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宁身世(上)
张雷看着这忠勇、真挚的表情,似乎被她影响到,哈哈大笑起来,颇有一丝感动的样子。
突然张雷话锋一转,明知故问道:“我家老爷子的踪迹,你是怎么看破的?”
他袖子中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相扣,捏出一个搜魂法诀。
如果这疯婆娘表情有丝毫不对,说的话跟他料想的有差距,就立即抽魂夺魄施展搜魂术,来查验对方记忆。又知道他前面帮助暗宁恢复身体,其中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提高搜魂的成功率,又不然费那么大劲干嘛?
暗宁被张雷的话有点绕晕了,她看着张雷丝毫不带感情的眼睛,福临心至、脱口而出道:“小主人,这是我爷爷炼制的,名叫针孔摄像头。!”
说完,暗宁脱掉上衣,从肚兜中取出几根针一样的东西,放在张雷面前。
张雷看着暗宁这样识相,右手捏着的法决也停了下来。
张雷接过暗宁递过来的针孔摄像头,好奇的看了一眼她那粉红的肚兜,这疯婆娘的脑回路真是奇怪,衣服里塞针,不怕自己扎伤自己吗?
张雷摸了摸实物,继续问道:“这东西具体有什么作用?”
暗宁回答道:“它的具体作用就是小范围的监视某一个地方。”
张雷反问道:“它应该不能远程操纵吧?”
暗宁笑道:“小主人目光如炬,这针孔摄像头的操纵范围,十分受使用者的影响,一般只能隔着十几米或者二十几米操纵。”
张雷继续问道:“这针孔摄像头的原理,以及内部的构造,知道多少?”
暗宁摇了摇头,说道:“此物是由我爷爷暗九量所制,具体它是怎么来的,我不是很清楚。”
张雷略微点了点头,跟他料想的差不多,于是将袖子中捏的搜魂法决放了下来。
张雷稍微打量了暗宁一会儿,这疯婆娘经过一番敲打后,听话了没有。除了去采药外,似乎有点用处,但如果不将她身上的一些刺剃干净,难免会影响到他的大事。
张雷继续盘问道:“时间还早,把你来历跟我说一下,我好安排具体的任务给你做。”
暗宁感觉跪累了一般,瘫坐在地上,望着张雷说道:“小主人,我的出生来历比较曲折,还希望您耐心听完。”
“我出生在一个武学世家,我爷爷是十几岁就开始闯荡江湖,刚出道就挑战各路武林英豪,不到二十岁,打遍天下无敌手,因为从来跟人斗法只出一刀,就被江湖人送了一个外号,第一刀。”
“其实我爷爷并不是刀法厉害,而是他修炼了电脑心法。每逢与人作战,在出刀的同时,他都会利用电脑心法产生的意念攻击,先击破对手的脑神经,从而造成刀劈下去时,对方无法逃避的假象。”
“旁观的人群,哪怕是宗师级别的刀术高手在场,也看不出我爷爷这刀法厉害在哪里?但人就是这样死在我爷爷刀下。久而久之,江湖就把天刀这个至高无上的荣誉挂在了我爷爷的头上。”
“后来,我爷爷因为年过六十,武功内力达到极致,进无可进,只能退隐江湖,娶妻生子,希望生个儿子好继承他衣钵,我爹就在这种饱含期待的目光中出生了。”
“不过真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我爹自小就不喜欢读书,调皮捣蛋,甚至连家传武学《电脑心法》都不肯练,说害怕脑壳疼。我爹成年后,他的行为更加放肆了,仗着爷爷江湖地位高,不是勾搭风尘女子,就是跟良家妇女出轨,正事不做一点。”
“有一次我爷爷看到我爹这种行为,实在忍不下了,便训斥我老爹不上进。”
“我老爹面对我爷爷的暴怒,他说他在武学上的资质远不及我爷爷,但我爷爷又只有一个儿子,又不愿意多生,甚至还把修为突破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因此他面对的压力很大。他整天和女人待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多生几个孩子,一旦孩子多了,挑选的余地就大,只要从里面找出资质最好的,那足够传承我爷爷的希望。”
讲到这里,暗宁放肆的笑了起来,连带张雷的情绪受到感染,嘴角也咧了咧,但暗宁笑着笑着,却痛哭了起来。
暗宁忍住哭声说道:“我亲爹真的是很努力,一直到六十岁还在播种,期望能生出一个绝世大天才,好继承我爷爷的绝学。我是他倒数第二个女儿,母亲是一位他们家的一位普通婢女,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我这种排在中间的孩子,习武资质又一般,加上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我的娘,因此自小就被嫌弃、排挤,后来等我三岁的时候,就被我爹送到暗家农场里面的一位仆人家中寄养。”
”不过命运冥冥之中是注定好的,正因为我被嫌弃,没住在祖宅,这才捡回一条命。”
“那年我十来岁,周围人都说我是一个扫把星,没有一个人找我玩,有时还打我,因此我只有一个人在外面玩。有一天恰巧在山旁边玩,刚好看到浑身是血的爷爷,他手中抱着我大哥家的一个孩子,我那侄子,跟我差不多大小,仅比我小一俩岁。”
“爷爷一看到我,就快速说暗家被仇人灭了门,他的目标太大,注定是走不了的,要我带着我侄子赶紧逃跑,并且交代我要把我侄子抚养成人,他天资卓越,以后在习武的成就上一定比他高,以后报仇的希望只能靠他了。”
暗宁听了下来,看着张雷双眼说道:“小主人,你知道我爷爷后面是怎么交代我的吗?”
张雷也好奇这位江湖武林第一人,临终遗言是什么。
暗宁听了一会儿,好像在想措辞,眼睛红通通说道:“我爷爷跟我说‘现在暗家就剩你们俩个人,你大哥家的孩子现在被我选做为暗家继承人,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即便要你死,也要必须保证你侄子活命,你知道吗?’”
“我听到我爷爷的话愣住了,为什么要我死?我和他一样他是爷爷的骨血,为什么最后得到待遇不同?我抬头刚想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但看到我爷爷杀人般的目光,又不敢有任何其它想法,只能拼命点头,不断重复道‘我可以死,他不可以死’。”
“那天我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爷爷才放过我。最后,我爷爷还给我指了一条路,让我去长岭县找一位姓宁的,他会安排好一切。说完,我爷爷就往我侄子身上塞了一本秘籍和十几个针孔摄像头,就重伤难治死了。”
“我顾不得埋葬我的也要,就顺着爷爷指的方向,背着我那八岁大的侄子,不停的走啊走。一走就是一天一夜,路上遇到湖泊,即便我口渴的要命,也不敢去喝,因为我害怕有人在背后追踪。”
“后面又走了一天,身上带的仅有几块零食也给我那侄子吃了,整整两天一夜我是一口水都没喝、一口吃的又没进去,就是背着我侄子不停走。”
“后面一阵子,我那侄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始不断吵闹,拉我的头发,用拳头打我的头,甚至用针扎我的头。”
“那天我实在没力气,既要向前逃跑,又要小心后面有没有追踪的人,累的连话都不愿意说,我那侄子想要闹腾就随他去吧,反正自己就被别人欺负,身上的疼痛都已经忍习惯。只是我害怕停下来,万一有仇人追上来,伤到暗家接班人的性命,那我真是万死不赎。”
“因为我可以死,他不可以死嘛。所以坚持到第三天,我那侄子也哭喊累了,似乎也想要睡觉了。”
躺在地上的暗宁突然站了起来,把头凑到张雷面前,揭开前面的刘海,愤怒道:“小主人,您看看,这里是不是没有头发,还有很大一块疤痕?”
张雷看了一眼,暗宁头上是有一块不小的疤痕,只是被其它地方的头发遮掩的很好,如果不注意的话,那还真有可能看不出来。
暗宁继续道:“您知道嘛?这块疤痕就是那小子一把拽下来的,他是连同头皮一起拽下来的,当时鲜血流满了我整个脸庞,但我不能呵斥他,毕竟我爷爷曾亲口交代,我可以死,但我侄子不能不能受到半点伤害吗?”
“我忍着疼痛,又走了一会儿。流下的血迹开始慢慢结痂,把我眼睛遮住了,我想把他放下来,擦下眼睛。没想到刚把他放下来,他就用地上石头砸我,说我是个没用的奴婢、废物。暗家全家都被人杀了,都不敢回去报仇。”
“他打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把他怎么样,后面就越来越放肆,各种难听的都从他嘴里骂出来,说我是扫把星,狗娘养的……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知道这么多脏话的?”
“不过我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当时我一门心思,就想要把我侄子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而没有水洗脸,覆盖眼睛的血痂很难擦干,眼睛那里比较脆弱,血痂扣快了点,就会感觉很疼,无奈之下,我只能用唾沫一点一点把血痂沾湿软化,慢慢扣除。”
“等扣到一半时,骂我的侄子,终于消停了下来,好像累的睡着了一般,我正准备松一口气,慢慢扣眼睛上面血痂时,我那侄子又闹幺蛾子了。”
暗宁双手比划道:“那时我的眼睛能勉强睁开一条缝,能模模糊糊看清东西,结果一眼就看见我那侄子,悄悄的从地上捡起一个脑袋大小的石头,准备砸向我的头颅。我当时一想又是被这么大石头砸中,我哪里能活命?”
“情急之下,眼睛强力睁开,一脚踢去,把那小子踢倒在地上,那块石头居然掉在他脑袋上,霎时我侄子的脑袋变成一堆红色、白色的稀巴烂。”
“看着我那侄子倒在地上,我真的是手无举措,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扑倒在他身上大哭,告诉他,我真不是有意杀他的,只是下意识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