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轿与红棺
敲门声响起的同时,传来一个女孩的哭喊声:
“赖子哥,赖子哥,你快开门呀!”
这声音是小桃花,绝对没错。
不对!不对!
声音是没错,只是这场景好像怪怪的,怎么这么熟悉。。。
敲门声更加的急促,小桃花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难道还是在梦里吗?
我抬手就朝自己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疼!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难道刘婶真的出事了?
我没再犹豫,赶忙跳下床,却一脚踩在了大黑身上。
大黑惊叫着躲到了一边。
我光脚过去打开家门,朝大门那边答应了一声“来了!”
随后返回去边套衣服边骂道:
“你个死狗,真的是惯坏你了,来了人,都不知道叫几声。”
当下也懒得理它,忙踏拉着鞋子朝门口跑去。
等我一把拉开大门的时候,却再次愣住了。
门口空荡荡的,哪有小桃花?
怎么回事?
难道她已经回去了?
不及多想,我赶忙冲向刘婶家的大门。
她家的大门是关着的,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也没什么声音。
这是怎么了?
随后又要抬手再扇自己一巴掌,想求证一下,是不是我真睡傻了。
汪汪汪。。。
身后的大黑突然叫了起来。
在这安静的夜里,着实吓我一跳。
正要扭头训斥那死狗几句,却发现它正朝马路那边发疯似的叫着。
狗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大黑这种全身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狗。
它已经九岁了,在这个年龄的狗,已经属于老成稳重型的了。
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信号,是绝对不会疯狂乱叫的。
我再次朝那边望去,在这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看到那边竟然起雾了。
真的什么也没有啊!
只是,那雾气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时,大黑已经停止吼叫,咬住我的裤脚,唧唧唧的叫着。
我感觉它好像在拉我,于是随着它的力道挪动着。
一步,两步,三步。。。
大黑竟然拉着我往家里退。
“不是,大黑,你别闹啊!刚才不是那啥,我得去看看刘婶。。。”
我边挪动脚步边跟一只狗解释着。
但是一向听话懂事的大黑,根本不管不顾,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大雾。
而且可能感觉我挪动的有些慢,拉的更带劲了。
我心下也有些奇怪,又朝道路尽头那边望了望。
还是没有啊!
什么都看不见啊!
只是雾蒙蒙的罢了。
刺啦一声!
我那条上次赶集刚买的裤子被大黑扯破了。
“老子的裤子,王八蛋!你个死狗!”
我不由得火了,一脚踹在大黑的身上,骂道。
但是大黑并没有松口,仍然使劲拉扯着。
这时,离我家大门已经只有三四步远了,本来我们两家就离的很近。
这死狗今天是怎么了?
突然,我的脑袋里浮现出爷爷曾经嘱咐过的一句话:
“狗若反常,必有异象!”
难道真的有什么诡异的事要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就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
“赶紧回家!把大门锁好。”
虽然感觉很远,但声声入耳,字字清晰。
我一下就听出是爷爷的声音,心里格外开心,正要叫声爷爷。
“快!”
又是爷爷的声音,这一声很急,不容我犹豫。
大黑也松开了我的裤脚,绕到我身后,竟然直立起来使出浑身狗劲推我的背。
显然它也着急了。
我此时的脑袋就是再乱,也明白了,大黑在传达爷爷的意思。
当下带着大黑三两步冲进院子,关上大门,插上门栓。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模模糊糊的音乐。
好像是唢呐声!
我也是个唢呐手,从小被爷爷熏陶,对一般的唢呐音乐都了如指掌。
这段音乐,一听就是结婚时用,听起来特别喜庆。
哎?不对!
好像几个重要的转音,跑调了。
这么一来,不就有点像哀乐了吗?
接着唢呐声又近了些,听的也更清楚了些。
原来这是两把唢呐,同时吹着,声音相互穿插着。
因为唢呐的高音都差不多,所以两个同时吹,互相之间有很多重合的音。
哎?不应该呀!
如果喜事丧事相遇,应该有一方让路的吧?
呸!
我不由得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喜事和丧事怎么可能相遇?
喜事是上午办的,丧事是下午办的。
那么,这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我的头皮不由得一紧,感觉头发已经一根根的竖起来了。
刚才只顾考虑自己专业的东西呢,把现在的时间也给忘了。
别看外面亮堂堂的,但现在是午夜啊!
怎么可能有人这个时候办事?
这两个唢呐声,虽然相互穿插,但随着声音越来越近。
我彻底分辨出来,他们来自不同的方向,但是在以同样的速度朝我家这边接近。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转身趴在门板上。
顺着两扇大门中间的门缝朝外面望去。
在诡异的雾中,我先是看到了左边来的那队迎亲的队伍。
我敢说,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诡异隆重的迎亲队伍。
在一片鲜红的衣服颜色中,我看清那些人分成了四排,占据了整条马路,长度看不到。
前几排的人都是身上都挂着好几个腰鼓,同时还跳着舞,两手挥舞着挂着至少1米长红绸的鼓棒,挥舞的速度特别欢快。
但是听不到脚步声和腰鼓声。
从人缝中看去,中间若隐若现竟是一顶白色的轿子,却看不见抬轿的人。
那顶巨大的白轿子,似乎悬浮在空中一般。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会有如此诡异之事。
等我再朝那边看去之时,猛的发现,轿顶上竟然坐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在一片鲜红中十分显眼。
看那动作,似乎是在吹唢呐。
怎么回事?难道所有的声音都被他的唢呐声盖住了?
虽然唢呐的声音是很大,也有百乐之王的雅号。
但也不至于吧?
此时我的眼睛一转,撇到了右边。
右边的情形更加的诡异,只是比起喜事的欢快,丧事这边显得格外沉重。
在那一片雪白的衣服颜色中,一眼望去,那些人也是分作四排,同样占据了整条马路。
前几排都是扔纸钱的,白花花的一团团的迸发出来,同时也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走的很慢。
在这好似漫天白花中,一顶红漆棺材也如那顶白色轿子一般,悬浮于人群中。
在棺材盖子上坐着一个红衣人,也是悠悠的吹着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