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原因
这一战来得仓促至极,管先生的精心布局,少年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没有人能料到,不论是规模还是声望,在整个大宁朝都堪为翘楚的天守阁,竟然跟人合谋夺取他人财物。
本来已经毫无悬念的战斗,却在陈弈棋的操作之下,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反转效果。
姑且不提他是如何看破对方的杀局,单单是轻松将徐屠北手上剧毒逼出,并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已经极其让人难以理解。
而现在,他更是在先天中境巅峰高手的怀中,轻易取回法器,这种操作堪称神奇。
然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从陈弈棋见到管先生的第一面开始,不论对方如何精心布局,这都注定是一场不会按照剧本来表演的闹剧。
昨日午间陈弈棋追杀陆无极,最后对方被神秘人救走,导致他功亏一篑。
可陈弈棋怎会轻易放弃追索神秘人的身份?
他调用御兽宝珠遥遥跟踪两人,神秘人在陆无极面前挑明陈弈棋的身份,并且引诱对方去刺杀陈舞桂,这些信息都完整无缺地传递了回来。
神秘人和陆无极分开之后,他并没有放弃对两人行踪的追索。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神秘人最后的落脚地竟然是天守阁。
今日管先生甫一现身,便被他认了出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只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洛雨师,而后依循着对方的安排,一步一步走到此间院落。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出手竟然如此霸道,直接用剧毒让徐屠北险些丧命。
好在他有血族异能,而血族最强大的本领便是操控血液。
见到徐屠北的症状,陈弈棋心中便有定数,只要洛雨师和吴冠南能够暂时稳住毒气上行,他便可以用血族的异能,操控血液将徐屠北所中之毒逼出。
至于被逼出的毒血,自然不会浪费,最后原封不动地还赠给了管先生。
而他扔给管先生的钱袋法器,早已经被他用空间异能打上了标签,以他目前对空间异能的掌控能力,随时都可以取回。
别人是依靠空间法器存储物品,法器是根本。
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钱袋的储物功能是来自于空间异能,钱袋只是一个载体,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身边的任何东西制成储物法器。
但是也仅此而已,随时取回被标记的物品自然容易,可如管先生所顾虑,借标记物使出贴身杀招,却是无能为力。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做不到这一点。
所有的这些能力,都是陈弈棋隐藏的底牌,自然不能轻易透露给他人。
听见管先生的疑问,见到诸人疑惑的神情,陈弈棋笑道:“每个人都有一点自己的小技巧,你我现在还是敌对关系,怎能轻易透露。我倒是很奇怪,以你目前的安排而言,根本不像是简单的夺宝,而是杀人……加夺宝。
不知在下一行到底哪里得罪了阁下,竟然要被如此对待,让人好生难解!”
“杀人越货,本就是顺理成章,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管先生淡淡道。
“剪径蟊贼方会如此行事,我却是不信,堂堂先天中境巅峰的高手,行事会如此……没有品位!”
微微一笑,管先生又恢复了初见时的从容,金锦长衫在阳光的照射下暗纹隐隐,更是显得他气质华贵,听闻陈弈棋的话语,管先生道:“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原因。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八个字而已。”
“额,我们欠了你什么债?又杀了什么人?”陈弈棋更是好奇。
管先生在营救陆无极之后再没出过天守阁,任陈弈棋有着天听地视,也难以探查出对方更多的背景。
“你们没有欠我的债,只是,我欠了别人的债,正好你们有我所需之物。且你们与我有生死之仇,如此一举两得,两件事并为一件事办了。”
管先生言简意赅。
“慷他人之慨,也亏你说得如此光明正大。那倒是说说,我们杀了你的什么人?”
方才对方提到生死之仇二字,神情并无半分波动。
“你们杀了我的师叔,作为师侄,你说我该不该为他报仇?”管先生情绪依然平静如水,看着陈弈棋问道。
陈弈棋脑中念头飞转,恍然道:“啊,你说的是剑书生?那可不能算在我头上,他豁出性命来要杀我们,我们只是自保而已。”
他想来想去,能够做管先生师叔,又被他杀掉的人,便只有剑书生而已。
呵呵一笑,管先生道:“剑书生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师叔叫做贺南山,人称洛水神剑!”
此言一出,洛雨师等人脸色微变,陈弈棋喃喃道:“无间宗!”
洛水神剑贺南山,无间宗宗主绝明子最小的徒弟。在太虚秘境之中跟陈弈棋等人有过一段对峙,之后在他的师兄画影剑薛长河到来之后,无间宗在秘境之中占据彻底优势。
薛长河宗师修为,而场中其他武者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是先天中境,他的到来似乎终结了这场秘境探险宝物分配的悬念。
就在贺南山准备对陈弈棋痛下杀手之时,却被突然爆发的陈弈棋的灵魂宝珠锁住神魂,而后用异空间直接将他大半个身子吞噬。
贺南山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出先天中境的强大实力,便被秒杀当场,还未能得个全尸,不可谓不惨。
薛长河打算给小师弟报仇,没想到七圣主之一的昆仑圣主风轻楼到场,宣告陈弈棋昆仑圣子的身份,薛长河落寞而去。
无间宗素来野心勃勃,宗主绝明子更是天人之下宗师巅峰境界的绝顶高手。
他门下六名弟子,五名都已经晋入宗师境界,唯独最小的弟子贺南山还在先天中境。
然而以贺南山的年龄,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有如此修为,晋入宗师境界只是早晚之事,绝明子对这个关门弟子很是满意。
没成想,这样一个天才一般的人物,便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太虚秘境之中。
“五师叔因为此事,被宗主罚禁闭一年。”管先生轻轻一叹:“可怜小师叔曾被宗主寄予厚望,却没成想落得这般下场。”
“喂,便是报仇,那也要讲个明白。是他先要杀我,不得已之下我才失手干掉了他。”陈弈棋觉得秘境之中的真相未必准确传递出去,他不想被人乱扣屎盆子。
微微一笑,管先生道:“重要吗?宗主关心的是生死,是血仇。至于原因,他老人家从来不放在眼中。”
摸了摸鼻子,陈弈棋道:“这未免太不讲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凡事都要讲来讲去,天下之事便都动动嘴好了。”管先生哂笑道:“终究比的是谁的拳头够硬!”
“有话点儿对,但是也不全对。” 陈弈棋点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如眼下便见个生死。”
管先生笑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京中局势多有变化。你我皆不是没有牵挂之人,斗得两败俱伤,也不免被人捡了便宜。不若改日再战。”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自院落外响起:“方才先生独木难支,眼下我等来援,却是不必考虑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