷。
肖黎瑾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过激了，点头说了声“对不起”便再次转身准备出教室门。
曾栋手从她的腰间拦过去，由背后搂住她，还顺势捏了把她的腰。
第三次。
彻底惹毛肖黎瑾了。
肖黎瑾拍打着曾栋的手，没挣脱开，喊了出来：“你往哪儿碰呢？！曾栋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曾狗你是不是想死啊？”方伊静冲过来打曾栋，碰到他哪儿打哪儿，“往肖肖身上哪儿摸呢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肖淘落后方伊静两三步，没看到刚刚是什么情况，但听方伊静的话，也有点明白了，先把肖黎瑾拉到后面，再去拉方伊静，用力推了曾栋一把，语气真的不好：“你谁啊你，摸我姐哪里了？”
万怡宁看到曾栋的时候皱了下眉，她也看到了刚刚的场景。
之前在东南花都她就隐约地感觉到曾栋对肖肖有点心思，所以那三天她没怎么离开肖黎瑾，一直呆她身边，就怕她单独遇上曾栋。
曾栋这个人，挺贱，也挺脏的。
就跟沼泽一样，你越是挣扎，它就让你陷得越进去，紧紧纠缠着你，让你不得出来；但是吧，你要没什么反应，它就不太会搭理你，你趁它不注意慢慢把自己拉出来，它是不会注意到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曾栋今天居然靠着学校开放式进来了，还让肖肖碰见他，她有点疏忽了。
想到这里，万怡宁不禁厌恶起来，“曾栋，你这双手是不是不给你砍了你就一直乱碰啊，还碰到我们学校来了？脑子有就去治，别来我们学校丢人现眼！”
曾栋耳边只有肖淘刚刚的那句话，他在问他是谁，同样是一中的，明明自己这学期考试的名次也只在他名次后面一位，他却问我是谁？
他是认识肖淘的，他们年段的焦点百分之□□十都在他身上，初中三年是这样，没想到上了高中，焦点还是没转移多少。
曾栋轻嗤一声，看向肖淘：“问我是谁？是啊，尖子班的才不会注意我们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他的名次从没有超过肖淘，每一次都排在肖淘后面，这次同样也排在他后面，虽然只有一个名次，年段长有来找过他，想把他安排进尖子班，但他拒绝了，他不乐意！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是不在尖子班，也同样可以超过肖淘！
嗤！还挺可笑，人家压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肖淘只觉得曾栋莫名其妙。
“凌捷呢？”万怡宁发现刚刚还站在她旁边的人不见了。
此刻已经走到一楼走廊的凌捷现在还有点懵。林之轩刚好比赛结束，没找到凌捷跟肖黎瑾他们，想着应该是回教室干嘛去了，被他捏手里的矿泉水只剩下一半的水。
他走到高中部楼下看到凌捷在来回走，一只手还握着拳在另一只手捶落、抬起、捶落、抬起……
凌捷没看到林之轩，因为他现在正在做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林之轩的思想斗争。
林之轩叫了凌捷两声，凌捷才看见他，“杵这干嘛呢？肖黎瑾呢？”
凌捷眼神定了两秒，张了张嘴，又闭上。林之轩看他这样，又问道：“问你呢，哑巴了？”
拳头捶落在另一只手上面，算了，说吧！
“那个，之、之轩啊，跟你讲个事儿哈，你、你别冲动……”
林之轩看他吞吞吐吐的，不耐问道：“别慢慢吞吞的，直接说。”
“就是曾狗来了我们学校，还跟着班长上教室，然后抱，不不，碰了她的腰……”吞吞吐吐的凌捷一口气讲完，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半搂的那种。”
“然后，然后前面不知道有没有做其它的，我只看到这样。”凌捷说完看到林之轩的表情已经跟前几秒不一样，完全变了，气氛霎时降到最冰点。
“肖黎瑾现在怎么样？”林之轩说着就要上楼，被凌捷拦住：“你先听我跟你讲。”
“班长表情有些不对，就我没看过她那种表情。”
“什么意思？”林之轩寒眸微动，对凌捷道，“我不上去。你把曾狗赶到厕所过来，说我找他，但不要在肖黎瑾她们面前说，单独跟他说。”
凌捷目光落到林之轩手里的那瓶被捏瘪的矿泉水，试探性地问了句：“你要揍他？”
“找他‘谈谈’。”
楼梯上传来一句：“不用叫了，已经下来了。”是曾栋的声音。
曾栋刚刚也没跟方伊静肖淘说什么，连之前的“老同学”也没说一句，就下楼了，刚好听见林之轩要找他。
“正好。”林之轩把发瘪的矿泉水丢给凌捷，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过去。
厕所多少有点儿味，而且还有人会过来，林之轩想了想，鞋尖转了个弯，带着曾栋到了教师停车场的一个角落，刚好没人会去那里，都关注着运动会呢。
林之轩脸上的怒色给人施展出一种无声的压力。
曾栋看着这偌大的停车场，咧起嘴角：“不是厕所嘛？”
“你喜欢那味儿啊？”林之轩语气是冷的，说话的同时拳头也向曾栋抡了过去。
“操！”曾栋骂了一声，他知道林之轩是要用拳头找他“谈谈”，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谈”上了。
曾栋也往林之轩脸上挥拳过去，林之轩侧开脸，没打到，但拳头的方向却打了个转儿砸向他的肩膀，砸的是之前被曾栋砸的那边肩膀，只是这次的位置比上次的位置偏了一点，砸在肩膀稍侧边。
林之轩抓住曾栋的两边肩膀，往下按，膝盖曲起往他肚子撞过去，“我是不是说过别碰她！啊？！你他妈还碰，想死直说。”
接着又往曾栋腹部撞了第二下，“没必要搞这样。”
林之轩没再撞第三下，本来也没打算撞第三下。曾栋吃痛，拳头使力挥向林之轩的腰部，跟林之轩隔了点距离，扯起一抹笑，说道：“你不知道吧？我还拉了她手，你是不是没碰过啊？还是舍不得碰？”说着还笑出声，“既然舍不得碰，那我就帮你体验一下。”
他说的不准确，拉的是肖黎瑾手腕而不是手，他故意的。
“嘶——”曾栋落在他腰部的拳头使得力气还挺大，听着曾栋的话，林之轩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鸦羽般的睫毛下那双漆黑的冷眸沉落至最低温，拳头再次向曾栋脸颊飞去，“拉她手抱她人？嗯？”第二拳落下，而后林之轩伸胳膊勾住他的脖子。
“你敢再碰她一根手指头你就试试。”林之轩一边嘴角上扬，刚好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此刻的虎牙显得有些凶邪，本应该柔情的桃花眼在这时也是寒气瘆人。
曾栋没林之轩高，不好挣脱，他的嘴角渗了点血：“我兜里还有颗肖黎瑾亲手给我的糖呢！”
“糖你妹啊，你是听不懂人话？”林之轩面儿上是这么说，实际心里又不爽了，把他甩开。
“你知道肖黎瑾的腰有多细多软吗？捏起来简直舒服极了……”曾栋邪肆地笑出来，看准目标再次挥拳过去。
没说完林之轩便踹了他一脚，这一脚林之轩有收着劲儿。不过曾栋还是后退了两三步，看着林之轩，轻笑一声道：“怎么？听不得啊？”
“我听得不听得你不清楚？都被我打几次了还不长记性？”林之轩右眉挑了一下，不打算打他了，拍了拍手，“再有一次，你可以先戴好护具。”
话毕，背过身抬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看我吃这颗肖黎瑾给我的糖啊。”
脚步顿住，桃花眼闭上，睁开，转过身，眯着眼看到曾栋捏在手上的那颗糖的包装纸，嘴角勾起，笑了，心情好了几许，就站在原地抱着胳膊等他吃这颗糖的。
这货挺傻逼。
对于林之轩的动作，曾栋没有想到，等到他把糖塞进嘴里，嘴里传来一种怪味……这是什么糖？但是林之轩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他也不能吐，只能强装着说：“这味道还挺好吃的，哪天再去找她要几颗。”
林之轩早就观察到曾栋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又听见他的话，挺好笑，只道：“臭鸡蛋味是不错，你口味很独特，慢慢享用吧。”
“还有，好好在你一中待着。”说完就离开教师停车场了，“别他妈来这瞎几把找事儿。”
这肖黎瑾不傻啊，还挺皮。
臭鸡蛋味的怪味糖还是她上次恶搞他的糖呢。
背后的曾栋怔了好一会，才呸呸呸地把那颗臭鸡蛋味的糖从嘴里吐出来，吐出来之后还骂骂咧咧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