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追悔莫及
月朗星稀,晗王府内灯火通明。
唯有,三进院落的西南角,漆黑一片。
“王爷不再多吃点吗?”邢雨姗看着龙明瑒放下了玉箸。
“饱了。”龙明瑒淡漠地回应。
只吃了一小碗饭,菜也没吃几口。
邢雨姗有些无奈,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龙明瑒站起身,“本王这三日不在府中,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吧?”
“妾身自是知道的。”邢雨姗站起,垂眸应答。
“姗儿,”龙明瑒柔了声调,“你是怎么进府的?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怎么让所有人对你唯命是从的?你也应该非常清楚。”
“是,妾身明白。”邢雨姗当然明白龙明瑒的话中之意。
“本王原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你我,还有邢大人皆是心甘情愿的。”
“妾身确实是心甘情愿的。”邢雨姗说到这里,情绪稍显激动。
“王爷,”娇滴滴地唤道:“今晚便留……”
“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姗儿早日歇息吧。”
邢雨姗正欲再说什么,但见龙明瑒的身影,已经行至院门口。
一撩衣摆,大步跨了出去。
没有片刻的停留之意,甚至,看上去像是在逃离。
邢雨姗站在房门口,愁容惨淡。
“侧妃,”金盏走了过来,“王爷走了?”
“是,”邢雨姗显而易见的情绪低落,“我没能留住啊。”
金盏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冷漠。
抬头看向邢雨姗,“侧妃别在意,王爷有公事在身,自是不能留宿的。”
邢雨姗未语,劝慰的话听的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金盏走过来,搀扶着邢雨姗走进了房中。
在软榻处落座,手肘抵着木桌,手指扶着额头。
低沉道:“橙菊和王闽,可都处理干净了?”
“侧妃请放心,”金盏小声回应,“滴水不漏。”
邢雨姗眸光骤冷,“想要陷害一下那个丑女,却不曾想折了王闽。”
“王闽私收贿赂,死不足惜。”
邢雨姗坐直身体,恶狠狠地说道:“趁王爷不在家,这三天好好折磨一下那个丑女。”
金盏连忙劝阻,“侧妃,不能那么做。”
“为何?”邢雨姗看向金盏。
“恕婢子直言,您和那丑女交手过几次,她虽吃了点亏,您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且,一连折损了两个人。”金盏神情严肃。
“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邢雨姗拍打着桌子。
金盏转了转眼珠,“婢子倒是有个主意。”
“快说,快说。”邢雨姗急不可待。
金盏凑了过去,趴伏在邢雨姗的耳边低语。
邢雨姗连连点头,勾唇笑得诡异。
龙明瑒出了听雨轩,便进了慈佑院。
以前,每逢大事之前,他都会到母妃的院中坐坐。
即便母妃不在,他也能静静地待上一会儿。
虽然,此刻院中并未点灯烛蜡。
他的心里,却和明镜一样清亮。
“你来的也太晚了吧。”突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龙明瑒一个愣神,他竟然没发现。
是他太过专注?
还是她太会保护?
龙明瑒心情不太好,也就没理她。
径直走上台阶,在最高处坐了下来。
身旁的祝雪凝感应到他的不开心,抬起手臂,搭在龙明瑒的肩上。
揽过来,凑近他,“我说兄弟,啥事儿不开心?”
龙明瑒蓦地笑了,这个丑姑娘总是这么出其不意。
淡漠却认真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本王有些不安。”
“龙王的直觉,似乎很准。”祝雪凝勾唇。
“才不是,”抬手轻拍她的手背,“本王可没有预料到你会来。”
“但是婢子知道你一定会来。”祝雪凝胸有成竹。
随后又娇嗔道:“婢子已经在这里等你半个多时辰了。”
对于祝雪凝的说辞,龙明瑒好像并不意外。
她对他的事情和性情,如此了解。
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至少证明,他在她的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
当然,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便不会深究了。
想到这里,龙明瑒的心情立刻阴转晴。
玩味地贴近祝雪凝,“你是想本王了吗?”
祝雪凝瞬间收回手臂,抬起臀部坐得离他远一些。
这个龙王,三句话不到就没个正型。
见状,龙明瑒并没有靠过去,而是微笑着看向她,“有事直说。”
祝雪凝转过身去,掏出来一个包袱。
拎着,挪到了龙明瑒的身边。
龙明瑒睨眼,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祝雪凝打开包袱,龙明瑒低头扫了一眼。
瓶瓶罐罐,纸质包包,满满当当。
祝雪凝指着这些东西,认真地说道:“这些东西,上面都有名称。”
从内衫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龙明瑒,“这个上面有详细的作用、用法、解法。”
“婢子不知道你这几天会用上哪种,干脆都给你带来了。”
龙明瑒伸手接过,直接揣进了里怀中。
“你不打开看看吗?”祝雪凝歪着头。
龙明瑒白眼,“本王连你都看不清,能看清字吗?”
祝雪凝“噗嗤”乐了,她忘记了这里没有点灯。
接着嘱咐道:“这里面有几样东西,毒得很,你千万慎用。”
“放心,”龙明瑒勾唇,“本王自有分寸。”
“既然如此,婢子就告退了。”祝雪凝说着,将包袱系好。
轻轻推到龙明瑒的身前,“万事小心。”
说完,欲起身。
龙明瑒突然拉住祝雪凝的手腕,神色有些紧张。
“你……”深吸一口气,“本王不在的这几日,若听雨轩的人找你,千万别去。”
祝雪凝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下来,“婢子躲还来不及呢。”
甩开龙明瑒的手,快步离开了慈佑院。
祝雪凝气呼呼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儿,“哼,那么害怕我欺负他的心上人吗?明明每次都是那个才女挑事的好不好?哼!”
祝雪凝现在特别后悔,就不应该费神费力地在这两日的时间内,又是山上又是下河的。
把她能想到的,能做到的,起早贪黑地赶制了出来。
也不期望他领情,但那句“万事小心”是绝对发自肺腑的。
毕竟,他虽然对她不好,却对其他人很好。
真想转身回去把那些东西拿走,他的死活与她何干?
生气,越想越生气。
她绝对是个傻瓜,不用号脉便可以确诊的那种。
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再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