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街头歌手
等顾乐安醒来，夕阳已经斜照，阳光透过窗户映在书桌上，画出一道道大小不一的影子，那是窗外大树的叶子。他揉揉睡眼，伸伸懒腰，看了看书桌上的闹钟。
五点多了，居然一觉睡了三四个小时。与申灵雨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顾乐安赶紧起床。
从住处到海边，步行十几分钟。傍晚时分，沙滩上散步的行人很多，在夕阳中看海，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候。如果能遇到绝美的晚霞，那就更加不虚此行了。
远远就听到歌声，举目望去，三三两两的人群聚在一片沙滩上。一位短发女孩，拿着吉他自弹自唱。
申灵雨见顾乐安姗姗来迟，冲他挥了挥手。
顾乐安走上前，抱歉地回了个笑容，然后坐在一旁的箱鼓上，跟着歌声的节奏拍打起来。两人合作多时，虽然中途加入，但丝毫没有影响歌曲的节奏，鼓声与歌声完美契合。
有顾乐安在身旁，申灵雨的歌声似乎更加自信了。她面带微笑，一会看看人群，一会转头看看顾乐安。
人群里不时有人跟着节拍挥动双手。
申灵雨的声音甜美而不失磁性，辨识度极高，唱歌富有技巧但不炫技。顾乐安曾开玩笑说，委屈她跟他一起在海边卖唱了，她应该有更大的舞台。申灵雨白了他一眼。
现在唱的这首歌，顾乐安并不熟悉，也许在街头巷尾或者电视里听过，但从未出现在他的歌单里。这也是第一次听申灵雨唱，兴许是见他迟到，故意唱首新歌为难他。
一想到这，顾乐安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只听申灵雨唱到：
不知不觉来到这里，
没有方向，漫无目的，
像轻柔的风一般悄无声息。
离鸟归飞急，
轻舟逐波去。
包罗万象自有它存在的意义，
而我，来过这里，
不留一丝痕迹。
无花无果老槐树，
生死轮回樊笼岛。
听着听着，顾乐安似乎想到了什么，拍鼓的双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一曲唱毕，人群里响起的掌声才将他惊醒。
“你怎么了？魂不舍设的。”趁着休息的间隙，申灵雨关切地问道。
“刚刚你唱的是什么歌？”顾乐安没有回答，反问道。
“我就说你是老古董啊，让你平时只听老歌。”申灵雨打趣道。
“是是是，申灵雨小朋友。”顾乐安笑着央求道，“你就赶紧告诉我歌名吧，说不定我这老古董一高兴，就奖励你棒棒糖了。”
“你欠我的棒棒糖，可以绕地球一周了。”申灵雨白了他一眼，“歌名叫《无名的岛屿》，白幼清的歌。”
“白幼清？”顾乐安听到名字，几乎要喊出来。
“是啊，就是被称为‘沉睡歌姬’的白幼清。”申灵雨眨着眼睛坏笑道，“看来你还不太落伍，一听到美女的名字就来劲。只可惜，沉睡歌姬已经昏迷不醒一年多了。”
“《无名的岛屿》……”顾乐安喃喃自语，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怪不得歌词里的描述是那么的熟悉。无论是“樊笼岛”，还是“老槐树”，这不都是魔音幻境里的场景吗？果然不出所料，白幼清也曾到达过这个岛屿。而“生死轮回”这个词，难道说的是即使在幻境里被杀，也还能再次进入？
“你，还好吗？”申灵雨收起笑容，轻声道，“要不，我们今天不唱了吧？”
“陪我去海边走走吧。”顾乐安看着她的眼睛。
“嗯。”
申灵雨站起身，向等待的人群说抱歉。然后在渐渐散去的行人中，两人收拾好乐器，寄存在了路边的小店里。
橘红色的夕阳正好快要落山了，一半挂在海面上，一半与海水融为一体。海上疾驰的快艇划出一道长长的波浪，几只海鸟贴着海面来回盘旋。
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海水冲刷着他们的双脚。
“我们有多久没好好看看落日了。”顾乐安低下头，看着刚踩出的脚印很快又被涌上来海浪抹去。
“是很久了。有机会时总觉得来日方长。”申灵雨似乎察觉出今天的顾乐安有点不一样，“落日每天都有，可是人却不知道哪天便不在了。”
“嘿，申灵雨小朋友居然也有多愁伤感的时候。”顾乐安歪着头笑道。
“怪你啊。”申灵雨撅起嘴，“中午的电话里就觉得你古古怪怪的，声音有气无力，现在也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原来申灵雨小朋友如此善解人意，察言观色。”顾乐安已经尽量表现得正常语气，还是被她察觉出来。即使认识只有一年多，但可能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了。
“你啊你，就是喜欢将不开心的事都藏在心里，对谁也不说。”申灵雨趁机踩了顾乐安一脚。
“哪有，我每天都过得没心没肺的。”
“哼，反正，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听。”
顾乐安已经答应施南哲，要保密《魔音三重奏》与‘幻境’耳机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想让申灵雨担心。
两人一阵沉默。
天慢慢暗了下来，海风拂面，夜色中的海浪声更加汹涌。
“昨晚，有人来找我，他说，他有办法可以唤醒沉睡中的白幼清，只是需要我帮忙，也只有我才能帮上忙。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顾乐安想了想，还是委婉地说了出来。
“如果不去做，你会有遗憾吗？”
“会。”顾乐安没有犹豫。
“既然这样，那就去做吧。”申灵雨停下脚步，眨着眼睛望着他，“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把欠我的棒棒糖补上，我怕你跑路了。”
“想得美。”顾乐安笑了，“这么久了你都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剪短发。”
“你追得上我，我就告诉你。”申灵雨跑了起来，边跑边喊，“所以，你刚刚听到白幼清的歌才会一脸惊呆的样子，重色轻友啊你。”
“我哪敢。“顾乐安苍白无力地解释道，“那是因为聪明绝顶的我，灵光一闪突发奇想，从你唱的歌词里悟到了一些线索。”
“吹牛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