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易水寒
“这是！！！”
夫妻二人见到丹药霎时间脸色都变得铁青，一脸错愕盯着楚非，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韩公子，您这是从哪里拿到的这些丹药？”老六把楚非拉到一旁，避开众人视线低声问道，神色间满是慌张。
“一位朋友给的，我祖上以炼丹制药为生，也算是与求道有些渊源。有一日一位朋友给了我这些丹药想让我帮忙制药，但无奈能力有限实在看不出这丹药的奥妙，所以才四处寻访。”楚非的瞎话是张口就来，原本甚至想假冒石万山的药材店身份来的，但转念一想不能害了人家，万一打探消息引来仇家到时候岂不是殃及无辜？
“韩公子。”陈倩此刻之前有些绯红的脸颊早就惨白铁青，眼神飘忽，甚至声音都莫名其妙地变得有些嘶哑道“韩公子，这些丹药你可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拿出来，快收好。”一面忙将丹药从桌上抓起来塞进楚非手里。
“刘兄嫂这是何故？”楚非看他们二人这般举动明白自己一下就找对地方了。
“韩公子，别怪我们夫妻多嘴，您可别再打探这个丹药的消息了，免得引火烧身。”陈倩说完眼角无意识地往商铺尽头的一处高耸建筑瞟了一眼。
这一眼意味着什么楚非心中已猜的十之八九。
“也好，多谢二位告知。”楚非给二人行礼告别，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丹药的源头，自然没必要再纠缠这二人，免得害他们遭遇不测。既然无法保证护他们周全，就不必让他们牵扯太深。
楚非走后，夫妻二人又咬了一会儿耳朵，最后慌里慌张收拾摊子离开了集市。
道路尽头的建筑从地底挺拔而起，足有五六丈高，在地下这种略显憋仄的地方显得尤为高大。
楚非一路疾行，因为戴了面具他并不怕暴露身份，直接掏出“龙魂剑”御空而行，吓得刘柱和陈倩二人闪躲不及“他，我，我看他不也只是个练气初期修士吗，他怎么会御剑飞行呢？”
“对，啊，而且那个法器，乍一看就知道品阶不低，这个韩公子…恐怕身份非同一般呐。我这右眼皮今天也是一直跳个不停，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陈倩一巴掌打在刘柱后背上骂道“别瞎说了，今天我们早点收摊回去吧。”
刘柱被这一巴掌扇得一个激灵道“对对对，回去吧回去吧。”两人相互拉扯搀扶匆匆离去。
楚非在那建筑附近落地，细看这楼宇颇为气派，虽然被土石掩埋过外表有些残破，但那份霸气依旧不减，反而因为这些痕迹而有了厚重感和沧桑感。两根灰色岩柱支撑着一个拱门，三人臂长相接宽度的大门敞开，里面因为嵌着“荧光石”所以并不黑暗，加上点着灯笼，反而比外面还要亮堂，恍惚间察觉不出黑夜白天。
“什么人？！”门口的两个守卫伸手将楚非拦下询问“还懂不懂规矩了？！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倒卖遗物捡垃圾的低阶修士该来的地方，赶紧滚蛋！”
楚非并不急着辩驳，伸手一挥从袋子里取出那几个古怪丹药，放在手上给守卫看，二人对视一眼，留下一人，另一个人忙跑进楼里去了，跑时还不忘回头张望一眼，看似在确认楚非是否还留在原地。
这些丹药其实并不需要怎么细看就能看出不同之处，寻常丹药都用小瓶子装着，细细小小的精致模样，哪里像这丹药，一个就足有指甲盖大小，而且颜色漆黑弥散着一股浓浓草药味，那几个邪修服用时都要咀嚼几口才吞下去的。
没过一会，进去的守卫又跑了出来，跟另一人耳语了几句，就朝大门里比划对楚非说“进去吧。”
楚非自然不跟他们客气，走进门内四处观察着，楼宇里的草药味越发浓烈，循着扶梯一直从楼上飘下来。
门内依旧站着数名守卫，但楚非却越看越觉得这些守卫的衣裳和样貌有些眼熟，好像在那哪儿见过一样，可一时也说不上来。
直到他在守卫带领下走上二楼，这才意识到此处的不简单。二楼竟跟个晒药房似的，原本这楼宇的挑高就比其他房子高上许多，加上二楼与三楼之间的地板彻底掉落，只能在墙壁上看到一些残垣断壁，大概是在大战掩埋中被压断了。这让原本就宽广的房间显得更加高深，就像是集市里面的又一个小集市一样。
工人们都有条不紊紧锣密鼓地铺晒，分拣，裁切，碾碎，磨粉，糅合这些药材，全程一言不发，但却配合默契没有磕碰，像是一具具人形傀儡一样。楚非随意瞟了一眼就看到几种早就被修道者列为“禁药”的植株，什么“九曲断肠草”，“血蛛棘”，“曼丽蛇花”，都是些一时刺激根骨强行达到通胀灵气效果的药材，但反噬效果极大，根骨会因为这些不寻常的刺激而不断张开，闭合，然后萎缩，最终彻底废掉。所以就算是各大门派也都将它们列为毒草，一旦发现全部收缴销毁。
但为何如今这么集中的在此处看到？楚非心中大概有了答案，只是答案的具体指向还需要再向上走来慢慢揭开。
楼宇的石阶扶梯完好无损，旋转着穿过二三楼，直接来到四楼。
四楼的布置简单，中间摆着一张虎皮旋转大椅，椅子正对着落地石窗，其实说是窗户也很牵强，那堵墙更像是剥落了裸露出来的。窗外风景绝佳，能看到整条集市街道人潮涌动，但人群却分外安静，像是人们都被蒙在了一层鼓皮里，沉闷闷的，躁得慌。座椅旁是一张小酒桌，上面放着一瓶不知什么酒水。
一个男人背对着楚非所在的门口，悠悠然喝着酒，然后突然发问“你说，这景色美吗？”
楚非没有回答。
但男人却并不在意饶有兴致地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自言自语道“我觉得美，太美了！”
说完高举酒杯随着大椅转过身来，展露出他的真面目来。
这！这不是五绝门的御水堂堂主易水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