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绿茶庶女要上天(1)
林慢慢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向隔断外走去，路过圆桌的时候顺手倒了杯茶。
春喜正睡在隔断外的塌上，林慢慢走近一看，她的睫毛正微微颤动。
“春喜。”林慢慢又叫了一声。
春喜不为所动，林慢慢勾了勾嘴角，一扬手，杯中的茶向春喜脸上泼去。
“啊——”秋夜里天气本就寒凉，春喜被冷茶激了一下，立马睁开了眼睛。
“大小姐！”春喜扬着脸质问林慢慢，“何故用茶泼我？”
林慢慢转身向屋内走去，吩咐春喜：“给我拿药来。”
春喜打量着林慢慢的背影，觉得大小姐有些不对劲。往日里大小姐总是和颜悦色，对着下人们也不曾发火，更别说做出用茶泼人的事。
“是。”春喜低声答应。
过了许久，林慢慢觉得自己意识都有些恍惚，快要睡着的时候，春喜才端了药来。
“怎的如此久？”
“大小姐，药须现煎，是以耽搁了些。”
林慢慢接过药，喝了一口。连汤药味都淡得不能再淡了，还要现煎？
“你既知我今日落水受寒，汤药就该时时备着才是。”林慢慢将手中药碗用力摔在地上，“当我没喝过药吗？”
浅褐色的汤汁四溅，打湿了春喜的裙摆，春喜向旁边轻挪了一步。
“大小姐，这药……这药可是有什么不妥吗？”春喜双手搅着手帕，眼珠滴滴地转。
“妥不妥你心知肚明。再去拿药来，一炷香的时间，再给我喝这种药，就拿你做药引！”
春喜吓了一跳，连连称是要走。
“回来。”林慢慢叫住春喜，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陶瓷碎片。
春喜颤抖着收拾了地上的残骸，心中大骇。大小姐如此性情大变，定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明日要告知夫人才行。
这次春喜很快送上了新药，林慢慢喝下便躺回床上，一夜好眠。
第二天，林慢慢睡到日上三竿。
春喜倒不似昨日那般散漫，早早地就拿着盥洗之物立在床边。
林慢慢睁眼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今日倒是勤快。”
春喜拿着手帕捂嘴一笑，放下水盆，上前来扶林慢慢起身：“大小姐快着些吧，给夫人请安要迟了。”
林慢慢洗漱过后，看着春喜拿过来的衣服，皱了皱眉，这也太素净了些。
好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哪怕是庶出，也不至于穿得如此披麻戴孝。
推开春喜，林慢慢走到衣柜前，看着眼前清一水的白色，傻眼了。
翻来翻去，只在最底层翻到一件鹅黄色的罩衣。
“大小姐……”春喜拦住林慢慢要穿那件鹅黄色罩衣的动作，“夫人不喜鹅黄，大小姐还是莫要穿了。”
“与我何关？她若某日不喜白色，我难不成只能披麻袋？”
林慢慢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春喜给她挽头发的时候，她看了看台面。胭脂水粉一样没有，只有一根玉石簪子。
“这辛书芋也过得太朴素了些。”林慢慢在脑海中跟233吐槽。
“没办法，辛书婕样样都要压她一头，她在辛府无权无势，当然只能避其锋芒了。”
“我看她就是死脑筋！辛将军这么宠她，她不知道利用，说什么不想父亲难做，才窝囊受气这么多年。”
谈话间，春喜给林慢慢戴簪子的时候用了大力气，戳到了她的头皮。
“嘶——”林慢慢捂住被戳疼的地方，立马起身，一巴掌抽在春喜脸上。
春喜眼中的幸灾乐祸还来不及收回，就被林慢慢的一巴掌打懵了。
“做不好就不用做了！”林慢慢冷声道，“自己下去领罚。”
春喜捂着脸，委委屈屈地奔出门去。
林慢慢整理了一下衣襟，想着春喜刚刚提过的跟夫人请安，向着辛夫人的房间走去。
“母亲！”林慢慢一来到辛夫人的房间，就扑通一声跪在她脚下，抱着她的腿开始痛哭，“我知母亲待人向来亲厚，不曾苛责打骂下人。可今日之事，儿实是忍无可忍，请母亲做主！”
辛夫人被林慢慢突如其来的亲热搞得手足无措，摸不着头脑，只好去拉她的手：“芋儿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起来说话。”
“母亲若不为儿做主，儿就不起来！”林慢慢挣开辛夫人的手，依然是紧抱住她的腿。
“好，母亲为你做主，到底怎么了？”
林慢慢一听这话，麻利地爬起来，用手帕沾了沾眼角的泪。
“春喜是母亲拨来照顾儿的，我知母亲选中的人定都是让人放心的。只是儿昨日不小心落水，春喜那贱婢便趁机怠慢儿！”
林慢慢说到此处，又哭了起来。
辛夫人听她提到昨日落水，心扑通扑通地跳。过几日将军就要归家，不能让她去将军面前胡言乱语。
“去带春喜。”辛夫人吩咐身边的王嬷嬷道。
“那春喜……”林慢慢哭着，断断续续地说，“她夜里不来伺候，儿……儿喊了她几声，她也装听……听不见，还给儿喝清水般的药。”
说着说着，林慢慢又跪了下来：“她这分明是想要儿的命！母亲！儿死不足惜，只是春喜是母亲给儿的人，若儿出了什么闪失，岂不是让爹爹误会母亲没有照顾好儿？”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辛夫人听了林慢慢的话，心里又是一惊，拉着林慢慢站起来，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母亲给你出气。”
又扬声喊：“春喜呢？怎么还不带到？”
王嬷嬷押着春喜来到辛夫人面前，春喜看着林慢慢和辛夫人一副母慈子孝好母女的模样，心中虽然不解，却也立时跪了下去。
“夫人……”
“我问你，你是否夜里不曾照顾大小姐，是否给大小姐喝没有效用的药？”辛夫人咬牙切齿地盯着春喜。
春喜抬头看懂了辛夫人眼中的威胁，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夫人，是春喜错了，是奴婢一时犯懒，还请夫人绕过奴婢！”
“我让你自去领罚，你可去了？”林慢慢坐在椅子上，端了杯茶慢悠悠地说到。
“奴婢……奴婢……”
“看来是没有了。”林慢慢又掏出了小手帕，啜泣着将手帕压在眼底，“母亲治家向来严谨，赏罚有度。如今我让你领罚，你却也不听，可见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母亲……”
眼见林慢慢又要扑过来，辛夫人赶忙给王嬷嬷使了个眼色，命王嬷嬷上前拉住林慢慢。
“她如此怠慢孩儿，又不听孩儿的话。若是被外人知晓了去，孩儿脸上无光倒也罢了，只怕母亲会被人嚼舌根，落下个治家不利的名声。”
辛夫人被林慢慢连珠炮似的一顿呛，脸色铁青，拿起茶杯便砸向春喜。
“没用的东西！拖出去发卖了！”
春喜还要辩解什么，王嬷嬷手疾眼快上前捂住了春喜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林慢慢见火候差不多了，走到辛夫人身边，给她敬了一杯茶：“母亲喝茶，莫要气坏了身子。”
辛夫人接过茶杯，看也懒得看她一眼。
林慢慢福了福身：“那母亲好生歇息，孩儿先告退了。”
临走到门口时，又转身对着辛夫人拜了一拜：“多谢母亲今日为我出头，儿感激不尽，想来日后也再无仆从敢怠慢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