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贩卖焦虑
老叟脱口而出道：“还不是想你那发财的点子呗？实验了几天，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是方向错了。”
张雷问道：“遇到什么难题，跟我说说？”
老叟叹了一口气说道：“心理咨询，这东西我搞了几天，发现只适合凡人，根本不适合修士。我对潜在顾客刚一说明来意，顾客就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着我。”
张雷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具体什么情况，详细说下。”
老叟疲惫的说道：“还能怎么说？脾气好的客户会说，他们都有修为在身，即便是心中有病，有这咨询的钱，还不如去买安神静心的功法或者符篆，效果肯定比王八念经要好。”
张雷哈哈大笑道：“那脾气不好的客户怎么说？”
老叟可怜兮兮道：“脾气不好的客户，加上心中有病，自然会对我这个问题的提出者大打出手。有好几次，若不是我亮出理事会的身份，他们早就把我塞到麻袋中喂鱼了。”
张雷被老叟逗得一笑，说道：“彭师兄，你的话术一开始就错了。”
老叟正襟危坐道：“夏师弟，此话怎讲？”
张雷笑道：“师兄，我首先要把你的观点矫正过来。从你的神情可以看出，你自己都对心理咨询这行都没什么信心，并且你对走火入魔这个概念，还不怎么清晰！”
老叟沮丧的说道：“师弟你真的目光如炬，经过这一阵子的实验，发现心理咨询这行实在不好弄！”
张雷继续说道：“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师兄，你是理事会的人，在修真界也混了一百多年，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正如你看到的，静心凝气、安神定魄的功法或者符篆，有那么好的效果吗？”
老叟思考一番说道：“还真没有。据我知道的，楚国修真界每年因为走火入魔的练气士，数量高达几百上千。这些走火入魔的修士，又么当场死亡，又么留下终身无法治愈的残疾，只有极少数能通过静心凝气的功法或者符篆存活下来。”
张雷再次问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老叟摇摇头说道：“不是很清楚。”
张雷叹了一口气，说道：“走火入魔这现象，说到底还是跟功法匹配度有关。今天我就把走火入魔这个概念彻底讲清楚。首先，走火入魔这种东西，只要是一个有神智的人，都会存在这种现象。”
老叟打断道：“师弟，难道普通的凡人也有？”
张雷说道：“那是肯定有的。不过凡人将走火入魔这种现象称之为精神分裂，亦或者神经病。至于产生的原因，也跟练气士差不多。”
“无非就是压力太大、天生生理缺陷原因、拥有的与想得到的东西不匹配，产生的心理落差，等等。只不过凡人造成的影响，没有练气士那么大而已。”
老叟理解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师兄就有点理解了，师弟你继续说。”
张雷笑道：“练气士有一点跟凡人不同的是，练气士能够利用相关静心凝气的功法或者符篆，使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
“但练气士拥有的能力实在太大了，大到有时候专门练心的功法，也无法压制。”
“在这种心境与能力不匹配的情况下，练气士很容易产生对立或者分裂的情绪。”
“随着时间的发展，这种情况会日益变得严重，以至于到最后，医药无救，从此陷入走火入魔的地步。”
老叟赞同道：“师弟，心境与能力不匹配，就是这个理。”
张雷指着之前列出的灵根类型，说道：“师兄，分析到这一步，那走火入魔这个问题，就转化成心境为什么与能力不匹配问题了？”
张雷停下来，说道：“师兄，你这里有笔没有？”
老叟连忙将纸笔递了过去。
张雷在纸上将五行灵根的属性全部列了出来。
单灵根（5种）： 金、木、水、火、土。
二灵根（10种）：金木、金火、金水、金土、木水、木火、木土、水火、水土、火土。
三灵根（10种）：金木水、金木火、金木土、金水火、金水土、金火土、木水火、木水土、木火土、水火土。
四灵根（5种）：金木水火、金木火土、金木水土、金水火土、木水火土。
五灵根（1种）：金木水火土。
张雷对着这张纸条解释道：“师兄，众所周知，修真界低层次练气士，主要是以五行灵根的作为划分标准，抛开异灵根不谈，一共可以划分出31种灵根，你说对吧？”
老叟赞同的说道：“没错，修真门派普遍都是这样划分的。”
张雷继续问道：“师兄，那你想过五行灵根再进一步划分没有？”
老叟悻悻一笑，“没有。”
张雷解释道：“关于五行灵根第二步划分，有点复杂，它是处于五行灵根与异属性灵根的阶段。”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金火土三灵根，与光属性异灵根和暗属性异灵根的区别。”
“当金火土形成的比例接近1：1：8时，那它的整体属性还会偏向于暗属性。”
“如果改变其中的比例，将金火土的构成调整为8：1：1，那它的整体属性，就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光属性。”
“但是由于金火土没有产生第二次异变，到底是偏向于光属性，还是暗属性，这个比例没有大能出手，其他人是很难分辨的清楚的。”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两个人修炼同一种方法，产生的结果是不是一样的呢？”
老叟脱口而出道：“那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毕竟光和暗的属性差别太大了。”
张雷赞同道：“所以说，这就是心境与能力不匹配的原因之一。当然走火入魔理论上的分析，并不能代表实际情况。毕竟练气士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还会受到外界的影响，比如压力、心理落差、仇恨等等。”
老叟感慨道：“师弟，你说很有道理。毕竟同一种灵根，但由于组成比例不一样，因此在实际修炼过程中，也会产生不一样的结果。”
张雷点点说道：“所以说，要想根本上减少走火入魔的概率，就得从灵根层次下手。”
老叟惊诧道：“听师弟的语气，似乎你有解决的办法？”
张雷连忙摆手道：“师兄，你太看的起我了，灵根组成这么复杂的问题，修真界的先贤都没能力解决，我一个坐井观天的小喽喽，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老叟见张雷解决不了，唉声叹气道：“师弟啊，虽然走火入魔的根源我们弄清楚了，但怎么我越听越没有信心哦！”
张雷嘿嘿笑道：“师兄，虽然我们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但我们可以另辟蹊径啊！起码实现你的心理咨询室盈利是没问题的。”
老叟这下来了精神，赶忙问道：“师弟，那你说说该如何操作，才能使心理咨询室扭亏为盈？”
张雷说道：“在了解走火入魔产生的原因后，师兄，你要学会贩卖焦虑。“
老叟诧异道：”师弟，焦虑怎么可以贩卖？”
张雷笑道：“贩卖焦虑就是引起恐慌的意思。”
老叟连忙拒绝道：“师弟，我是理事会的，怎么可以干这种事呢？”
张雷解释道：“不是引起修真界那种恐慌，而是人内心的那种惶恐不安。”
老叟问道：“师弟，这有什么区别吗？”
张雷说道：“引起修真界恐慌那是邪魔歪道，而我说筛选出即将走火入魔的练气士。这俩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老叟说道：“哦哦，师兄懂了。”
张雷说道：“师兄，我给你想几个噱头，你好好记一下。”
“二十岁，修为突破筑基是一种什么体验！”
“教你一招，轻轻松松学会越级挑战！”
“月赚一千枚灵石以下，都是穷鬼。”
“灵气即将枯竭，修真界即将毁于一旦……”
老叟记着记着就觉得不对劲，连忙打断张雷长篇大论，“师弟，我都是三十几岁的筑基，哪里知道二十岁筑基是什么体验？还有越级挑战，一个月收入一千枚灵石是穷鬼，这不是虾扯蛋嘛？”
张雷乐呵呵说道：“师兄们，你看看，我把这些问题一抛出来，你这应激反应不就来了嘛？”
“总比你上前就说，‘道友，贫道刚刚掐指一算，发现你有病，需不需要我给你治疗一下？’这样好多了吧！”
老叟尴尬一笑，但还是问道：“你这样问有什么意义嘛？”
张雷说道：“我提的那几个问题，就相当于筛选客户。心理没毛病的正经人，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只有心理不正常，天天想着发大财的人，或者即将走火入魔的练气士，才会对这个信以为真。”
老叟越听越激动，”师弟，客户筛选出来，后面该怎么做啊？”
张雷嘿嘿笑道：“师兄，后面不就是你最擅长的东西的吗！”
老叟哈哈大笑道：“师弟，这次心理咨询室一定能起死回生。”
张雷呵呵道：“我在这里提前祝师兄发大财了。”
老叟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师弟，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这些噱头好是好，就是我这个提问者也不知道答案啊？”
张雷哈哈笑道：“你面前不就站一位二十一岁突破筑基的修士吗？”
老叟为难道：“可问题是二十岁筑基的修士哦。”
张雷无语道：“我的师兄啊，你把相关经历，稍微改下不就得了呗。”
老叟说道：“师弟，都是我老糊涂了，是死脑筋。”
张雷笑道：“师兄，回答这种问题，不要有太大压力，只要能自圆其说就行。就像拿刀砍人一样，有没有刀法不要紧，关键懂得走位。”
老叟嘿嘿笑道：“受教，受教。”
“师兄，这中间还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没有？”
“师弟，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一旦心理咨询室火爆起来了，后面又该怎么做？”
“师兄哦，你这问的就有点鸡贼了，想的那么远干嘛？”
“哈哈哈，师弟，你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把后面的安排一并教给我得了。”
“师兄，你这就有点为难我了，我真的预见不了那么远。”
“师弟，你天资聪慧，一定能想的到的。”
“好吧，那我随便说两句，说错了，师兄可不要怪我。”
“那是当然。”
张雷思索半天后，说道：“一旦你的心理咨询室，有了一定基础，后面就容易操纵了。以后的发展，我给你拆分成四个步骤。”
“其一、你去招几个可靠的马仔充当你的水军，大肆宣扬，把你彭大师的牌坊、逼格立起来。”
“其二、你可以把我说的那几个噱头，做成一个牌坊，立在人流多的地方，每个问题都只做一点解答，然后再写上‘如需详细了解，就到某某某地方，届时会有大师给你详细解答’等等。”
“其三、经过前面两个步骤后，你从里面挑选出比较杰出、擅长演讲的客户充当你的下线，或者将他们包装成你的弟子，形成一个咨询师团队。”
“其四、雇佣一批人，携带你的传音符到各个坊市去宣传，将你的影响力扩大到整个楚国修真界。”
老叟将张雷说的几个步骤工工整整记了下来，琢磨一会儿，问道：“师弟，你说的有理有据，找不出大的瑕疵，只是我总感觉这是在忽悠人。”
张雷解释道：“彭师兄，你还是走不出心中那道槛。”
“不谈刚刚你那个心理咨询室的想法，即便换做其他的行当，最开始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使用一些低级手段，或者做出一些摆不上桌面的招数，这都是在所难免的。”
“据我所知，哪怕七星的四大书坊望和、德青、益泊、掌讯，他们起家的时候，压迫散修、强买强卖、抢夺某个家族的功法孤本，这些勾当比比皆是。”
“远的不说，就说天武苑，他们守着楚国修真界这么长的海岸线，明面上不仅发着滔天财富，私下里却还干着收过路费、坑杀散修的行为。”
“与他们相比起来，师兄你做的心理咨询师，是带领楚国修真界走向繁荣、富强、健康发展的圣人行为，不知道会有多少修士因为你的举动而收益终生。”
老叟激动的站了起来，“夏师弟，你不要说了，我干了。”
俩人将后面的细节商定后，张雷严肃的问道：“师兄你现在筑基中期的修为，还想不想再上一层？”
老叟没好气说道：“怎么不想，莫非你有灵丹妙药要卖给我？”
张雷继续说道：“我又是有那东西，早就服用了，还轮的上你。我说的是灵砖，看你要不要？”
老叟先是露出渴望的脸色，然后又暗淡了下来，“我一把年纪了，可不想炸死！”
张雷诱惑道：“如果提前我炼好呢？”
老叟好像看出了张雷的狐狸尾巴，退后几步，挖苦道：“你一个瞎子怎么炼？你没教我忽悠技能之前，我还可能相信！现在嘛？我对你的人品有了一丝折扣。有话直说，看中我什么东西，拿灵石来买，不要尽折腾没用的东西。”
张雷不开心说道：“我还想着帮你发财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老叟呵呵笑道：“除了灵砖外，你还有什么生财之道？”
张雷说道：“还是灵砖。”
老叟无奈道：“夏师弟，你怎么老是跟灵砖过不去啊！灵砖这东西是好，但也得要命来享！”
张雷摆脸色说道：“彭师兄，你就说做不做吗？”
老叟叹了一口气，“你该不会想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吧？”
张雷理所当然道：“云曦就是因为这个离开我的，即便灵砖不赚钱，我也要靠自己能力练出一块来。”
老叟无奈道：“得得得，都依你。我舍命陪君子，就当完成你的执念。”
张雷感谢道：“师兄，在炼制灵砖之前，我想依靠理事会的关系，找一位炼器大师学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