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儿子要去蜀山学剑
陈弈棋回到府中之后便噔噔噔往陈府东南角的一处小院跑去。
还未接近小院,便可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高亢叫唤声。
这处正是陈弈棋所豢养的一大群白鹅的栖息之所,也是他平日里无事捣鼓一些小物件的地方。
一间杂乱的库房中,陈弈棋来到木案前,对着上面一个雕刻得奇形怪状的人形木头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
正在他心思不知飞到何处之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一名素装中年美妇。来人正是雌威震西蜀的陈夫人,陈奕棋这辈子的亲亲老妈。
陈夫人恼他回府之后不来跟娘亲问安,反倒是去捣鼓他那一团破烂,心道是这小子年纪越大反倒是跟自己越疏远了,跟他几个哥哥都是一般没良心的货色。
生了会闷气后,却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这个胖儿子。
一把捏住小儿子浑圆厚实的脸蛋,陈夫人笑骂道:“回府后也不来陪为娘说说话,这个小破院子竟是比娘亲还重要?”
陈奕棋三世为人,却对这个把他当心肝宝贝疼爱的老妈毫无办法,奋力从陈夫人魔爪下脱身,揉着生疼的脸颊道:“娘,我要去蜀山学剑。”
陈夫人看他一本正经,神色肃然,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
她上下将陈奕棋打量好一阵子,还是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这个儿子从小便脑洞极大,行事天马行空别树一格,少有人能猜到他的心思。
从来都是好吃懒做的家伙突然主动要去学剑,自寻苦头吃,这个转变实在有点大,让她这个当妈的有点不敢相信。
幼时也不是没有想要让他学一些功夫,结果被这小子偷奸耍滑气走了不少师傅之后便不了了之。
她哪里知道,陈弈棋有自己的行功法门,根本用不着那些三脚猫再来指指点点。
这个世界上,除非宗师级别的高手,或者在武道理论之上可以跟陈弈棋相互讨教,其他人哪里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不过陈夫人终究还是顺着他的话头接道:“习剑可不是什么轻松差事,尤其是蜀山为天下剑宗,修行之路更加艰辛,你可吃得那般苦头?”
在她想来,儿子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能吃这种苦头。
多半是近日在城中游玩,听见江湖人吹嘘蜀山剑法如何精妙,动了些心思,怕也不能长久。
她却不知陈弈棋十几年间,日夜不停修习吞元诀,又哪里是她平时看到的那般憨憨呆萌,偶尔撒娇的小儿女态。
吞元诀并非真正的修行法门,仅是单纯的吐纳天地元气藏于肉身。体质彻改造大业开始之前,这些元气只是深藏于肉身之中,经脉里面并无真元流转。
而他修行的佛步莲台更只是吞元诀的引子,其中所含功法他也只修了轻功一道。
据他说是跟其中某个被他气走的师傅学来的,至于他的轻功为何比那三脚猫的师傅要高上太多,他只说自己是轻功奇才,旁人也懒得追究。
在陈家人眼中,这个儿子一直都是那个好吃懒做的小胖墩,陈夫人如此认为,也在情理之中。
陈奕棋有苦自知,那日穿越界壁之时,他用强大的精神力在诸天镜上做了一些手脚。本来只能一人穿越,结果让他生生又带了一个徒弟,额外还携带了一只大白鹅。
可这样一来,他体内的诸天镜在穿越后被莫名地分成了三份。
此刻他只拿着三分之一的诸天镜,任他如何驱使也无法感受到什么异界者的信息。
这让他如何去寻找那越界之人?
眼看离最后的截止日期也只有十年不到,再不抓紧一点,他这条小命不保。
思来想去,只有先利用吞元诀造就先天道体,而后在通明剑心的帮助下用剑意粹体,尽快提升修为。
一方面可以尽快寻找到阿音,另一方面也为完成任务打好战斗力基础。
至于修炼进度倒是一点也不用担心。有先天道体作为基础,再加上剑意淬体,辅以特殊的修炼法门,他有把握在很短时间内,将战力提至此间巅峰。
蜀山作为天下剑宗,其中所藏剑意必然最为丰富,最为强大,是用来淬体的最佳所在。
陈夫人见他不答,以为说中儿子心事,让他受了些打击,便又笑道:“你若是想要修行,我们将师父请到家中来也行,可不用跑那么远去吃苦受累!”
未等陈奕棋开口,库房门口闪出一个穿着鹅黄色轻衫的侍女,正是秀色,对着陈夫人盈盈一拜道:“夫人,老爷回府了,请夫人到中堂叙话!”
陈夫人轻轻颔首,摸了摸陈弈棋胖胖的额头,问道:“老爷可说了所为何事?”
秀色低眉顺目,模样乖巧,轻声答道:“似是三少爷从陇右来信了。”
陈夫人点点头,正待吩咐她让后厨给儿子做点好吃的,却见门口另三个丫头已经将一桌丰盛的吃食在方案之上布置好了,再度安抚了一下沉吟不语的小儿子,转身离去。
三子陈弈军今年十六岁,性子灵动跳脱,还住在陈府之内的时候便是陈弈棋的最好玩乐拍档。
在陈舞桂看来,这两个小儿子性子都过于浮躁,于是乎在陈弈军满十五岁后便将他托付于好友陇右节度使张鹤,放在军中磨砺几年,好好打磨一下性子。
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两三年陈弈棋大约也要被发配到那边,陪他亲爱的三哥在西北的大荒漠中吃土饮沙了。
三子离家一年,少有家书,便是有也只是说一些边关上一些琐碎日常,哪里值得如此慎重其事将陈夫人请到中堂。
怀着一丝疑问,陈夫人见到了正在陈府中堂慢慢踱步的夫君。
陈舞桂身材中等,略微有些发福,眉目端正,几缕长须挂在唇边,眉头微锁,倒是显出几分威严之色。见到自家夫人过来,面上立刻堆起一丝讨好的笑意,拉过太师椅,等待夫人坐好后才将手中书信奉上。
陈夫人没好气地扔过去一个白眼,一方大员非要做出这等姿态哄老婆,也亏他拉得下身段。不过当年不也正是在他死缠烂打下,才最终成就这段姻缘吗?想到此处,陈夫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快速扫过只有薄薄三页纸的家书,陈夫人心中暗骂三子一句臭小子,沉吟问道:“老爷对这门亲事如何看法?”
陈舞桂轻拂短须道:“老三来信言之不详,只道张鹤的妻弟吴梦龙透露出结亲之意,也未说明要婚配何人。信中说要许给老七,我看多半是老三自己的想法。说什么年龄相当,天作之合,恐怕是他自己不想成亲,便拉来老七垫背。”
略微思量,陈夫人道:“那也没有关系,小七已经十二了,若真是一门好亲,却也结得。许家夫人是我师妹,这些年虽无太多交往,但我也还记得是个标致的女子。不若老爷派人去陇右详细了解一番,若是品貌俱佳,不失为一桩美事。”
说完之后,陈夫人再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自家夫君,直把陈舞桂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方才开口问道:“老爷叫我过来便只为这等影子都还摸不着的小事?”
陈舞桂叹到老婆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嘿嘿一笑后肃然道:“夫人,是定州来人了!九城兵马副使魏无谋五日之后便到锦城!”
魏无谋三字一出,原本还一派悠然自在的陈府中堂之中顿时好似刮起了一阵穿堂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