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第三百一十三章 瓮中之鳖
阳光慢慢地从云层中露出头来,暖暖洋洋。
日空渐渐地从阴霾中展现开来,清清亮亮。
半晌,龙明瑒迷糊的睡意被金承福的嗓音打破。
“王爷,”金承福手中捧着一个东西,“奴才搜到了这个。”
闻言,众人连忙抬头望了过去。
邢雨姗也同时抬眼望去,却瞥见王闽满脸的紧张。
心底一沉,这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龙明瑒缓缓地睁开眼,扫了一下,“什么东西?”
“一个钱袋。”金承福将钱袋向前送了送。
“有什么可疑之处?”龙明瑒淡漠地问道。
这个钱袋,鼓鼓囊囊,看上去份量不轻。
若说是可疑,便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一年的俸禄也没有这些。
唯一的可能,便是赏银。
若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可疑。
邢雨姗愿意给,金山银山也无所谓。
邢雨姗却疑惑不解,她可没有给过王闽这么多银两。
那么,是谁给的?
莫不是……
他受了什么人的贿赂,做出什么背叛她的事?
想到这里,邢雨姗的心一横。
对于金盏的话,原本她还有些犹豫。
此刻,那王闽是必死无疑了。
“钱袋上的味道,与王闽拿的油纸,是同一种味道。”金承福一手一样东西。
“那能说明什么?”龙明瑒实在是懒得动脑。
“说明,这个钱袋与鹤顶红有关系。”金承福斩钉截铁。
王闽闻言,脸色骤变。
急忙解释,“这个,只是味道一样,并不能说明什么。而且,方才钱袋和油纸碰到了一起,沾上了味道,也是可能的。”
“嗯,”龙明瑒点头,“王闽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闽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邢雨姗冷笑,还算有点脑子。
怕也不过是,暂时的。
“为了公平起见,奴才再试一下钱袋和里面的银子。”
接着,金承福喊道:“拿银针和两碗水来。”
须臾,家仆抬来一张桌子,端来两碗水,放上两枚银针。
金承福把所有的银子倒在桌上,先将钱袋浸入水中。
水无变化,钱袋无毒。
金承福又将银子,一块一块地放入水中。
试过没问题后,又一块一块地捞出。
还有最后两块银子,金承福拿起一块放入水中。
“滋啦”,碗中的水,突然冒起白泡。
众人吓了一跳,王闽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金承福皱眉,赶紧将银针插入水中。
刹那间,银针从尾黑到头。
龙明瑒依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闽。”金承福一声冷喝。
随即,将银针甩在他的脚边。
王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冤枉啊。”
“冤枉?”金承福冷笑,“这钱袋可是在你的房中搜出来的,毒也是当着众人的面试出来的。”
看向王闽,怒吼道:“何来冤枉?”
“这,这钱袋,”王闽突然指向祝雪凝,“是朱婢女给奴才的。”
“婢子给的?”祝雪凝佯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对对,”王闽连连点头,“就是你给的。”
祝雪凝扯着嘴角,淡定道:“有人证明吗?”
王闽一愣,如此私密之事,自是无人在场。
倒是有个缀青,那也断然不会承认的。
见王闽不说话,祝雪凝继续道:“就算是婢子给的吧……”
停顿了一下,“那婢子给你这么多银两,是为何呢?”
王闽转动着眼珠,“是你让奴才毒杀橙菊。”
祝雪凝轻笑,这厮反应还挺快。
“那过后为何不将银两处理了呢?”祝雪凝反问。
“还来不及。”王闽此刻是理直气壮。
“那照你这么说,”祝雪凝眸光突然一转,“橙菊确实是你杀死的喽。”
王闽闻言,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落入了祝雪凝的圈套里了。
三句两句,便将自己绕进去了。
“不,不是,”王闽语无伦次,“不是奴才杀的,不是……”
祝雪凝看向龙明瑒,处之泰然,“王爷,婢子进入王府之日,随身携带的物品,金总管都有亲自过目,并且一一记录在册。所有的东西,全部被封存起来,存于库房。之后婢子所得的俸禄银两,也都有明确的记载。婢子出府后,每次回来,随身携带之物,侍卫都会例行检查,并且呈报于金总管。”
说着,自嘲道:“婢子若是真有这么多银两,早就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龙明瑒面上不显露,心底却暗笑。
这一点,他倒是绝对相信。
邢雨姗见状,连忙插了一句,“朱婢女在府外不是还有朋友吗?”
“邢侧妃是说信瑞吗?”祝雪凝白了一眼,记忆力还真好。
“他们三个搬砖的苦力,你认为要多久可以攒下这些银两?”
邢雨姗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的金盏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
邢雨姗明白,此刻,怕是说什么也没用了。
看来,王闽的时辰到了。
“她所言可真?”龙明瑒看向金承福。
“回王爷,”金承福拱手,“确实如此。”
“王爷,王爷,”王闽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奴才,奴才没有理由杀橙菊啊。”
“没有吗?”祝雪凝睨眼。
“王爷,你可以看看橙菊的身上,”祝雪凝指了指担架,“被绳子捆绑的血痕,还有被殴打的淤青。”
“还有,”祝雪凝突然异常气愤,“橙菊被撕破的衣裙和内衫。”
听了这句话,王闽眼中冒着惊恐。
祝雪凝怒气冲冲地瞪着王闽,“虐待就算了,还要想凌辱。”
“没有,没有,”王闽慌忙摆手,“奴才没有,奴才没有。”
缀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王闽的手腕。
“王爷您看。”王闽手背上,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祝雪凝义愤填膺,“若不是橙菊拼死反抗,怕是死了也并非清白之身。”
听到这里,邢雨姗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明明是她的地界,她的人。
可是她却闻所未闻,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邢雨姗望向那个从容不迫,神色自若的女子。
她忽然觉得,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还是,她太低估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