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绿茶庶女要上天(7)
清晨，三人收拾了书袋，前往国子监。
刚下马车便听到旁人在议论纷纷。
“那是温小将军！听闻他十岁便随温将军一起上阵杀敌了。”
“温小将军也来国子监听学？他不是武将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温小将军的外祖父是当今圣上为太子时的太傅，自小便对他极为严格。温小将军三岁能题字，五岁能吟诗，当得起‘神童’二字！”
薛元听到这里，不屑地嗤了一声，小声嘀咕：“不过小时有些文采，十岁便外出打仗了，还能学到什么？怕不是伤仲永。”
林慢慢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一副这酸鸡与我无关，我不认识他的姿态。
旁人仍在议论，林慢慢向那边看了一眼，发现这温小将军着实不像个武将。锦帽貂裘，腰间环佩作响，面若冠玉，唇似滴血，倒像个风流纨绔。
“啧，挺帅。”林慢慢欣赏完了，跟233瞎扯一通，回头一看，辛书婕正一眼不错地盯着那小将军，眼含春色，红透了脸。
喊她也没反应，便摇摇头，独自进了国子监的大门。
国子监讲学分官生与民生，薛元本是以民生身份入学，但借了辛将军府的光，得以与林慢慢一起在官生处听学。
讲的是经文八股，兴国之策。
辛书芋自小便在家中听学，《四书》《五经》一类倒背如流，只是对兴国济世少了些见解。
林慢慢听着夫子讲学，听着听着便好像看见了蓝天白云，而她正躺在草地上，昏然欲睡。
突然脑袋一沉，惊醒过来。
“233，加载科举金手指。”她突然想到了她可是有金手指的人。
加载了金手指后，再听讲学，顿觉妙趣横生，也没了困意。
“今天下大定，世人逐利，多有弃农从商之举。农少田多，荒田愈广，粮米欠收，何解？”
夫子提问，堂下鸦雀无声，各人俱都低头沉思。
良久，薛元起身，行礼后答道：“学生愚见，重农抑商可解。”
“如何重农，如何抑商？”
“商家亲眷不得着华服，不得乘香车，不得捐生，另苛行商以重税，此为抑商。”薛元愈发自信，手中的扇子摇得更欢，“轻敛薄赋，奖励农耕，精修水利，此为重农。”
“嗯。”夫子听过，不住地点头。
“夫子。”林慢慢站起来，“学生有不同的见解。”
“请讲。”
“学生以为，重农之策，在利不在民。世人经商是为逐利，若将民所获利与商同，可解。”
“哦？如何利与商同？”
“如今地主之风盛行，农民手中并无良田。荒田遍生，不是无人种粮，而是田在地主之手，无人敢恳。若将田产归农，只需收以地税，地上产物由民自己做主，民利即可与商同。
除兴修水利之外，还应着司农设法改良粮米品种以增收。至于薛元提出的抑商之策，学生以为不可取。
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世人经商不过是为过得好些。若正经所得银钱花不出去，商贾心中有所不平，于家国安稳无利。”
“好！好！好！”夫子喜笑眉开，连说三个“好”字，又问道，“你是哪家女子，竟有如此济世之才？”
“回夫子，学生是辛将军长女，辛书芋。”
“嗯。”夫子连连点头，回到书案前翻开名册，在辛书芋的名字后面划了个圈，“想不到辛将军一介武将，他的女儿竟如此精通治世。好啊！”
“先生过奖。”
辛书婕撇了撇嘴，心中腹诽：“就你会出风头。”
下学后，林慢慢在收拾书袋，突然眼前一片阴影。林慢慢抬头，是早上在门前被众人议论的温小将军。
温小将军对着林慢慢行了个礼，笑道：“辛小姐，在下温从山。”
林慢慢对着温从山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他。
“辛小姐学识过人，在下心中着实钦佩。只是心中有些疑问，不知可否请辛小姐为在下解答？”
“温公子请问。”
辛书婕回过头，想喊林慢慢快些回家去，却发现温从山正与林慢慢说些什么，脸上带着笑意。
看了许久，也不见林慢慢起身，更不见温从山看她一眼。于是气愤地跺跺脚，转身离开了。
“芋儿妹妹。”薛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妹妹今日着实令为兄为难啊。”
“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林慢慢起身向外走，“课堂讨论罢了，有什么为难不为难之说？”
薛元追上去，拿过林慢慢的书袋：“我知这些时日没有去看妹妹，让妹妹心中对我怨恨，才出言反驳为兄，你往日可不是这样的。”
林慢慢哑然，深觉薛元此人脑子有病。
“我与往日不一样的地方多了，难不成都是为你改变的？”
薛元摇扇笑而不语，手中拿着的林慢慢的书袋却突然落空。
“哥哥？妹妹？”温从山把书袋递给林慢慢，问道，“我只知辛将军有一对双生儿子，如今在武场，辛小姐何时又多了个哥哥？”
林慢慢笑了笑：“他是借住在我家的，我父亲当年蒙了他家的救命之恩。”
“哦？”温从山挑眉，“那不知为何，兄台不在民生处，而来官生处听学呢？”
“辛伯父视我如亲子，我在此处也未尝不可吧？”薛元不欲与温从山多说，笑着看林慢慢，“芋儿妹妹，与哥哥一道回府吧，妹妹对哥哥有什么怨气，尽管撒出来便是。”
“不必了，我与婕儿同车回去。”
“婕儿早走了。”薛元又追了上去，伸手要去拉林慢慢的衣袖，“不如坐哥哥的马车？”
林慢慢站住脚，忍了忍，突然转头笑颜如花：“不劳哥哥费心，我还想去逛一逛铺子，哥哥可要同行？”
薛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既然妹妹还有事，那哥哥就先走了。”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林慢慢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声 。
“辛小姐。”温从山背着双手，在林慢慢身边站定，“辛将军府路远，不如在下送辛小姐回去？”
看到林慢慢有些迟疑，温从山又道：“可骑马。”
“那就多谢温公子了。”
林慢慢没骑过马，但有233在，她可以什么都会。
第一次骑马感到有些新奇，但不久她就难受起来。
马鞍太硬了，硌腿。
温从山见她左右摇晃，骑马走近了问道：“辛小姐可是不习惯？”
“还好。”林慢慢微笑。
“不知辛小姐有何理想，可与在下说说？”
“想当官。”林慢慢干巴巴地说到。
温从山笑起来：“好志向。”
“温公子呢？”
“我？娶妻生子，逍遥快活，便是一生所愿。”温从山紧紧盯着林慢慢，“辛小姐呢？不想嫁人吗？”
“嫁人做什么？陷于内宅，相夫教子？”林慢慢看向温从山，怔了一下。
温从山此时的神情让她想起了上一世的周卓，上一世，周卓问她会不会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像渴望却又不甘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