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试探
李念生讶然：“柳薇，你为何如此作想？”
李念生问话间，目光也瞟向秦雨待着的地方，但此刻的秦雨，已然不在原地了。
柳薇低声道：“小师妹的身份背景，其实我们并没有仔细的调查过，只知道她是来自于一个山村，偶尔得到了一些机遇。可仔细想想，小师妹当初前来我宗拜师，目标很明确，直接就是冲着师父来的。若她真的只是一个来自山村的小女孩，又岂有这份胆量？又怎会知道师父的存在？”
李念生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暗中去你小师妹待过的那个山村，去了解一下。”
柳薇抱拳道：“弟子遵命。”
当即，大阵开启，柳薇悄然离去。
李念生想了想，来到秦雨的院外。
“小雨，你今日可是有点调皮哦，为何不听为师的叮嘱，还溜出来偷看？”李念生笑问道。
秦雨从院中走出，嬉笑道：“人家就是好奇那洛风到底是来干嘛的嘛！师父就是偏心，带着师姐，却不带上小雨。”
李念生笑骂道：“真要说偏心，为师也是向你偏心的多。为师不让你跟着，还不是怕你被人惦记上。”
“嘻嘻，小雨知道师父对小雨好哦！师父，您来找我，是有事儿吗？”秦雨眼眸笑闪，问道。
李念生想了想，笑道：“小雨，跟为师聊聊，可有时间？”
秦雨一怔，道：“跟师父聊天，小雨自然是有时间的。”
秦雨心里，却是莫名紧张起来。
“难不成，自己刚才在屋顶的样子，让师父起了疑心？”
师徒二人，来到院中，在石桌前相对坐下。
“小雨啊，如今荒州时局动荡，宗门也是朝难保夕，你心中可害怕？”李念生开口笑问道。
秦雨摇头道：“只要师父在，小雨就不怕。”
李念生一怔，随即欣慰一笑：“若是在以前，为师还敢拍拍胸脯向你保证，只要有为师在，定可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可如今这局面，若真有事发生，为师恐怕谁都保不了了。”
秦雨忙道：“师父，您为何忽然如此悲观起来？那洛风到底给了师父献了什么计策？”
李念生想了想，将秦空所给的建议，说了一遍给秦雨听。
秦雨眉头一挑：“洛风是要师父向魔宗投诚？”
李念生点头道：“只是权宜之计，与魔宗虚与委蛇而已。你觉得可妥？”
秦雨沉吟道：“这法子，的确可以保我宗无恙，但却让师父太受委屈了。”
李念生淡然一笑：“只要能让荒州正道留下一口气，为师受点委屈，倒是没什么。只是为师一直有一事不明，你这小脑袋瓜子向来灵光，兴许能替为师解惑。”
秦雨讶然道：“师父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小雨能知道？”
“哈哈。师父也只是在修炼上，比你有更多经验罢了。论机灵，为师可未必及得上你。”李念生哈哈一笑。
秦雨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羞声道：“什么事儿师父先说说看吧，要是小雨也想不明白，师父这顿夸，可就白夸了。”
李念生沉吟道：“当日武极城一战，那杨晓曾特意传音给为师，让为师撤走，为师拒不撤走，她便将为师打伤，强行将为师踢出了战局，之后为师便被你和天霜白熊带回了宗门。可为师与这杨晓素不相识，她为何要对为师手下留情呢？还有今日那洛风，确实是来献计的，而且他给出的建议，确实是为了我宗和荒州正道着想。可为师与这洛风，同样不曾相识。这二人，一个是魔修，一个对正魔两道持着中立态度，却都对我天元剑宗格外照顾，这其中原因，着实令为师难以想明白。”
秦雨心里却是明白的。
这杨晓与她的哥哥秦空，定然有着不浅的关系。杨晓也定是看在了她哥哥秦空的面子上，这才对李念生乃是整个天元剑宗手下留情的。
但这个原因，秦雨却无法和李念生去说。
她沉吟一下，笑道：“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啊！原因很简单啊！肯定是师父平时积德行善多了，连魔宗的人，都感佩师父的仁厚，这才不想和师父为敌啊。”
李念生老脸一红，尴尬道：“这最近的一百多年里，为师除了参与九宗论剑，压根都没下山过，哪来的积德行善的仁厚之名，也就是平时对宗内的弟子，温和一些而已。”
秦雨嬉笑道：“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
李念生讶然：“什么可能？”
秦雨坏笑道：“师父，您老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在外面留下什么风流债啊，这杨晓会不会是您的女儿？”
李念生脸皮一抽，苦笑道：“绝无这种可能。为师这辈子，一直没有遇见过心仪的女子，也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来。”
秦雨无奈道：“那小雨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了。师父当时就没问那杨晓？”
“问了。”李念生苦笑道。
“那她是怎么回答的？”秦雨眼眸一闪。
李念生轻咳道：“她只叫我滚……”
秦雨愕然，随即掩嘴偷笑：“这杨晓要不是个魔道，小雨都想和她做个朋友了，她也太有个性了。”
李念生神色一肃，郑重道：“小雨，你千万不可有这种想法，这想法很危险！”
秦雨道：“如果师父真的打算委屈自己，暂且蛰伏魔宗之中，弟子和这杨晓做个朋友，也没什么啊！若是这关系利用的好，还能给师父探听不少有用的消息呢！”
李念生摇头道：“这太危险了。杨晓这个魔女，你还是少靠近些的好。”
秦雨笑道：“师父安啦，不管这杨晓有多坏，至少她暂时对我们天元剑宗应该是没恶意的，否则的话，之前也不会对师父留手了。”
李念生沉声道：“即便如此，正魔两道依旧是势不两立，无法同存！”
秦雨眼神一黯，低声道：“师父，恕小雨直言，这世间真的不是非黑即白的。师父久居大宗，位尊贵极，有些疾苦的一面，是师父您看不到的。若能安定人生，踏实修炼，我想这世间的魔修之众，应该也不会有如今这般规模。而且，师父说，正魔势不两立，无法同存，可自有武道以来，正魔两道其实一直是处于一个共存的状态。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又何曾能够真正灭尽另一方？”
“有时候放下狭隘的认知，面前才能出现一条坦途。”
唰！
听着秦雨之言，李念生豁然站起，怒眉飞掀，喝道：“小雨，你岂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正就是正，魔就是魔！即便正道无法肃清魔道，你又岂能为他们这般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