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谈，交心

    已入夜，小鹦鹉离焱早已进入梦乡，呼呼大睡。而封莫却是兴奋得睡不着，毕竟是第一次来到无主之城，想看看这里晚上的夜市是什么样的。于是，为了不打扰离焱大人睡觉，就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随后，封莫走出锦荣轩的大门，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整个街道灯火通明，热闹非常，与白天的热闹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有沿街吆喝的小地摊，载歌载舞的小舞台，各式各样的小吃店……

    封莫跃跃欲试，正要去玩个痛快，余光却瞥到锦荣轩屋顶上坐了一人。他转头，仔细看去，好像是白妖妖，正一个人喝着一壶酒，身影看着有些孤单。封莫看着白妖妖，心道：“妖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去看看吧。等等……我是来逛夜市的啊，不去好好痛玩一番，岂不可惜啊……要不，让妖妖一个人再喝会儿？”随即，封莫就这么没良心地犹豫着，看看这精彩的夜市，又看看孤身的白妖妖。突然，眼神坚定，给了自己这一巴掌，“封莫啊封莫，你真是个混蛋，面对着急需要陪伴的未来媳妇，居然还犹豫了，就该不顾一切为红颜啊……额，对，刚才的犹豫肯定不是真实的我，肯定身为魔族的劣根性在作祟，对，就是这样……”于是，封莫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想着，把自己的无良推给了整个魔族。

    封莫纵身一跃，跳上屋顶，轻轻的落在白妖妖的身后。白妖妖的一头银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浮动，在皎洁的月光的衬托下，更显美丽迷人，都把封莫给看呆了。正在封莫陷入沉醉之时，白妖妖也发觉封莫来到了身后，喝下一口酒，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封莫不假思索，无耻地说道：“咳咳，从你出门我就知道了，看着你一个人喝闷酒，就过来陪陪你。想来你定是有什么心事，陪你聊聊。”然后，毫不客气地紧贴着白妖妖坐下。

    白妖妖却并未反对，说道：“确实是有心事，不过你帮不了我。”

    封莫接过白妖妖刚喝的那壶酒，毫不见外地大喝一口，道：“说说嘛，即使是帮不了你，说出来总会开怀一点，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了你啊，我还有很多本事，是你不知道的呢。”

    白妖妖看他与自己共喝一壶酒，也是有些害羞，她还从未与其他男子有如此地亲密的行为，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回了酒壶。然而，封莫好似无意一般，又拿过她的酒壶喝了一口，感叹一声“好酒”。白妖妖愣了一下，也不再计较。

    白妖妖长叹一口气，对着封莫淡淡地说道：“今天遇到水无痕，听了他的故事，真的很佩服他。正如你所说的，他那改变世界的勇气，不是我们能比的。我若是有他这般的勇气，该有多好。”

    封莫看着白妖妖冷清的脸庞，难得温柔地说道：“你之所以觉得你没有勇气，是因为你还不敢去面对，只要试着去面对，去面对自己的弱点，去面对自己不想去面对的，然后，你将会拥有不可匹敌的勇气。但是，在这之前，你需要敞开心扉。跟我说说，好吗？妖妖……”

    白妖妖看着满眼温柔的封莫，竟有些失神，她还未见到过封莫这么温柔的一面。她收了收心神，决定向封莫敞开心扉，诉说她的过往。她开口道：

    “你知道我们源世界的极北之地吗？传说那里冰封着一条冰霜巨龙，至于到底有没有，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见过。而我的家族，神族白氏一族，奉神洛天宫之命世代镇守在极北之地。根据第一代神王的命令，为防止冰霜巨龙破封而出，需要我们白氏一族每千年献祭一位少女，只有我们白氏一族少女的鲜血才能加固封印，压制得住冰霜巨龙的冲击。”

    听到这里，封莫疑惑道：“献祭？就连到底有没有冰霜巨龙都不确定，就去献祭？那这又如何献祭？难不成就搭个祭台，然后把你们白氏少女送过去，直接杀了吗？”

    白妖妖，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说：“不是这样的。在极北之地，有一座湖泊，叫做天寒池，这天寒池湖水冰冷刺骨，却从不结冰，且湖面极其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相传这天寒池就是冰霜巨龙的封印所化，而冰霜巨龙就是被封印在池底。被献祭之人，将会坐上一艘竹筏，划至天寒池中央，然后就是等待，等待，无尽的等待……等待着竹筏带着被献祭之人一起沉入湖内，直至湖面回复平静，整个献祭仪式才算完成。我想，在等待的过程才是最恐惧的吧，对未知的恐惧……现在，距离上一次献祭也快有千年了，上次被献祭的白氏一族的少女就是我的姑祖母，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见识一下这世界的美好和残酷，就在豆蔻年纪被家族推上了断头台……想来，当真是可悲啊。”

    封莫满脸担心地问：“所以，这一次被选中的少女就是你？对吗？”白妖妖沉默地点了点头。

    封莫看着白妖妖，有点激动地说道：“就因为这个不知真假的传说，就这么葬送了一个又一个少女的性命？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反抗吗？”

    白妖妖看着莫名激动的封莫，说：“曾经也有一位白氏少女反抗，趁家族不注意就逃走了，整个神族跑遍了整个源世界都没找到她，最后神洛天宫没有办法，就以白氏全族性命作为威胁，为避免全族被屠戮，那位少女无耐只能回去接受命运的安排。”

    封莫脸色阴沉，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突然露出了微笑，说道：“像水无痕那么内向的一个人，都知道反抗命运，我们肯定也可以啊。妖妖，你放心，一定有办法的解决的，我一定会帮你的，以前你是一个人，现在你有我啊，我绝对不允许你被献祭的，相信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封莫打断白妖妖，坚定地看着她，“相信我，有我在，我会解决的，大不了我杀了那头冰霜巨龙。”随即，喝了一口酒，露出自信的微笑。

    封莫的话让白妖妖有些动容，有些感动。白妖妖看着此刻的封莫，感觉他身上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心想“也许他真的能帮我吧……”，然后，她轻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阿……阿莫！”

    “阿莫？她叫我阿莫了！我的妖妖终于这么叫我了，哈哈……”封莫听见妖妖这么叫他，内心狂喜。随即，笑着和白妖妖说：“妖妖，你终于叫我阿莫了，我太开心了，这可是只属于你的称呼哦。”

    白妖妖也是脸色羞红，低下了头，然后，从封莫手中夺过酒壶，直接就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过了一会儿，白妖妖看向封莫，说：“你已经知道我的故事，为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你的故事啊？”

    封莫看了看白妖妖，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的故事就简单多了呀。我自出生起就没见过父母，准确的说应该是从记事时起吧，反正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父母长什么样，看别人叫阿父、阿母，我实在是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小时候就一直靠乞讨生活，经常被其他人欺负，要不是我们魔族不允许同族相杀，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过，我本身也很皮实啊，被他们打完，第二天又可以生龙活虎地起乞讨啦，嘿嘿……。”

    “就这样，等我到了70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臭老头，他毫无私藏地把毕生本领全部都教给了我，他还教我要乐观，他告诉我世上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图一快乐最为重要。不过，这臭老头也挺坏的，前一阵子，说走就走了，就留给我一直只会吹牛又臭屁的小鹦鹉，哦，对了，还留了一座到处漏风的破宅子，也不说什么时候再见面，不告诉我去哪找他，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得要好好修炼，争取下次见面的时候，能够揍他一顿。”

    看着封莫一口气好似毫不在意的说完这些过往，白妖妖却有一点心疼，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下隐藏的失落，她知道封莫看似放荡不羁、毫不在意，实则是渴望着父母的爱，对臭老头也是非常留恋和不舍，他很孤独，需要陪伴，需要爱。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了封莫的手背上，温柔地说道：“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你有我……额，不，不是，我是说你有我们了，我们是同伴。”白妖妖说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真是越解释越尴尬。

    封莫顺势把另一只手，握住白妖妖的手，坏笑着说道：“对，现在我有你，有你就够了。”

    “不……不，你……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们，我们大家包括灵儿和水无痕，我……”白妖妖真是太紧张了，估计都忘了她的玉手正被封莫握着吧。

    封莫无耻地捏了捏白妖妖的手，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柔软，让他爱不释手。

    “啊……你……你无耻！”白妖妖瞬间反应过来，抽出了手，然后逃跑一般的回到了酒楼房间。

    看着白妖妖倩丽地背影，闻着手上残留的余香，封莫很是享受。然后喜滋滋地回到了房间，对街道上热闹的场面也再也没了兴致。

    而白妖妖，回到房间赶紧锁好房门，躲进被窝，她心跳的特别厉害，俏脸也是红的发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必须赶紧睡觉，睡着就没事了。可是，往往就是这么事与愿违，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怎么都睡不着。

    封莫呢，这个无耻的家伙，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把他的手放在他的鼻尖，就这样美美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