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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士有话要说(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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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是国姓,也是当今天子的姓氏。

    这是常识,路边哪怕随便拉扯一个小孩,都知道这个事实。

    。

    日志摊开,游戏时间指向计时1年7月。

    是淅淅索索的雨声,伴随着低语声。

    少年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鼻音:“……我加入了那个组织。”

    “嗯。”

    “那个老头告诉我,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身份,所以我想,我得先为自己取个代号。我知晓你不会跟我一起,我也知道你肯定觉得此刻的我烦人得要死。……但我,但我想让你为我取个代号。就当为我做些什么,给我点走下去的力量好吗。”

    “……”他说:“你没有向我要名字的必要,因为我也加入了。”

    少年的声音拔高些许:“你为什么要加入?”

    “不要多想。”另一个人的声音平稳,冷漠得有些令人发指:“与你无关。”

    “我可不会多想……既然如此,那你叫什么?”

    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是脚步声。那个‘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叫上弦一。”

    “哪有人取这样的名字啊。”少年哑声低低地笑,他说:“这名字不好,一听就是代号。改改吧。”

    “……那我便是弦一。”

    “有寓意吗?”

    “要这作甚。”

    “那我便是宫九。”

    ‘他’停住脚步:“有寓意吗?”

    “弦乐有声,取之一者,故而姓氏为宫。(注)”少年的语气带着分伪装出来的散漫,“至于九?随便取的,只要不是一,怎样都好了。”

    “……”

    “是你自己喊的‘一’,”少年轻声说,“你不能怪我戳你伤口。”

    声音在略过,书页哗啦啦地跳跃,叶孤城说:“醒醒。”

    叶障目睁开眼睛。

    城主陈述:“你的状态不好。”

    他道:“这里的风很大,尤其是晚上。内息不平稳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发热。白云城的气候一向不怎么好。”

    城主边说着,边在叶障目身边坐下。叶障目本是想来看白云城的海,但是他跑到海边后,就依靠着一颗古木,安静地睡着了。

    记忆会以合适的形式穿插。因为过渡的刺激容易激起人脑的应急反应,为玩家带来不必要的损伤。

    宫九这个名字唤起了记忆的某一角。

    但是不够多。叶障目莫名有了一分紧迫感。记忆的碎片以并不连贯的形式出现,这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去注意事件中的某个核心点。

    他必须要知道更多,更有价值的信息。

    叶障目想:九个月的时间太短了。相较于十年,那简直跟弹指没有两样。

    ——但是高自由度游戏就是这样,时间有限或无限,可你必须要去探索其中的所有关键,去摸索自己想要的道路。没有人为你指引,没有人为你决策。所有的任务由你一手决定,所有的人物都应被你掌控。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你就应当成为这个游戏的主宰。

    排名榜永远前三的叶障目,他的外号就是主宰。

    细密的线索会被他排成网,最终指向那个他想达到的结局。

    叶障目说:“这是你的城。”

    “这是我的城。”城主的嘴角轻微上扬,他的眼中有星河在流淌,那是庞大而浓烈的自信,“这里的气候不一定适宜,但生活安宁平静,所有人过着自己的生活。我喜欢这片城池。”

    “那你还要去京城。”

    城主侧过头看罗刹剑,头上发冠的珠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笑了一下,说:“这是很幼稚的试探。有些话于我而言也是非常难说出口的,所以我想对你说——”

    罗刹剑沉静地望着城主,他的眼眸像暗色的天空,像宁静的湖泊。有人的眼睛盛着星星盛着银河,可他的眼睛只是空落落的寂静,里面什么都没有。

    城主说:“跟我看看海吧。”

    海浪在翻腾。

    叶孤城说的对,这里的风确实很大,风带起了浪花,一层层落下升起,月色落在深蓝的波纹上,折射出三两点银白色的光。

    城主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是在这里。”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五六年前吧。你当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男人指着远处海天交加的地方,说:“白云城的气候并不适宜。而海上的气候,就更加不适宜了。”

    海风会变,所以海流也会变。

    有经验的渔夫们会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下一代,但人怎么能概括出自然的变化?每一年在海上失踪的人都不计其数,每一年死在海难里的人也数不胜数。

    在自然面前,人怎么去抵抗?

    这次的海水带来了两个青涩的年轻人。

    哥哥叫弦一,弟弟叫宫九。

    他们乘坐的船在季风变换的洋流中破损,船上的人手几乎折在这场可怕的海难中。兄弟二人坐在小小的备用木船里,随着海风飘荡了整整两日,才终于落在这座有人烟的岛屿上。

    这座岛里坐落着一座城,城池叫白云城。

    救下兄弟二人的是白云城城主。

    他刚练完剑,做完早课,身上剑气惊鸿,整个人充满锐气。他将手里的剑别在腰边,绕过漫长的海面走向回府的道路,却在沿途看见一只七零八落的船。

    一个青年端坐在一旁,另一个人躺在他的腿上,似乎是已经昏迷了。

    城主问:“发生什么事了?”

    青年望了他一眼,眼中略过一丝极快的惊艳,他道:“剑客?……无甚,只是一些事故罢了。”

    “他怎么了?”

    他将另一个人的脑袋轻轻放到地上,而后整个人站起,他道:“他要醒了。”

    地上的家伙在下一瞬猛地睁开眼睛。很快,他便发现了两个站在自己身旁的家伙。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似乎是觉得自己只是被放置在地面上,故而脸色不是很好地起了身。

    同时,站着的青年将落在地上那人的视线收回,他闭上眼眸,抱着剑不再开口。于是当另一人望向青年时,只见到了青年面无表情的脸。

    刚站起来的人暗中咬了一下牙。

    叶孤城一时间竟然觉得有趣,因为他们的动作都非常快,而且节奏稳定。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可是穿插感也更加明显,明明下一秒就能接触到彼此担忧的视线,却又总是错过得那么凑巧。

    叶城主询问了他们一些事情。得知这两个人是海难的幸存者,便礼节性地询问对方的名字。

    叫宫九的青年人似乎忘记了刚刚的不快,他露出一个甜蜜而大方的笑容。这人向叶城主作揖。说希望能收留他们些许时日,不日后将有人来接他们,到时候必以重金答谢。

    叶孤城不在意他们的重金,但他在意他们的麻烦。

    这两个人,非常麻烦。

    ——果不其然,宫九给出的路引和身份全是假的。

    管家站在府中,对叶孤城说:“他们可能是来刺探白云城的。”

    叶城主道:“白云城没有值得刺探的地方,这是事实。”

    管家:“老夫逾越了。”

    叶城主:“但是确实要再观察些时日。”

    承载着一百多号人的船只被交错的洋流卷碎,船上的幸存者仅有两个少年。

    多可笑啊。这句话几乎处处都透着疑点。

    服侍二人起居的侍女说:“比起弦一,宫九更值得注目一些。”

    管家问:“为什么?”

    侍女答:“我认为,他们两人之中,很明显是宫九为主。”

    宫九总是笑着的。他为人处世都非常周到,不下数日,周身已围了一圈簇拥者。

    弦一却一直站在一旁,他的视线低垂着,落在自己的长剑上。没有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即使真的私底下有什么预谋,宫九也比弦一看上去可疑得多。

    管家却觉得弦一更像是站在主体位置的人,因为他们兄弟两虽然不说话,但每次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宫九的目光总是会第一时间落在弦一身上。似乎是在等对方的反应。

    于是他将视线主要放在了弦一身上。可是弦一是个寡言的人,寡言就意味着不会有多余的信息暴露。唯一能观察到的,不过只是对方的举动,行为,以及特征。

    弦一的长相比起宫九要温润许多,没有他那般极为明显的攻击性。举止谈吐都优雅而得体,比起探子或者别的什么家伙,他更像一个世家子弟。

    但是世家子弟身上不会带有这种冷傲而孤独的气息。

    这种气息很熟悉,但太过熟悉,管家会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当管家将勘查结果告知城主时,城主说:“是剑。”

    叶孤城的眼睛很亮:“这个人,他是一柄剑。”

    管家吞吐了几声,他道:可是弦一不练剑。

    这个青年几乎没出过城主府,侍女为他端茶时,总能看见他在擦拭自己的武器。

    但只是剑鞘。

    他的剑不出鞘。

    有一天弦一走出了城主府,他沿着路走了很远,在路的尽头却又折返。尽头站着的人是叶孤城,叶孤城问他:“你为什么不练剑?你是个剑客。”

    还是个非常厉害的剑客。

    叶孤城能够一眼看穿别人的实力,只要是在他之下的,他通通都能用一剑化解。可他摸不到弦一的底。

    弦一沉寂地望了他一眼,眼中是有着死气的消极:“……没人值得我开鞘。我便没有拔剑的必要。”

    城主不赞同:“十年没提起笔的人,即使有朝拿起笔墨,也会不知所措。十年没走路的人,就算有朝腿脚痊愈,也要有漫长的磨合期。技艺和体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武器?久不拔剑的人会忘却剑的手感,就算某天拿起剑来,也回不到自己巅峰时的模样了。”

    他的眼眸亮起:“我想见见你的剑。”

    叶孤城是一城之主,城主怎么能总是四处走动?安稳坐镇才是妥当的做法。

    可他已经在白云城待得够久了,久到城内的所有用剑好手都被他挑了个遍,久到上门挑战的江湖武者们都被他一一打退。他属于剑客的本能一直被压抑,可是内心中仍有东西在燃烧。那东西告诉他:你必须与强者战斗,你得去找到武道的巅峰——

    弦一却在一瞬间迸出杀气,他的眼底是一片猩红的血色,这人低声说:“……就算你是剑客中的好手,也别跟我谈剑。”

    他抱着剑走向落日的余晖,海上的太阳大得惊人,却将他的影子拉出很远。

    在他即将触碰到落日,与那火红的暖阳融为一体时,太阳消失了。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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