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造最高造物的反
“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处？”
陈弈棋跟在曼殊身后，没心没肺地问道，好似数息之前还在殊死搏斗的并非他们两人。
转头看着脸上带着几处泥污但仍然洒脱自如的陈弈棋，曼殊眼中神采难明。
两人已经在这迷雾之中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除了偶尔见到几株巨大的榕树以及几处溪流之外便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东西。
之所以选定往这边行走，是因为两人曾经攀着巨树跃上高空眺望，发现浓雾只覆盖了地面之上十丈左右的高度，好似有一个看不见的挡板将这些雾气压制在了下方。
十丈以上，视线通透无碍。
二人所处之地是一片峡谷，四周高山峻岭，岩壁陡峭，上不可见顶，不知其高几何。
正东方向两侧崖壁渐渐收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好似漏斗一般，不知通向何方。
跟洞口正对着的西面也是高崖峭壁，与其他三个方向一般，高不见顶的山峦将通往外界的道路全然封闭。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顺着道路在浓雾之中前行。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里应该是元武之境。”
曼殊淡淡道。
陈弈棋眉头微挑，他对于秘境的所知甚少，不过对于元武之境却很是熟悉。
蜀山有四处悟剑圣地，剑石山便是其中之一，剑石山中的剑石是蜀山先辈从长生秘境之中带出，通过剑石，蜀山弟子可进入剑石秘境参悟剑道。
而那处秘境便被称为元武之境。
见到陈弈棋的神情，曼殊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蜀山得了部分神石，亦将石中秘境称为元武之境。可这里的元武之境却跟蜀山之中不完整的秘境有着本质的区别。”
蜀山的元武秘境乃是由三分之一的神石所化，缺憾自然不少，最令大家感到惋惜的便是，在秘境之中见到的奇花异宝皆为虚影，可见不可得。
包括秘境中刻录的功法也只得其形未得其意，十分难以参悟。
千百年来，在剑石山中得到的完整传承不过区区十来道，算得上极少了。
只是神石得来不易，很多人都存着将三块神石重新聚合的念想，只要能够让神石复归完整，那么秘境之中那些看得见摸不着的宝物岂不是可以轻松带走！
是以神石虽然不完整，但依旧被保存在蜀山之中，是为至宝之一，亦是世间宗门可望不可得的神物。
这等宝物，在曼殊的口中却多少有些被嫌弃的感觉。
没有理会对方为何知道自己是蜀山弟子，陈弈棋十分愿意当一个好奇宝宝，诚恳地看着曼殊道：“愿闻其详！”
哪知道曼殊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对于元武秘境所知亦是有限，只知道蜀山的残缺神石……或者说那块在长生秘境中发现的神石，只不过是大能者的悟道器物。你们在所谓的元武秘境之中见到的一切，只是他在真正的元武秘境中的见闻而已。”
陈弈棋恍然大悟，怪不得蜀山之中元武秘境之中的一切事物皆不存在实体。
原先大家还以为是因为神石不完整所致，现在方知道，那里的东西不过是他人脑中的见闻，只因那人神识过于强大，凝虚为实，将许多事物具现化了出来，由此才为世人看见。
静静消化了一下曼殊透露出来的消息，陈弈棋道：“虽然我也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此事终究无法验证。且既然蜀山的秘境是他的见闻所化，那便应该能够跟此间景致对应起来。可这里的地貌跟蜀山的元武秘境相去甚远，没有半分相同之处，这是为何？”
“我也未曾到过元武之境，但有人曾对我说过，元武之境中，各人境遇不同，所见亦是不同，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哦？是哪位高人，竟然对这里有如此了解？”
瞟了他一眼，曼殊不再出声，似乎不想再就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
二人片刻之前还在死斗，本就不相熟，此刻冷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陈弈棋轻咳一声道：“不如，咱们换一个话题。你们为何一定要将此方世界跟主世界融合，难道不知道融合之后，这样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便会被彻底抹去吗？对于这个世界的生灵而言，何其不公！”
关于对方的真实目的，辛小舟始终没有对他说明，此刻遇到正主，自然要问个明白。
先前在长生秘境之中，曼殊似乎准备将其中原委道出，却被萨尔曼打断，让他觉得好生遗憾。
“首先你要明白，这个世界的生灵再多，也不过是亿万个小世界中的一角，说是沧海一粟都不为过。”
或许是觉得陈弈棋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合作对象，曼殊犹豫片刻之后说道。
点了点头，陈弈棋表示理解。
“既然如此，为了让亿万个世界都得到自由，牺牲区区一个小世界，又算得了什么呢！”
眉头微皱，陈弈棋道：“何谓‘得到自由’？”
“通过此间世界融合进入主世界的机会，潜入世界树，夺取至高权限，从而修改规则，让无数小世界中的生灵都不再经历被随意抹杀的命运。”
“世界树？”陈弈棋想起了北欧神话中名为尤克特拉希尔的存在。
“是的，你想将它叫做本源之地，或者进化机器都可以。总之，世界树是主世界文明最高智慧结晶。无数小世界的生灭都在世界树的掌控之下。”
“可是我听说，决定小世界生灭的是世界监管者。”辛小舟从未跟他提起世界树。
“虽然主世界中的一切都在世界树的掌控之中，但毕竟它并非自然产物，而是主世界文明的创造物。主世界的主人依然还是智慧生物，而世界树则是他们手中最强大的武器。
只有通过世界树，他们才能够实现对无数个小世界的全面掌控。
站在主世界最高层的存在被称为决策者，在他们之下便是监管者，而其余的主世界生物则安然享受着亿万小世界带来的进化红利。”
冷然一笑，曼殊的眼之中闪现出一道难以言喻的凄凉意味：“多么完美的主世界啊！可是他们的每一点进步，都建立在无数小世界无数次的毁灭与再生之上，他们何曾考虑过那些小世界的生灵是否也应该有着决定自己命运走向的权利！”
“所以……你们想要……造反！”看着曼殊的表情，陈弈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