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兴师动众
郝光亮抬手,神色轻松。
再解开纱布,神情凝重。
好在,只是外伤,并无大碍。
“缀青,你给雪凝上药吧。”将小瓷瓶递了过去。
缀青接过,“可是没事了?”
“嗯,”郝光亮点头,“烧退了,脉象平稳。”
“只是伤口需要多加注意,万不能再沾水感染了。”
“那就好,那就好。”缀青终于露出了笑容。
可是把她吓坏了,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下来。
郝光亮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瞥了一眼,不禁勾起了嘴角。
那个男子,俊美的侧颜,飘逸的黑发。
颀长挺拔的背影,负手在后。
郝光亮吊儿郎当地走了过去,狡黠一笑,“没走啊?”
龙明瑒白了一眼,默不作声。
历英战上前,“亮子,王妃没事了吧?”
郝光亮眼一瞟,“哎呀,这别人都比你关心雪凝啊。”
历英战也瞅了一下,不敢再问了。
郝光亮抿嘴笑道:“瞧把英战吓的。”
随后,捋了捋飞扬的发带。
故弄玄虚地说道:“烧嘛,是退了。”
顿了顿,“伤口嘛……”
“伤口如何?”历英战抢先开口。
郝光亮伸出纤长的手指,摸了摸头发。
满脸堆笑,“也没什么问题。”
历英战松了一口气,随即瞪了郝光亮一眼。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哎我说,明瑒。”郝光亮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
“你给个回应行不?”他是龙王,不是聋哑。
“你觉得,”龙明瑒淡漠地开了口,“我应该作何回应?”
“这种事情还用别人告诉嘛。”郝光亮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可是他的正妻,虽然受了伤,发了烧。
又人事不省,差点见了他阴间的朋友。
可如今,她安然无恙。
他不说欢呼雀跃吧,最起码也得给个笑脸吧。
“我能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回应。”
想要他喜出望外,欣喜若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就冷着吧,”郝光亮咬牙切齿,“早晚冻死你。”
龙明瑒勾唇冷哼,他的心,早就冻死了。
“王爷,”历英战拱手,“咱们今日还回府吗?”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回个屁呀。”郝光亮反对。
时辰不时辰的,那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祝雪凝才刚醒。
体力尚未恢复,怎受得了车马的颠簸。
龙明瑒抬眸,扫了一眼。
天色渐暗,太阳透着橙红色的光。
“暂住一晚,明早启程。”
漠然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情感。
“是,属下去告知慧真方丈。”施礼,退下。
龙明瑒抬脚就要走,郝光亮连忙拦下。
“你不进去看看吗?”他是属耗子的吗?脚底抹油了吗?
说走就走,片刻不留。
“看什么?”龙明瑒不悦,“看那张吓死人不偿命的脸吗?”
“你不是还活着呢吗?”郝光亮撇嘴。
“离死不远了。”白了一眼,迈开大步走了。
“哎,等等我呀。”郝光亮追了上去。
“你该回哪儿去,就回哪儿去。”龙明瑒脚步不停。
“我还有情报要禀告呢。”郝光亮加快速度。
龙明瑒转首,剑眉锁在一起,“明儿再说。”
“不行,不行,”郝光亮摇头,“就要现在说。”
“你不能离我远点吗?”龙明瑒怒吼。
“不能。”郝光亮回答得干脆。
接着,捂着胸口。
恶心吧啦地说道:“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
龙明瑒立刻躲得远远的,脸上写满惊悚。
“你给我滚一边去。”大手一挥,伸出食指指向一旁。
“别激动,别激动。”郝光亮讨好的笑。
“我饿了,没工夫跟你扯这些。”龙明瑒避开他,径直朝前走。
“那正好,”郝光亮紧紧跟随,“我也饿了,一起吃吧。”
龙明瑒没再搭理他,继续走。
郝光亮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就是跟着。
点翠端着木盘,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瞧见了二人,一会儿一前一后,一会儿一左一右。
不禁鄙视,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会挑时候。
敲了敲门,缀青前去开门。
“王妃,是米粥,热乎着呢。”缀青边接过边说道。
“是翠翠辛苦熬的吧?”祝雪凝微笑道。
点翠没搭话,抿嘴笑了笑。
“王妃,您偏心啊。”缀青不满地噘着嘴。
“嗯?”祝雪凝歪着头看向她。
“您喝的药,也是属下辛辛苦苦熬的。”煎药可比熬粥要难熬多了。
一个是米香,一个是药味。
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你也辛苦,回头赏你。”祝雪凝浅笑。
“王妃,您说这话可太见外了。”缀青还是不高兴。
“您怎么就偏偏把属下给忘了呢。”好难过的语气。
“是呢,咋就偏偏把你给忘了呢。”祝雪凝憋着笑。
“哎呦,朱婢女,你可别再逗青青了。”点翠端着粥,坐了下来。
“逗?”缀青诧异,“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点翠搅了搅,热气腾腾的米粥。
“平时那么聪明,现在变傻啦?”舀起一勺,吹了吹,伸向祝雪凝的嘴边。
祝雪凝柔声道:“我自己来。”
点翠瞪眼,“张嘴。”
祝雪凝咧嘴,笑得灿烂。
乖乖地张开嘴巴,任由点翠将热乎乎的米粥,送进嘴里。
凝眉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动作。
缀青恍然大悟,“王妃,您逗属下玩呢。”
祝雪凝”噗嗤”乐了,“你才反应过来啊。”
“哎呦,”缀青娇嗔道:“王妃,不带您这样的。”
“我这不是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嘛。”
她不过伤口发炎,高烧不退而已。
就兴师动众地,让缀青把郝光亮请来。
看他的装扮,定是有要务在身。
她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
更有甚者,竟然连那个雷打不动的龙王,都出手相救了。
她其实能想到,若不是事态严重,情况紧急。
缀青也万万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自从嫁入晗王府,她总是大伤小伤不断。
她就是想安安稳稳地,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不争宠,因为没那个资本。
她不害人,因为没那个闲心。
他不喜她,她亦如此。
一年后,分道扬镳。
休书一封,永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