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到你了！”外面响起他的名字，“你快去啊！”
陈一木比他还要着急，石一站起来，他穿一条黑色的西裤。上面穿着黑色的外套，领子高高的，遮住了他的脖子。
他显出一副不太着急的模样，“你说，我要去争吗？”
陈一木愣了一下，她刚刚催促他的热情，突然冷静了许多，“争。怎么不争。”
陈一木看着他，不假思索地说着。
石一看着她，笑笑，便往外走。
陈一木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着他走出去，工作人员看见了他，接着他便过去了。
陈一木也跟着出去，她和工作人员们混在一处，看着舞台上的情景。
石一穿着一身黑色，他把吉他背在身上，边弹边唱，陈一木看着他，露出笑容。
他唱完，下面鼓动着掌声。很快便结束了。他从旁边的小梯子下去，坐在了中间的表演的位置上，先表演的人都已经坐在下面了。
另一边，杜昂上了场，他一出来，下面便是一片尖叫的声音，久久都没有停下，持续了将近快两分钟，后来杜昂把手抬起来，才安静下来，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也很激动，“这首致爱丽丝，送给，爱丽丝。”杜昂走向钢琴，台下顿时间炸了锅，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而杜昂准备好，音乐慢慢地响起，下面的声音小了许多。
应该，就是歌里的爱丽丝吧，陈一木想，这么简单，还用得着猜吗？
她靠在旁边的架子上，听他弹完。
便向后台走去，她在后面等着，趴在梳妆台上，很是慵懒的模样。
等到叫到她名字，她便毫无顾忌地上去了。陈一木拿着话筒，一点儿也不怯场，也不紧张。
“不是，她是来搞笑的吗？穿的这是什么呀？”
“对呀，怎么穿着毛衣就上来了，她是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这是氛围组吧！哈哈哈。”
“应该是家里穷，没钱买礼服，这样才说的通吧。”
“就是就是，多寒颤呐，穿个毛衣就上去了。”
“她这个样子，□□一下评委，还是有可能得个大奖什么的……”
……
杜昂坐在第三排，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心底闪过无数的念想。果然人对人的恶意，才是最大的，这世上，没有比人更可怕的了。
杜昂等着陈一木下来，陈一木走过来，杜昂站起来，直接起身，位置让给她。陈一木在杜昂刚刚坐的位置坐下。杜昂坐在了陈一木的身边。
陈一木和旁边的同学，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大概有四五个椅子的距离，只有他们两个，坐在中间靠左的位置。
“你就是这么占位置的？”陈一木把手臂搁在椅子中间，脸朝着杜昂的方向，杜昂像是侧面长了眼睛一样，直直地便靠向了她的那一边，耳朵搁在了靠近她肩膀旁边。
“你不是要坐这里嘛，那我就坐这儿。”
“为什么？”陈一木故意凑他很近，感觉两个人都快要挨在一起的模样。许多女生已经抓狂了，她们无心看台上的节目，目光全都盯着他们。
“因为大家都不敢靠近我嘛，有我在的地方一般是没有什么人的。”杜昂看向她，很认真的模样。
“哼。”陈一木笑着长长地哼一声，脸看向舞台。继而又靠在靠背上，“杜先生真是，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呢。”
杜昂不说话，笑着看陈一木。舞台上的流光照耀过来，体育馆里的灯都关着，只有前面舞台上的灯光。流光在他的眼上徘徊流动。
“你看够了吗？”陈一木幽幽地开口。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儿，不过也好。
“没有看够。”杜昂轻轻摇摇头，倾斜着身子，脸永远是偏的，仿佛他的眼里只有陈一木一样。
陈一木转过头，看着他，两个人在黑暗中离得很近，灯光照耀出他们的影子，全场的女生从各个角度观察着他们，有的甚至以为两个人亲在一起了，不少谩骂陈一木的声音已经响起。
陈一木无奈地垂下眼，又看他，“好好看节目。”陈一木举起手，手放在他的脸颊上，给他推过去，面朝着前面。
陈一木也转过头去，杜昂定定地看着前面，也没有看什么，甚至不知道台上在做什么，他又转过头来，看着陈一木，他看陈一木认真看着舞台，便也转向前面，只是身子丝毫没有改变位置，他宽大的肩膀伸出半个，恨不得越过那碍事的椅子和陈一木的肩膀靠在一起了。
女生们非常不淡定，杜昂一个微小的举动，他做了什么事情，去了哪里，就像是明星一样，时时刻刻地被大家关注着，大家欣赏着他的容貌，讨论着他的各种事。
一会儿功夫，学校的论坛上，已经挂出了刚刚偷拍的照片，各个角度，拍得杜昂深情而又痴情，还有陈一木手附在他脸上的模样，一张一张，全部都被拍了下来。
许多人都已经不淡定了，拿出手机，看着学校论坛里的照片，许多匿名的用户，开始评论。
大家已经开始在扒陈一木的家庭，班级，有人说起上次在食堂偶然碰见杜昂给陈一木打饭。
许多人表示疑惑，谁是陈一木，从来就没有听过陈一木这个名字。
刘怡刘校花明明更配好吗？人又漂亮成绩又好，家庭又好。
杜昂不喜欢刘怡吗？是不是眼睛瞎掉了。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说这话的人被喷死，好多人都来围攻说这话的人。那人都不敢言语，只默默删除了帖子。
又有人说起来杜昂的家庭，杜昂家也不差的好嘛！我上次看见他上了一辆劳斯莱斯。一个大锅，许多人问那发帖的人，在哪里看见的，又是一番火热的交流。总之网上已经热火朝天。
这下，杜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坐这个位置？”
陈一木抿抿嘴，“嗯……”陈一木做出思索的样子，“就是随口说的。”
杜昂看着她，只觉得好笑，嘴唇抿起来，笑的模样。“我是被耍了吗？”
“啊……”陈一木有些叹气的感觉。
“怎么了？”杜昂身子从靠背上起来，整个人侧着身子朝向她那边。
“有点累了。”陈一木说得有气无力地。“你坐好。”她靠着靠背，眼睛微眯。
杜昂重又靠在靠背上，身子倾向她那边。陈一木突然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肩膀借我靠会儿。”她闭着眼睛，脑袋轻轻靠在杜昂的肩膀上，也不再说话，呼吸声极小。
咚地一声，杜昂的凳子好像猛地被踢了一下一样，他瞥了一眼后面，两个女生像是见了狼的小羊羔一样，两个人紧紧地蜷在一起，手放在嘴上，好像受了惊。
而杜昂只看了她们一眼，便立马转过去，侧着脸低头，看着旁边的陈一木。他的心咚咚咚地跳。
他又往旁边移了移，陈一木整个脑袋都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头顶碰到他的脖子。
杜昂伸出手，停在了陈一木脸的旁边，他那样低头看着陈一木，眼里尽是柔光，他伸出手指，把她落在眼睛上的碎发，拨到了两边。
一时间，整个体育馆的女生都不淡定起来，分钟之前，会场里的观众还安安静静地，暗中观察着情况，而现在，所有的人好像都躁动了起来，她们口吐污秽，说着迷人的词汇，一传十十传百。
学校里的论坛直接炸了，信息像是流水一样，一秒钟蹦出来好几条，咻咻咻地往上涨，而处在舆论中心的两个人，一点事情都不知道。陈一木内心清明，毫无睡意。
过了几分钟，陈一木睁开眼睛，“你醒了？”
她没有起来，“突然想起来。”陈一木顿了顿。
“什么？”
“你是校草，这样不太好。”陈一木把脑袋从他肩膀上抬起来。
杜昂一愣，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东西，是对陈一木不好。他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陈一木受伤的右臂。
“陈一木。”杜昂叫她的名字。此刻，上面的节目已经结束，主持人宣布，请比赛的同学们上去，杜昂还来不及说，第三排的选手们便都陆陆续续地开始站起来，往台上走。
陈一木看着他，以为他要说什么话。“先走吧。”她说。
两个人站起来，杜昂走出去，等着陈一木走在他的前面，陈一木往前走着，她感受到两边投来的聚焦的目光，□□裸的，毫无避讳的，直直地盯着她的目光。
陈一木站上舞台，看着台下的人。面无表情。杜昂站在她的旁边。
不一会儿，主持人说，大家按照上台的顺序站着，杜昂恋恋不舍地看着陈一木，陈一木微微扬扬头，示意他去前面。
她猜想着结果。
她的身边，是不认识的人，显得她孤立无援的模样。每个人的后面都有一条柱子，上面，显示着投票数。
当然，每位选手，也有投票的权利。他们每人一个投票器，陈一木看着小小的键盘样的东西，按下了两个数字。
体育馆里，大家都按下自己手里的计票器，他们窃窃私语，商量着，对比着，衡量着。
大家看着每个人身后的柱子，一点一点地起来，一时间，好些拉开了距离，像是珠穆朗玛峰和小土堆一样的。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有些人开始对着舞台交头接耳起来。慢慢地，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台下的老师，看看上面的情形，又看看下面。好像很有些难为的样子。
“好了，投票结束。”主持人看着稳定了的数据，“好了各位选手，请回头。”
杜昂一回头，看到陈一木一条空白的柱子，只有下面一点点的红色，他朝着旁边看去。拱形的舞台，他可以看到陈一木的脚，她还没有转过去，下一秒，陈一木转了过去。
她抬头，看着下面的数字，三票？这有些多了吧。陈一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