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宁家神童
张雷吃完饭后,就被安氏赶去睡觉,说明天一大早就得出发,要走一天的路。
张雷现在有修为打底,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没有修炼之前要好上几倍,一时间翻来覆去,竟无法睡着。百无聊赖下,他开始思考明天怎么面对宁家那位神童。
宁家神童名叫宁少杰,如今三十岁。虽然宁少杰的年纪有这么大,但事关他的种种事迹,可没随着时间消退。
在出生的几年里,张雷可不止一次听到宁少杰的名字,二岁习得千字,三岁就做诗歌,后来更是考上了举人,会制药、来看病,会做水车来给庄稼浇水等等,似乎没有不知道的东西。宁家的神童,好像是生而知之一般。
张雷对于生而知之这种观点并不排斥,因为他就是亲身体验者。在他的脑海中,就存储着一位元婴后期修士的整套传承。
当张雷听到宁少杰能用风筝将天雷接引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宁少杰能解决他修炼的难题。
上天是无私,不会偏爱某一类人,即便是修真者的寿命高达数百,甚至数千年,但大部分日子里,修真者都在拼命般的闭关修炼,相对而言,凡人的空闲时间可能要比修真者多得多。
常言道: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 。
凡人基数如此之大,迸发出灵感自然极其之多,其中有些想法甚至能颠覆修真界常识。
光点记忆中的玄雷道人经常听到一些传闻,那些仙都院中的长老,为了获取某个方面灵感,时常会化作凡人,游历四方。
凡人都是如此,何况宁少杰这位生而知之的人呼。
张雷想通关节后,不禁对明天要见到的这位“同类”多出了几分期待。
张雷急切的想改变现状,这还得从他刚出生就困在记忆光点中说起。
张雷刚有意识的那刻起,一共看了一千多个记忆光点,除了极少数幸运儿活到终老外,其余毫无例外,都落的一个惨死的下场,摔死、闷死、掐死、毒死、打死、饿死……
尽管他只是看客,但张雷每次回想起这些事情,都感同身受,仿佛他们是自己前世一般,所以张雷急切的想改变自己命运。
而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只能修炼。
但修炼可不是一个人事,起码得加入一个组织,亦或者从同道中获取一些修炼资源,单靠一个人修炼,是走不长远的。
因此摆在张雷面前问题是,如何找到组织?
这看似一个简单的问题,足足困扰了张雷七年之久。
根据玄雷道人的记忆,一般修真界的门派,每隔数月或者数年,都会有修士持灵根探测镜,在各个地方搜罗带灵根的孩子。
这种带着探测镜的修士,如果是正派一点的,会帮孩子的家人消除记忆,顺便给孩子双亲梳理一下身体,把因果结一下。
也有嫌麻烦的,直接就把孩子带走,很多这样的家长误以为孩子被人贩子偷走,纷纷咬牙切齿。
最怕遇到邪派的修士,他们会当着孩子的面,把他孩子全家老小屠的一干二净,然后告诉孩子以后要一心一意修炼,以求做到无情无欲。
这些年来,张雷始终处于纠结的状态,既担心接引使者看破自己的行迹,导致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又担心接引使者找不到自己,让自己一个人老死在炼气期。
这些结果中最坏的就是,他处在邪派控制的修真界中。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被邪派盯上,估计会死的很惨。
首先得向他们解释练气一层的修为是怎么来的。其次,他的灵根时而消失,时而显现,要是被邪派修士知道,肯定会把他掳去做小白鼠,扒皮抽筋是免不了的,
张雷思来想去,想要破局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自己修为尽最大可能提高,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这又回到了开头,他的灵根时隐时现,修为的提升无法操控。
如果说吃苦耐劳,他还可以跟别人比比。但资质是天生携带的,他也没啥办法,只能考虑借助于外物的帮助了。
第二天凌晨,屋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凌晨时分,张家亮起油灯,吃过早饭后,安氏打开窗户望了外面一眼,把即将远行的张雷叫到身边,帮他把衣服系紧。
安氏偷偷看张父一眼,趁他不注意,把几个铜板放到张雷内衣口袋里。
她依旧念念不舍的帮张雷把身上衣服的褶皱拉平,用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口中念叨道:“老三,你到了宁先生他那里,一定嘴巴要快点,要甜点,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坐在那里天天发呆,像个闷葫芦。
到了先生他那里,不要跟别人打架,多看别人孩子是怎么学习的。先生问你什么,你要好好回答,给先生留个好印象,先生都喜欢听话的孩子。不要四处走动,要时刻跟着你父亲,他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别人给你糖,千万不要接……”
张父不耐烦说道:“好了,好了,你娘太啰嗦了,有我在,你还怕个锤子,只是去县里转一下。说实在话,宁老爷还不一定看的上老三!搞不好今天去,晚上就回来了。要我说咱家老三还是做个账房会计好,离家近,秋收忙的时候,还可以回家帮忙。”
安氏一脸嫌弃看着张父,不满说道:“宁老爷一定会看上咱家老三的,咱们老三是文曲星转世,你见过刚出生的小孩昏迷半年,然后醒过来的没有!”
张父悻悻一笑,把安氏搭在张雷身上的手拉开,拉住张雷的左手,随口道:“我先走了,你在家好好看着俩个小的就行,别操那么多心,顶多俩三天就回。”
宁先生住在长岭县城里,宋父老早就把路线记好了。
他们村离县城有百里远,为了给宁先生留个好印象,特地选择凌晨初晓时分出发。
刚走半里路,就听到后面传来安氏隐隐约约的声音,“当家的,等等我,你们有点东西没带的”。
张父有点莫名其妙,左看一下,右看一下,寻思都带了,没落什么东西呀。
张父害怕安氏的暴脾气,随即停在路边等待后面的安氏。
安氏后面背着小弟,右手抱着小妹,左手提着一扇腊肉,气喘喘说道,“当家的,这里有块山羊肉,宁先生可是文曲星下凡,是上等人物,吃不得那些腥臊的猪肉,把这块山羊肉带着,送给宁老爷当修脯”。
张父看了一眼安氏,她背后挎篓中还背着呼呼大睡的小弟,随后将安氏抱着的小妹接过来。
此时的小妹还在熟睡中,流着亮晶晶的口水,似乎梦到好吃的东西一样。
张父有点不舍的说着:“老婆子,这块山羊肉,咱家还是留着吧。等几天就要大雪封山,打不到什么猎物。还有个把月就要过年,到时候老大、老二回来,也能吃点荤沫。”
安氏伸展了一下手臂,将提着野山羊肉的手换了一下,说道:“当家的,宁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再说咱们是求人办事,怎么都要客气一点。虽然咱们家里穷,但这点面皮还是要的。虽然我没出过远门,但我听别人说野山羊肉在县里也算难得一见,你带的那点银子可不会放在宁先生眼里,可不能为了口舌之欲,毁了孩子前途呀。”
张父说道:”好了,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安氏不客气道:”就是因为了解你,才这样说的啊!做事不仅拖拖拉拉,还扣扣索索,一点当家气概都没有。”
张父尴尬的说道:“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不就行了吗!”
安氏满意的说道:“那还差不多。“
安氏想了一会,问道:”当家的,你说宁老爷会不会嫌弃给的东西太少了?”
张父乐呵呵说道:“宁先生,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听别人说,只要他看中的孩子,哪怕家里再穷,也会接过来培养。”
安氏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张雷的脑袋说道:“尽咱们本分做吧。当家的,你们快去快回。”
安氏立马把小妹抱过来,将野山羊肉塞到张父手上,回头走去。
不一会儿,安氏消失在俩人视野中,张父回过来头来,看了一眼低头流泪的张雷。
张父装作没看见,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娘走远了,走吧,老三,还愣在那里干嘛”。
到了长岭县城,已经是晌午。百来里路,一共走了两个半时辰,中间也没休息一下。
张父走这么久,也有点气喘嘘嘘,低头一看,八岁的老三没喊停、也没说累,做父亲的自然不好意思腆着脸说休息。
张家父子在经过城门时,驻守当差的看了一下他们路引,在交了两个铜板过路费后,就顺利的进城了。
宁老爷在县城里很出名,毕竟这些年来,他们家公子是本地头一个中举的,他们府邸的住址,张父随便找个路人就问到了。
在去宁府沿途的街上,小商小贩吆喝声不断,购物的人也是川流不息,小吃百货,品种极多,令张雷应接不暇。
从张雷出生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人,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也慢慢忘记了离家的伤悲。
没过多久,张父就带着张雷来到宁府门口。
宁府门外立着俩座石狮子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唬的张父不敢上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