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章 不同的杨常事件（一）

    常言道：按下葫芦起了瓢。北东地区换旗的事情刚告一段落，改革裁军正在按部就班进行，杨霆宇等人的事却惹得小章同学动了杀心。

    打电话招呼岳震东去，就是商议如何处置杨霆宇和常槐荫。

    为啥惹得小章同学动了杀心？说来话长。

    杨霆宇，蓝星纪元885年出生。倭国陆军士官学校毕业。老章任龙国陆军27师师长时，素闻杨谋智深远，遂任命他为师参谋长。杨上任后，极力整顿军纪，卓有成效，慢慢得到老章的信任和重用。

    916年，老章任天奉督军兼省长，杨霆宇被任命为天奉督军署参谋长。918年成功设计劫持7个混成旅的武器，由此一跃成为奉军的核心人物之一，被称天奉文有“王江永”，武有“杨霆宇”。有了二人的辅助，才有了老章的地位。但此时，王已经去世。

    杨霆宇主要协助老章做了四件大事：

    一是建立北东地区海军，使北东军自成体系，增强了部队实力。

    二是制定田赋制度，从军头、地主手中挖出大量未开垦的荒地让农民耕种，发展生产，增强了北东地区的经济实力。

    三是修筑战备公路。因为当时北东地区的南漫铁路权归倭国，老章的北东军在运输时处处受制约。修了战备公路，交通运输不受倭国挟制，一旦战争起来，可以用公路与倭军周旋。

    四是督办天奉兵工厂期间，延揽了不少外国技术人才，尤其是汉斯国、阴国、奥国的枪炮厂技师，而不是专聘倭国籍技术骨干；机器都是国制。自制武器弹药装备军队，使得老章拥有了黄洲最大的军工厂。且可以自制仿制多种武器，产量极其可观，甚至可以生产240mm巨炮，改装坦克，使得北东军可以打到南方的长河以北。

    北东地区的军事、政治、经济实力大增，使早已垂涎三尺的倭国人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他对付倭国和熊国都颇有心得。遭到倭国的忌恨。

    那么杨霆宇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小章同学所厌恶乃至起了杀心？

    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积怨已久。

    一是杨霆宇有一定的野心。曾经冒领军部拨款370万元，招编新兵4个旅。此事被老章得知后，将他撤职。当时老章气呼呼地说，杨霆宇有野心啊。但是后来又惜才，于921年重新启用，任命他为北东地区巡阅使署总参议的要职，兼兵工厂督办。

    二是郭鬼子事件。郭鬼子在小章同学心里的位置非常高，亦师亦友，更是统军打仗的左膀右臂。结果因为与杨霆宇不和，加上郭鬼子因为反了老章，最后死在杨霆宇手下。幸亏辅帅宅心仁厚，郭鬼子那些参加反叛的手下没有被牵连。但杀害良师益友这个仇，小章同学深深记住了。

    三是蓝星纪元928年春，杨霆宇向小章同学推荐了一个戒烟的人。一开始确有&34;神效&34;，甚至完全可以不吸大烟了。但后来发现所谓的“戒烟针”，原来是比大烟毒性更大的吗啡。这可倒好，戒了烟瘾，却染上毒瘾，小章同学的身子更虚弱了。当他怒气冲冲找这个人算账时，人却早跑没影了。

    四是争夺北东地区老大宝座一事。老杨确实有野心，为此搞了一次民意测验，在他的操作之下，小章同学选票很低，他则遥遥领先。后来被小章同学知道了，颇为不爽。

    五是倭国借刀杀人。当时对倭交涉最棘手问题，老章总是交给杨去应付。杨颇有斗争精神，且纵横捭阖，软硬兼施，将倭国贪得无厌的要求设法打消或使损害降到最低程度。倭国对杨很头疼，外务省档案中有着杨霆宇常使倭国人取得的非法权益“化为泡影”的记载。小章同学继位后，倭国人借机巧妙地向小章同学讲述倭国历史上丰臣将军遗孤被家臣德川杀身篡权的故事，告诫年轻小章同学多多留心以防万一。加上倭国故意在北东军高级将领间制造矛盾，甚至造谣，其中就给老杨没少制造想要搞独立王国的小道消息，小章同学为此疑神疑鬼坐卧难安。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说的就是倭国。

    六是老杨的性格问题，说穿了就是情商不行。他有本事，但很自负，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差。接掌北东地区的小章同学年仅27岁。虽然当时的军政要人表面上拥戴他，但很多人仍持观望态度，特别是一些绿林出身的元老重臣，根本不拿他当回事，甚至居功自傲，一手遮天，尤以杨霆宇、常槐荫两人为最。父亲在世时，视杨、常为左右手，二人均掌握着北东地区的实权，且关系极为密切。老章故后，二人变本加厉，对小章同学动辄训骂，俨然以执父自居。每当小章同学向杨询问情况或发表主张时，杨都以斥责的口吻说：“你不懂，别瞎掺和，我会做决定。”

    一次某官员求见小章同学不得，只好找到杨。杨大怒道：“子承父业，如此下去，抽死得了。”（当时小章同学已有毒瘾）遂带那位官员到帅府问卫兵：“小章同学何在”卫兵答：“尚未起床。”杨怒气冲冲地来到小章同学卧室外，使劲踹门并大声嚷道：“我是杨麟阁，快起来，有公事。”小章同学急披衣而出，杨指着骂道：“老帅在世可不这样，混帐东西，你若这样，北东地区的事能干好吗”小章同学忍无可忍，破例回敬了一句：“我干不了你干！”

    七是其他事情。小章同学主政北东地区，大饬整顿改革，以旅编制为主，师、军一级临时编组。小章同学鉴于杨霆宇在其父主政时期一直是重臣，拟任他为北东地区保安委员会委员，杨坚辞不就。和黑省省长常荫愧尤其是在北东地区重大问题上，企图以元老身分左右政局，与小章同学背道而驰。在成立北东地区铁路督办公署问题上也是如此。

    还有北东军工厂的武器问题。私自调拨了不少枪支给常，这下子触犯了小章同学的逆鳞。我让你管兵工厂，结果你拿着我的武器弹药武装私人军队？是何居心？

    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杨为其父亲过生日。当天，杨的公馆高朋满座，人声鼎沸，小章同学也亲自来祝贺，结果受到了怠慢，被晾了一会。期间，那些北东军政要员对他没有那么尊敬，打哈哈意思意思而已。但老杨姗姗来迟迎接他时，那些人却一下子都毕恭毕敬站起来打招呼，套热乎。当场啪啪啪打脸！

    还有，小章同学想缓和彼此关系，让妻子于至凤与杨的小妾认干姐妹。杨知道后却阻拦说，你们结拜以后我与小章同学岂不是同辈了？直接让小章同学怒火中烧！

    真正发作那天，则是杨常二人再次联手去逼宫，要求小章同学就范。但是两个人不小心说漏嘴了，杨要求给兵工厂拨款，说是没钱；常也是要求拨款，都是要钱的大爷。结果，常偷偷一句，你真没钱啊，没钱我给你拨款啊。谁都知道，修铁路是拿厚厚一摞子钱铺出来的，财大气粗的很。你们都找我要钱，原来是把我当棒槌啊！不知道现在北东地区经济不好吗？我也很难吗？

    任何人都有底线，一次次被挑衅，那就麻烦了。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是需要立威的小章同学。

    总体而言，杨是一个优点和缺点非常明显的将领。最要命的缺点是他不会当属下。尤其是在小章同学这个被自己看作扶不起的“阿斗”手下干，自己也是窝了一肚子火。何况两人之前的恩怨已非一两年的事。杨霆宇既不能善处，小章同学也不能容忍，二人矛盾一触即发。

    再说说常槐荫，蓝星纪元889年生，头脑聪明，处事机灵乖巧，从天奉法政学堂以优良成绩毕业后，到龙黑江任陆军第一师军法处长。步入仕途后，善于钻营，加之其兄从旁提携，几年光景，由代理督军署军法课长、省长公署参政，升任龙黑江省骑三旅的参谋长。逐渐在历次征战中露出头角，受到老章的赏识。

    其一，因为与杨关系密切，两个人报团取暖。在小章同学任保安总司令时，两个人联手从中捣鬼。

    其二，二人均反对小章同学换旗。换旗当天，二人拒绝出席仪式，且全天奉城里只有他们两家不挂当时龙国的国旗葵花旗，让小章同学非常难堪。

    其三，常槐荫趁小章同学羽毛未丰时夺取黑省的军政大权。小章同学上台不久，因为黑省督军吴大舌头与老章一起被炸死，黑省督军与省长两职空缺。从前热衷于抓铁路的常槐荫，在杨霆宇的煽动之下，多次找小章同学闹腾，当面提出他可以接任吴大舌头，担任黑省督军和省长。小章同学此时早已内定万麟福出任以上两职，但碍于情面，不好明说，只能以常槐荫胜任铁路工作而婉拒之。

    常槐荫见张不允，就向杨霆宇诉苦。杨霆宇遂亲自上门代常槐荫要官，也被小章同学婉拒。常、杨两人为此事轮番进府，向小章同学软硬兼施，连逼带吓，以长辈资格迫使小章同学尽早同意常担任黑省长兼军务督办。

    小章同学虽然对二人的“要官”行为十分憎恶，但他自知立足未稳，而杨、常两人在北东军政中势力很大，只好作出妥协：任万麟福为军务督办，而将省长一职让于常槐荫。

    但是，常槐荫并没有满足。他在当年8月任黑省省长后，仍与天奉的杨霆宇勾连，在黑省大搞地方武装—山林警察队，由杨霆宇在天奉提供军火，以个人武装来与万麟福的省防军分庭抗礼。

    除了省长职务，常还在天奉兼任北宁路局局长及东北交通委员会委员长双职。小章同学几次劝常辞去上述职务，但常在杨的支持下，非但不辞职，反而跟杨霆宇一起连续不断地向小章同学施加压力，企图迫使小章同学同意成立所谓“北东铁路督办公署”（相当于北东地区铁路部门的一把手，那在当时可不是一般的官员可以比的，位高权重，炙手可热），由常出任该署督办。因此事涉及与熊国有关的东中铁路，小章同学以事关外交不能北东一家说了算为推托理由。

    按说，常本来该有自知之明，适可而止。但他就任省长以后，长期不到位，终日在天奉与杨密商对策。从12月底开始，二人几乎每天都到帅府去逼小章同学签署成立东北铁路公署的命令，有时甚至以长辈口气训斥，使小章同学越来越生气、反感，杀心也越来越重。

    但杀这样的大员，决心不好下啊。左思右想，不是有多智近妖的结拜兄弟嘛？这不，打电话请岳震东来商议商议。没办法，他在大事上越来越依赖了。

    按照蓝星原有轨迹，本来，小章同学原想只杀掉杨一人。后来他与夫人于至凤以银元占卜时，决定将常一起杀掉。

    如果岳震东不出现，那么929年1月10日晚，小章同学就会以约常槐荫、杨霆宇来帅府共同商议成立北东铁路公署为由，将两人诱至帅府一楼的老虎厅。当时，小章同学以上楼取哈密瓜为借口出门后，早已埋伏在老虎厅东侧廊道里的高纪毅、刘多荃、谭海、苑凤台四位侍从，一齐闯进厅来。还没等杨、常两人醒悟过来，四人手举枪响，二人立时毙命。

    小章同学虽然一怒之下杀了二人，但是事后他对别人说过:“杨、常槐荫确实是个办事认真，敢做敢为的人。我们得好好干，干出个样子来，否则对不起地下已死的他们俩呀!……”

    次年春天，常的灵枢由天奉运至其故乡梨树县刘家馆子安葬。小章同学特派人送奉票1万元，以资厚葬，同时又亲笔为常槐荫书写挽嶂一副相赠。

    晚年时在口述历史里也是对这个事后悔不已，认为自己错杀了二人。

    岳震东知道这两个人的毛病，但也更看重他们的本事。接到电话后立即安抚小章同学，并带领了一个排的卫兵火速下山赶赴帅府，担心暴怒之下的小章同学杀了这两个人。

    否则，一旦杀了，那对北东军的坏影响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