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封邮件
这一天晚上，没有星星，连月亮也是朦胧的，但我却遇到了她，所以这是个美好的夜晚。出自陆上清风
“弟，你真的搞得定？”女子站在玄关处，弯腰换鞋，只见身旁的男子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行，那我走了啊！记得吃了饭再吃药！”说完后，她急急忙忙地提着个保温饭盒就出门了。
陆青枫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嗓子还是疼得难受，更别说张嘴讲话了。
最近兴起了摆摊经济，陆青挽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就捣鼓了个新副业，没想到还挺多人光顾的。但这一晚得陆青枫替他姐摆摊了。因为傍晚的时候，他未来姐夫不小心把腿给摔了，陆青挽得过去照顾对方。由于食材都已经备好了，所以最后只能陆青枫临时替一下了。
“老板，要一碗凉粉，加芋圆，多放点糖浆。”陆青枫刚停好电动车，就有顾客围了过来。
等忙完这一波客人后，路灯下的他坐在小板凳上，无聊地观察起来来往往的路人。突然，一张熟悉的侧脸闯入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不可能吧？不过真的很像啊……
“喂，靓仔！还做不做生意了？”回过神来的陆青枫，连忙站了起来。
看着面前故搅蛮缠的大婶，他口罩下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真烦人，还想怎样啊！
陆青枫一着急就容易频繁咽口水，嗓子一阵阵地扯着疼。他拿起手机上打字，最后还急得企图张嘴说话，却也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就在这时候，陆青枫没想到会有人为自己出头的。原来他没有认错人，是了，那可是他默默关注了好多年的人啊。
顾棉，住隔壁村的，比陆青枫大两届。读高中的时候，在母校周年庆上，他看着舞台上聚光灯下的她，仿佛一下子便读懂了语文课上那些用来形容美好的古诗了。
之后，他一改得过且过的懒散，开始变得努力，连陆母和他姐都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喜欢呀，会不由自主地想向她靠近，一步一步的……
陆上清风：期中考进步了156名，奖金什么的倒没在意。这次我站在学习进步标兵的第一排，高三年级前十学习标兵刚好在前一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站在她身后。
陆上清风：她喜欢看几米的绘本啊，我记得好几个书架上分散地摆着几本来着？
陆青枫从来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学生，但他却在图书馆里呆了整整一个高中时期。因为她，和那些跟她相关的回忆，所有的所有都值得他一遍一遍地在心底细细回味。
一中的图书馆虽然书挺多的，但并没有置办查询借还书一体机。一则，平时来借书的学生比较少。二来，图书馆的老师把经费都用在购买书籍上了。
平日里，老师还经常和陆青枫他们几个图书管理员打趣道：“要是全都智能化了呀，那还要我干嘛！”
每当推着装满书的小推车、慢悠悠地经过一排排书架、沉淀的墨香萦绕身侧的时候，陆青枫都会忍不住感慨“岁月静好”这个词——真tm的好！（顾棉：嗯？？？）
顾棉喜欢呆在角落里的窗边，白嫩的指尖稳稳地捧着泛黄的书页，时不时地弯一下眼角。现实版的“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落在陆青枫眼里，那就实质化成：不就数学题嘛，老子还怕你不成！淦！
也许你会疑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跨度，都要跨到马里亚纳海沟了喂！
年少的喜欢很简单，也很纯粹。当你读懂了这一句，也就理解了他的那颗少男心了。
陆上清风：她今天来的时候，也去看小推车上别人归还的书了。我特意放进去的绘本，却被其他人给借走了。[不开心]
是啊，顾棉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顾棉高考前一周，陆青枫以为学长学姐加油打气的名义，趁着午休期间，把一盒包装精美的糖果放到了她的桌上。但不巧的是，上边留有q号的便签被吹落了，还被经过的学生给粘在鞋底，带离了顾棉的教室。因着大多数人都是按着对应学号送礼物的。顾棉去高一高二部找过，但得到的结果都是否定的。而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送顾棉的是牛奶和巧克力。实在是想不通，随后她也就重新专注于最后的冲刺阶段，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那一周，陆青枫每天都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偷偷地带在身上。他期待对方的好友申请，情绪就像坐过山车那样起起伏伏。
陆上清风：又是等待的一天。她是不是没看到啊？
陆上清风：是了！她现在应该在做最后的准备吧，是要专心应对的，不着急的。
陆上清风：还是说，她看到了，但不想加自己？
陆上清风：再等等吧，也没几天了！高考完，她就有空啦！
陆上清风：她会不会看过就算了啊……
高考前两天，一中就已经把高一高二的学生赶回家了，但陆青枫也没闲着。他都着急得上火了，嘴角直接起了燎泡，和高考生家长没什么两样，就差个家属身份了。
离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但陆青枫人已经守在一中门口了，还在脑海里不断排练等会准备说的话。
铃响的那一刻，他清了清嗓子，扯了扯衣服的下摆。但他等了又等，就是没看见顾棉的身影。
就连旁边开摩托车营生的大叔，都忍不住调侃他：“等女朋友啊？”陆青枫没有回答对方，执着地看着校门口，害怕错过了她的身影。
直到二十分钟后，顾棉和旁边的女生边走边笑地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陆青枫紧张地拿着手中的花束，一步步地走向她。他感受到心脏过分活跃的跳动，那滋味并不好受。
近了，三步，两部一步——
“毕、毕业快乐！”他抖着声音说完这四个字，把向日葵递了过去。
顾棉收下了花束，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转身就跑了？
“？？？”顾棉低头看了下灿烂的向日葵和上面的小卡片，愣在了原地。
“哟？谁啊？”林静凑近看了看，一脸的看好戏，“毕业快乐，记得加q哦——”最后的一个音，愣是被她给拐了个九曲十八弯。
“我也不知道。”顾棉拿起了卡片，把正反面都看了一遍，还是理不清思路。
陆青枫这个傻子溜得太快了，更别提戴着个口罩，这能怪顾棉吗？（顾棉：对，这锅我不背！）
要晓得，这时候顾棉还不认识这位小两届的高一学弟呢。（陆青枫：啧！说得好像念完高中，就会认识似的！）
也是那个暑假，陆青枫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最后终于接受了现实：她，并没有添加自己留的联系方式。
陆青枫：如果当时的自己再优秀点，成绩再进步一些，是不是就……
新的开学季，陆青枫站在公示栏新粘贴好的风云榜前，由衷地替她开心：恭喜你，得偿所愿！
是不是青春里，遇到过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的人，那个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自己努力变得更好的引路灯？
陆青枫不知道，别人的答案是怎样的，但他对此表示：是的。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陆青枫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拆邮件的，他甚至还哑着嗓子活跃气氛：“欸，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嘛！走，不是说定了一桌痛风套餐嘛！走啊！”说完后，他微扬着下颌，吸了吸鼻子。
陆青枫：这一次，我也如愿以偿了一把。
有时候，他也会设想，如果她填报省外的学校，那该多好啊！那他就可以用老乡和高中校友的身份，更勇敢地接近她了。就是不晓得，对方是否会积极参与同乡活动了。
当陆青枫还忙着往返于几栋教学楼之际，顾棉已经在忙着备战考研了。但他还是找到她了。
看着窗边角落处、低头写写划划的身影，隔着好几排坐下的他，目光知足而贪婪。
陆青枫以前可不信神佛的，但现在他却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一再眷顾……
“你干嘛去？要迟到了！赵老头今天估计会点名的！”室友咽下嘴里的包子，看向脱离赶路大队的某人。
“帮我答个到，我等会就去！”陆青枫头也不回地朝后挥了挥手。
等心情平静下来时，他已经坐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了。留意到坐在几米开外的对方抬眸，他忙低头把在桌上摊开的教材翻过一页。
陆上清风：原来真的有命运的啊。
那不然该怎么解释啊？
刚开学的那段时间，不用上课的时候，他就去图书馆扫楼了，但都没有见到过顾棉。甚至是晚修时，辅导员一点完名，他就溜出教室了。
之后，由于课表越来越满，作业难度也跟着上来了，他只好先把精力放回到学业上了。
但他心里倔强地认定：是我的，一定是我的！只是时间的早晚！
所以偶遇顾棉的第一反应，陆青枫就跟上去了：迟到就迟到，翘掉这节课，也不是不行！（顾棉：反面教材，引以为戒）
学姐是要考研吗？看着不像是写作业的样子，旁边还放着好几本书呢，倒像是打算长期呆这儿的架势。
陆青枫环顾了下整个自习室，估计和自己猜的差不离了。低头给室友回了消息后，他依依不舍地阖上书本离开了，也为之后的人腾位置。
有一回在茶水间，那是对方那会儿离他最近的一次。顾棉穿着个厚外套站在陆青枫身后，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陆青枫因为晃神没拿稳杯子，热水直接浇到了虎口处，很烫很烫。本来就跳得很快的心脏，叫嚣得更厉害了。他紧抿着唇，侧过身子给她让道，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陆上清风：加油，希望她一切顺利！
可能老天爷在听他祷告的时候打瞌睡了，这次顾棉没有考上想去的学校。
三月中旬的某天，陆青枫找了个阶梯教室写作业，中途想去阳台透透气。正准备推开玻璃门，他猝不及防就听到她的声音，应该是在和家里人打电话，听语气好像还起了冲突。
“是，我没考上，就是不争气！我就是比不过表姐，我就是一无是处，行了吗！”陆青枫听着她压抑的声线，心头一紧，继而发酸。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学姐已经很优秀，也很努力了，这次只是、只是……你怎么可能一无是处啊！
听到阳台处挪动的脚步声，陆青枫忙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两大步，摸出手机低头查看，装出往前走的步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橘子香。
他站在原地扭头，目送顾棉走进了其中的一间教室。随后，他也折返了自己原来待的教室，迫不及待地收拾了东西，就跟去了她的教室。
陆青枫压根就没有心思继续写作业了，手里拿着的笔戳在下巴处，定定地望向斜前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途，顾棉从前门出去了一趟，陆青枫撕下了一张空白的草稿纸，在上面写了一会。然后，他把东西又一股脑地塞到背包里——其实就一个草稿本和笔，他就没把教材拿出来。
经过顾棉的座位时，陆青枫把草稿纸放在了桌面上，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两颗糖果，压在上边。他也没多逗留，转过身来，从后门溜出去了。
走出教室后，陆青枫还是不舍得离开，单肩背着背包，酷酷地倚在墙边低头玩手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等女朋友呢。
余光瞄到顾棉重新踏进了教室前门，他默数了几个数，扒在后门门框边，看了对方一眼——正拿着草稿纸看。
顾棉抬眸准备往四周查看，陆青枫反应极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脑袋，重重呼了口气。
诶，还想多看会哦！
于是，他又快速的挪到前门，透过门上的一格格的玻璃看进去——她吃了糖，笑了。
之后的日子里，陆青枫再也没有遇到过顾棉，这是她呆在这所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陆青枫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微风轻荡，蝉鸣肆意，是个很适合拍毕业照的日子。他特意打听了消息，想去寻她，想亲眼看到戴学士帽的她。就一眼，不贪心。
欸，但老天爷并没有遂他的意呢，刚好同一天的上午和下午各有一场考试等着他。等陆青枫赶到的时候，夕阳下，他看到穿着西服的她正在操场和别人拍照，离得有点远。
陆青枫还没等到上前打扰的机会，就被辅导员的一通电话给叫走了。离开前，他将准备好的一束向日葵和一盒上次送的同款糖果留下了，放在了草坪上——她包包的旁边，并附上了卡片：顾棉，毕业快乐，万事顺遂！
陆上清风：总想着等时机合适了，再和她正式打招呼，却总是差一步，就差那么一点了。
连续两周，陆青枫都到辅导员办公室报到，帮忙整理毕业生的资料。等闲下来的时候，他才从室友口中得知——已经过了毕业生离校的最后日期了。
陆上清风：真的是注定的吗？
……
“咳咳咳咳——”这天是陆青枫坚持陪她姐摆摊的第18天。但他却又得重感冒了，嗓子疼、头晕得不行，最后被陆青挽盯着吃了药，还被赶去床上歇了一觉。等他醒来去客厅喝水时，看见收摊回来的陆青挽。
“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青挽，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弟弟一眼。
“咳咳，怎么了？”陆青枫喝了一整杯温水，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陆青挽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讲了出来。
“哦，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笑了笑，“姐，那你下次再碰到她，记得帮我要微信哈。”
“你这臭小子，赶紧回去躺着吧！”陆青挽看着他顺从地原路返回，心累地叹了口气。
“骗谁呢，咋不装失忆呢。”她总算是弄清楚，他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反常的原因了。
“难搞哦……”陆青挽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继续扭头追剧。
陆上清风：要不去问问阿牛？啊啊啊啊——真的要疯了！犹豫就会败北！淦！
哦，你说阿牛啊？陆青枫的高中同班同学，隔壁村的。最重要的是，他姐和顾棉同一届的！
第二天，陆青枫在微信群里看到村里的临时通知，要去验核酸。他下意识点开了和阿牛聊天对话框，还没等到对方的答复。
受到刺激的陆同学开走了家里的小电驴，直奔隔壁村的核酸点。
隔壁村村民也收到通知的呢，也许会碰上呢？这次怎么说都不能退缩了！
停好了电动车后，陆青枫站在队伍旁边，来回地走动张望。他已经很努力了，没有，就是没有……
最后，一位大婶还吼了他一句：“喂，小伙子该不会是想插队吧！”
陆青枫抿了抿唇，乖乖地走到了队伍的末尾排队，闷闷不乐地低头刷手机。
轮到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耷拉着眼皮出示核酸码，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boy。
“叫什么名字？”他听到那把熟悉的声音，脑子瞬间宕机了。
对方抬眸，撩起眼皮。正打算再问一遍时，她就认出他来了，刚准备道歉，就听见了对方的回答。
“你会说话的啊？！”顾棉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嗯。”陆青枫还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天晓得，他心里是多懊恼啊：为什么总是打他个措手不及，刚才的表现简直蠢透了！
陆青枫的脚就像是粘在地板上了，一动不动，心里着急地组织着语言，但无奈这会儿脑子都是空的。
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了，催促的声音渐起。
“你，你几点结束？”陆青枫结结巴巴地开口了。
“嗯？9点。”顾棉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在出口处等你！”这次，陆青枫真的真的不想再错过了。
“好。”虽然顾棉戴着口罩，但他看着她微弯的眼角，知道对方并没有在敷衍自己。
当顾棉终于结束支援工作、走出大棚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某人——
陆青枫乖巧地坐在花坛边，身侧放了两瓶水，一瓶已经快喝完了，另一瓶还没开，长条椅边停着一辆电动车。
“这边！”如愿看到自己等待的心上人，陆青枫眼神瞬间就亮了，还高举着右手晃了晃。
“辛苦了！”他还殷勤地递上了水。
“谢谢。”其实顾棉的包包里也放着一瓶水的，但她就是接下了。
“之前，我说好要请你吃凉粉的。我就那一天没跟去摆摊。后来，听我姐提起那晚遇到的面生顾客，我猜那是你。”陆青枫紧张地舔了舔有点干的唇瓣，庆幸此时的自己戴着口罩。
“嗯？哦，这样啊。”顾棉看了眼电动车，复又望进对方的眼里：原来是他姐啊？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对啊，在江边啊。”
“那，之前呢？”顾棉总觉得他给自己的印象很熟悉，但就是记不起来。
“啊？都是住这附近的，碰到过也不奇怪啊，况且我这么大众脸。”陆青枫说完后，还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陆青挽：装愣扮傻，一把好手！顾棉：附议！）
最后，两人成功地加上了微信。还在某人的一（死）再（皮）坚（赖）持（脸）下，达成了陆青枫首次送顾棉回家的成就……
很久很久以后（陆青枫：过分了喂，别太久哇！你要记得，你可是我亲妈啊——！）
“陆同学！陆学弟！你猜我手里藏了几颗糖，猜对了全给你！”顾棉抬头笑着望向站在身前的人，把手背在后面。
“六颗。”刚刚，陆青枫看见工作人员给她拿糖果了。
“呵呵，错啦！已经被我吃掉一颗啦！”顾棉得瑟地仰起了下巴，眼睛亮亮的，“和你送的，一样好吃！”
“是嘛？那我也尝尝。”刚说完，陆青枫就把对方揽进怀里，低头亲了上去。
“是挺甜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喜糖罢了，怎么比得过精心制作的纯手工糖果。不过是因为，共享这份喜悦的人是他/她，才被赋予了更特别的味道罢了。
顾棉直直地望向对方深邃的眉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高考前桌上出现的神秘礼物，那个送完花后、说了一句话就跑掉的傻子，桌面的草稿纸和糖果，一模一样的字迹。哦，还有大学毕业时，照片右下角那个小小的身影，微笑看过来的正脸、弯腰放礼物的侧影，悄悄地来、又默默地走掉……
幸好，一切都不晚。幸好，我们又遇到了。
树上的蝉卖力地打着喜庆的拍子，清风吹起两人的衣摆，时不时地碰到一块，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是个美好的盛夏。
“顾学姐，是不是该改口了，嗯？”陆青枫举起手，扬了扬指尖的两个红本本。
在民政局门口前十指相扣的他们，相视一笑，眼底都不约而同地晕上了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