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感六体
顾乐安脑袋里一片混乱，只觉得有无数双虾眼蟹眼鱼眼在锅里盯着自己。
他回想刚刚舀水时的情形，似乎确实是错过了最初的虾眼气泡，以至于将本该是蟹眼气泡的黑茶，泡成了鱼眼气泡的了。司马青衫浅尝一口便品出了其中的细微差别，着实令人惊讶。
想到此处，顾乐安对司马青衫不由敬佩更甚。
“还有这杯乌龙茶。”司马青衫见顾乐安恭敬地在听，怒气稍消，“乌龙茶虽说是以涌沸如腾波鼓浪之水来泡，但不是水一直烧开就是对的。你这杯水仍然不对，水煮太久了。水老，不可食也。”
一番解释将顾乐安说得五体投地，没想到日常的泡茶，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学问在里面。
当即便转身，要将五杯茶倒了。
“你知道大哥为何要让你去泡五杯温度不一茶吗？”司马青衫叫住他，问道。
“不知。”
“你可记得我告诉你过，你已经将十劫之境突破到了两仪境。”
“记得。”顾乐安恭敬道，“你说两仪境能提高我的感知力。”
“不错。可是你如果徒有两仪境，却不知道如何运用，那跟没有突破又有什么区别呢。”司马青衫叹道，“所谓感知力，就是‘视听味嗅触’五感。我让你去泡茶，是要你运用视觉力，仔细分辨水中气泡的大小。”
“是我愚钝了。”顾乐安有些懊恼。
“神话里有‘千里眼’之说，其实并非虚妄。视觉之力的顶峰，便是千里眼。”司马青衫看着垂头丧气的顾乐安，语气稍缓，继续道，“以你现在的两仪境，分辨气泡大小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你要多用心去体会。你要知道，视觉之力提高后，可以在遇敌时及时看穿对方的弱点，从而有的放矢，随机应对。”
原来司马青衫看似玩笑的行为里，其实大有深意。顾乐安恍然大悟，随即端起茶盘走向厨房，迫不及待地想再次会会虾眼蟹眼鱼眼。
顾乐安屏气凝神，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锅里即将沸腾的水上。
说来也怪，原本只是普通的一锅水，如今在顾乐安的眼里，不管是微小的颗粒，还是渐渐升起的气泡，都突然间变得异常的清晰。他甚至能感受到水的呼吸，感受到水在柴火的炙烤下跳动着欢喜雀跃的水之舞。
等顾乐安将五杯泡好的茶再次呈上时，司马青衫满眼期待。
只见司马青衫端起一杯，轻抿一口，轻轻点头。又再次端起另一杯，一杯接着一杯，连连点头。
“很好，看来你已经初步掌握了视觉之力的运用。”司马青衫欣慰道。
“其实。”顾乐安笑道，“我在舀水泡茶时是闭上眼睛，通过耳朵的听觉来识别气泡声的大小。不同大小的气泡，声音也会有细微的差别，我以此分辨不同的水温。你说两仪境能提高五感，我在验证完视觉之力后，还擅自尝试了下听觉之力。”
“哈哈哈，孺子可教，懂得了举一反三。”司马青衫大笑，“既然如此，那我再考考你。”
说着掏出一根布条，将顾乐安的眼睛蒙上。
接着取来几个空杯子，将其中一个空杯分别倒上一些之前端来的两杯茶，两种茶水混在一起。
“顾老弟，你来猜猜，这杯里的茶是什么味道。”
蒙上眼睛的顾乐安将混合茶端在鼻子前嗅了嗅，回答道：“红茶加绿茶。”
司马青衫又端上一杯混合茶，顾乐安嗅了嗅，回答道：“红茶加黑茶加乌龙茶。”
司马青衫再次端上一杯混合茶。这次不同的是，他在茶水里偷偷混有一丝花瓣。
顾乐安端起茶杯嗅了嗅，皱起眉想了想，回答道：“黑茶加绿茶加红茶加乌龙茶，还有一抹茉莉花香。”
“哈哈哈，不错不错，难不倒你了。”司马青衫替顾乐安解下布条，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虽然比我还差那么一点点，但也不赖了。”
“多谢教导。”顾乐安没有像之前那般顶嘴，他是发自内心地感谢。
“不过你也别骄傲，这仅仅是入门。倘若将茶的种类增加到十种，百种，甚至更多，那么，即使通过五感来分辨， 也是极不容易的。”司马青衫顿了顿，继续道，“五感之力，只是十劫之境的一部分。你突破到两仪境，不仅增加了五感之力，此外还增强了六体之力。”
“何为六体之力？”顾乐安第一次听说。
“还记得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吗？你跟着我一路狂奔，有没发现，你的速度变得比之前更快了，而且耐久力也提高了许多。这就是两仪境的玄妙之处，它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你。”司马青衫想了想，继续道，“先前我能在百米外一剑刺向你，也是源于我的速度比你快很多。”
“你还好意思提起。”顾乐安埋怨道。
“哈哈。”司马青衫笑道，“现在的你，定然不会被那么轻易地追上了。”
“那是自然，我感觉自己体内有使不完的力气。”顾乐安笑道，“你所说六体之力，除了速度，还有什么？”
“六体之力，分别是力量、速度、耐力、韧性、弹跳、技招。”司马青衫如数家珍，“六体之力与五感之力，合称为‘五感六体’，两者共同影响，相互作用。五感之力是基础，六体之力是延伸。”
“是不是只要拥有十劫之境，就有机会将‘五感六体’都练到极致。”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不提倡。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扬长避短，将有限的精力，花在自己擅长的事物上。五感六体，能够精通其中几项，便是极致。”
“明白了。”顾乐安听完跃跃欲试，“那何时教我练习六体之力，就像当初将我一剑刺穿那般？”
“嘿嘿，不急不急。”司马青衫望了望屋外，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天色已晚，我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了。暗夜将至，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