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凭什么感恩戴德

    杨弦歌站起身，走到了上官芸柔面前，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前车之鉴还在眼前，上官姑娘是个聪明人，别的也无需我多说。”

    待她说完起身，上官芸柔仿佛力气被抽尽了，颓然地坐到地上。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她轻微的抽泣声。季凉川颇为惊讶，之前无论用什么刑罚，上官芸柔都只是默默忍下，未曾掉过一点眼泪。可今日……他定睛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充满了佩服。

    “是……”上官芸柔声音哽咽沙哑，却终是开了口，“你说的没错。我的主子，就是如今的……东越国君……楚煜。”

    上官左相当年从北晋回去后不久，云苒姑娘就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因为她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便用自己几年的积蓄，替自己赎了身，找了一处小村子安身，把孩子生了下来，这孩子便是上官芸柔。

    五年后，云苒带着孩子跋山涉水来到东越。敲开左相府大门时，迎接她们母女的，是上官夫人的冷嘲热讽，是众人异样嘲笑的眼光，是上官左相为难不敢相认的表情。

    而遇上了楚煜，虽然彼时年纪还小，但终究是最得宠的皇子，上官家还是给了他面子，这才勉强让母女二人进了左相府的大门。不过，可想而知，母女俩在左相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上官左相只是用云苒来做戏，也并未有多少真情在其中，久而久之，云苒郁郁寡欢而终，留下年幼的上官芸柔。

    一次进宫赴宴，被楚煜撞见上官夫人正在训斥上官芸柔，于是出言相救。上官左相见楚煜似乎对上官芸柔格外照顾，于是在楚煜出发前往北晋为质子时，将上官芸柔塞进了婢女的队伍，面上是照顾楚煜，实则是监视。

    国后李氏离世后，上官氏也被打入冷宫，等于后宫中再无上官家的势力。若是不挑选一个皇子作支持，将来新国君登基，上官家就很难再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年纪最小的五皇子楚煜，就成为了上官家的选择，而上官芸柔，便是那个监视之人。

    “日久生情，你爱上了楚煜？所以选择背叛了上官家？”杨弦歌开口问道。

    “背叛？从未有过忠诚，何谈背叛？”上官芸柔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上官家是个什么东西？上官老贼除了给我生命，他又哪一点配我尊敬？我又凭什么要对他们感恩戴德？凭什么效忠于上官家？”

    杨弦歌听到这里，也大概知道了上官芸柔为什么最后会投入楚煜麾下。

    “楚煜，他那般温润如玉，那般温柔体贴，也是我生命中鲜有的一抹光亮。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也愿意为他留在北晋。”突然，上官芸柔声音一变，“可是，他居然妥协了，居然娶了上官沅芷！”她抬起头，“郡主，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没有别的要求，东越国后的位置，是属于我的！”

    杨弦歌蹲下身，轻轻扶起她，用自己的手帕擦拭满脸泪痕的上官芸柔：“答应过你的，我与王爷定不会反悔。这条路会很辛苦，你想好了？”

    上官芸柔认真而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