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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前世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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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吧?

    大街上走着都能撞见, 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慕云月白眼翻上天。

    卫明烨显然也不愿跟他们多纠缠,冷声警告了遍孟兰姝:“不得无礼。”

    掀开帘子下车, 他让自家驭夫把马车挪开。自己则走到他们的车窗前, 视线在卫长庚搭在慕云月腰肢的手上一顿,又不动声色地调开, 诚惶诚恐地躬身拱手,朝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舍妹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在车上, 冲撞了两位贵人, 还望陛下念在舍妹也是一片孝心, 着急回府看望病重的姨母,饶她一命。”

    慕云月轻折眉心, “蜀王妃生病了?”

    什么时候病的?怎么外头一点风声也没有?

    卫明烨似看穿了她心底的疑惑,含笑解释道:“不过是风寒引得家母体内陈年的寒症复发,每年入冬都会有这么一遭,只要多加调养便好,并无大碍。家母不常入京,娘娘不知道这些也实属正常。”

    既然是陈年的病灶, 那也就不奇怪了。

    慕云月点点头, 客套地回了他一句:“还望王妃多加保重。”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卫明烨再次躬身行礼,态度毕恭毕敬。说完这句话,他也没着急直起身, 犹自保持执礼的姿势,等他们的马车先过去。

    慕云月微讶, 很快也就明白了。

    上回蜀王府夜宴闹出那样的事, 卫明烨自恃聪明, 拿薛明妩做文章, 想给自个儿博取名声,结果反倒叫卫长庚将了一军。不仅名声毁尽,对西南军方的节制权,也造了不小的损失。

    如今北颐的确太平,但边境之患仍旧不由小觑。

    西南一带又因为毗邻西秦、南缙,尤其是先帝爷还在世那几年,战事几乎不间断。为了避免程序烦琐,先帝便特许西南边境盐税不贡,以方便战事突发时,自行采买朝廷来不及调度的军资。

    于当时的境况而言,这的确是及时雨般的特赦,对西南的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可有些权利,赏赐下去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从长远来看,这也埋下了不小的隐患——

    独立的军队,独立的经济大权,蜀王俨然就是西南那边的土皇帝,也难怪敢跟卫长庚叫板。

    卫长庚这些年一直没法动西南那片地方,很大原因也在这里。直到上次蜀王府夜宴,卫明烨亲手给他递了一把刀,他才终于寻到机会,将这不贡盐税的特权给收了回来。

    乍看之下,局势似乎没什么变化,十万大军仍旧听蜀王差遣。

    可这世间万事想要顺利进行,都离不开钱。没了盐税,就没了军饷,也就没了安身立命的根本,那十万大军又能听话多久呢?

    也难怪现在卫明烨这般乖顺。

    可卫长庚仍旧没打算放过他,转着拇指上的虎骨扳指,悠着声儿道:“想不到西南那边的冬天,也这么冷。王妃这样一个在苗地土生土长的人,都能冻出旧疾来?”

    卫明烨额角蹦了蹦,微抬眸,意味深长地向上看了眼。

    慕云月也愣了下,品着他话里的意思,蜀王妃这病似还有其他隐情……

    卫长庚却没再往下说,只笑着道:“蜀王妃旧病复发,世子担心母亲身体,着急回去,也是应当的,朕也不会因为这个为难你。只不过……”

    他笑了笑,声音沁出冷意:“令妹似乎对朕的皇后,还有什么意见?”

    大家都愣了愣。

    慕云月从思绪中抽离回来,扭头便猝不及防对上孟兰姝的目光。

    较之卫明烨的恭敬,她明显懒散许多,不仅没有同卫明烨一块过来行礼,还恶狠狠地睨着他们马车车窗,像荒原上的猛兽盯上领土的入侵者,“滋滋”露出獠牙,敌意呼之欲出。

    卫长庚冷笑,拖腔拖调地感叹道:“令妹这礼数,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卫明烨眉梢狠狠抽了抽,手在袖底攥紧,还是厉声朝旁边怒喝:“还不过来赔礼!”

    “表兄!”

    卫明烨怒眸一瞪,目光更厉。

    孟兰姝心肝都哆嗦了下。

    她承认,自己过去在苗疆野惯了,来帝京快两个月,也始终瞧不上这里的臭规矩,也实在不懂,为何这里人人都戴着面具?明明恨毒了对方,还要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继续跟对方谈笑风生。

    这位皇帝陛下是这样,表兄也是这样。

    累不累啊?直白一些不好吗?

    可表兄的话,孟兰姝也不敢不听。即便再不情愿,她也只能跺跺脚,扭扭捏捏过去,朝马车上的人囫囵弯了弯膝盖。

    卫明烨又乜斜她,眼里满是警告。

    孟兰姝咬咬牙,直起身板,回忆着前两日嬷嬷教授的东西,重新规规矩矩行了个端正的万福礼,瓮声瓮气道:“臣女适才无状,给皇帝陛下,还有皇后娘娘赔礼。”

    虽然还比不上帝京那些名门贵女,但至少是有了点模样。

    可卫长庚却并没打算就这么饶过她,“你们兄妹二人虽然同朕有亲缘,但毕竟君臣有别。今日之事即便是无意为之,也不该如此敷衍了事。面见君王,该如何行礼?还需朕教你们吗?”

    卫明烨眼底闪过一丝戾色。

    孟兰姝更是磨起槽牙。

    君臣有别?呵,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慕家人面前是什么模样?那还是外姓之家呢,怎的那个时候,他就不知道什么“君臣有别”,反倒来跟他们这些真正血脉相连的卫家人扯这个了?

    来帝京之前,土司们都在夸卫长庚如何公允,他就是这般公允的?!

    卫长庚似也瞧出她心底的计较,浑然不当一回事,只意味深长道:“看来孟姑娘是忘了,上回鸿禧酒楼挨罚的事。”

    孟兰姝脸色登时大变。

    有什么不甚美好的回忆被骤然勾起,她整张脸宛如被人拧在手里的湿抹布,血色被一点点挤压殆尽,五官也随之皱在一块,痛苦异常。

    也不等刘善过去,强行“教导”她该如何面圣,她就先“噗通”跪倒在地,不住叩首道:“臣女知错!臣女知错!还望陛下饶过臣女这一次,臣女一定改,一定改……”

    整个人抖得宛如风烛残年,声音都打着颤,说到最后还带起了哭腔。

    卫长庚轻嗤,目光悠悠挪到卫明烨身上。

    卫明烨在袖底暗自捏拳,手背青筋根根分明,看了眼卫长庚的脸色,也只能一撩衣摆,跟着孟兰姝并肩跪下,重重的一磕头,道:“还望陛下开恩。”

    卫长庚这才冷冷牵了下嘴角,“孟姑娘的礼数,看来还得再找人多加修习才是。”

    刘善颔首会意,甩了甩拂尘,便有两个侍卫上前,一人架一条胳膊,将孟兰姝拖下去。

    孟兰姝面白如纸,尖叫着不停喊:“救命!表兄救我!”

    卫明烨却始终无动于衷。

    马车辘辘从他面前经过,驶出去好远,他也一动不曾动。只一双手死死扒着沙石地面,指尖都磨出了血。

    “你对你这位堂兄,好像特别在意?”

    慕云月放下车窗帘子,转回身,回忆着适才他说过的话,她又问:“蜀王妃的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卫长庚抬了下眉梢,不置可否,反问道:“知道这次蜀王为何没有进京吗?”

    “不是说他旧病复发,留在封地养身体,没法进……”慕云月说着,双眼倏尔睁大。

    旧病复发,又是一个旧病复发。

    倘若只有一个蜀王也就罢了,常年征战的人,身上有些伤病也在所难免,可而今偏又多了一个蜀王妃?得的还是寒症?究竟是巧合,还是……

    慕云月咬着食指第二节,眉心缓缓蹙起。

    卫长庚拿开她的手,道:“脏。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跟孩子一样?”

    边说边摘下她腰间挂着的锦帕,帮她擦手,“前世那场大火,我应当同你说过,是蜀王致使人放的吧?”

    慕云月点头,似想起什么来,她又道:“不过蜀王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你可调查过?前世我中的那美人钩毒,也许跟卫明烨有关。”

    她将上回蜀王府夜宴上发生的事如实说出来。

    卫长庚越听,脸色越难看,“他又想给你下/毒了?你当时为何没有告诉我?”

    慕云月心里发虚,悻悻挠了下脸颊,“那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情绪起伏太大,一不小心忘记了嘛……”

    脑子捕捉到他适才话里那个“又”字,慕云月忙抓住卫长庚的胳膊,急切问道:“所以前世给我下/毒的人,真是卫明烨?”

    卫长庚侧眸遛了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一声不吭。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故意吊她胃口!

    “哎呀。”慕云月急了,撼着他的胳膊央央求告。

    可无论她怎么撒娇,卫长庚打定主意不开口,就是不开口。

    慕云月被逼没法,攀着他的肩,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飞快缩回来,徒留脸上一片红。

    卫长庚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矜持着咳嗽一声,道:“阿芜说话可要算话。”

    便迫不及待掀开车帘,吩咐道:“你先赶回宫去,让坤宁宫多预备些热水,皇后今日累了一整天,回去便要沐浴更衣。再准备一个玉枕,放在净房里头给她垫腰。她现下累了,需要那个。”

    未免再发生类似刚才那样的乌龙,刘善已经从后头的小车上下来,同驾车的驭夫一道坐在车辕上。

    此刻得了卫长庚的命令,他虽有些疑惑,为何洗个澡还要玉枕垫腰?

    但见卫长庚笑意自眼底扩至嘴角,根本压抑不住,刘善也没有多问,拱手应了声“是”,便停了马车,叫来小福嘱咐了一声,自己先跑回去。

    慕云月倒是知道他要玉枕干嘛,却是低着头,红着脸,完全不敢出声,只心里暗啐他不要脸,才成婚几天,就玩了那么多花样,明明之前都没经历过女人……

    该不会是那日在金陵岑家,外祖母给她瞧避火图时,他透过衣柜门缝看到什么了吧?

    慕云月心里嘀咕了会儿,想起正事,她便暂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之脑后,抱住他的胳膊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当然,我答应阿芜的事,什么没做到?”

    卫长庚爽快答应,人靠回到车壁,独自坐了会儿,换了好几个坐姿,还是不得劲,于是伸手将慕云月重新抱回怀里。

    熟悉的女儿香灌满心田,他才总算舒服了些,低头在她颈窝蹭了蹭,继续道:“那场大火过后,我为查明真相,派了几波不同的人过去,把娄家、蜀王府,甚至当时已经垮台的薛家,都查了个遍。所有线索都告诉我,我那位九皇叔,就是罪魁祸首。”

    “直到你离世之后,我再没了顾及,准备正式对付他,才发现,他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早在大渝兴兵南下之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那么早?”慕云月惊愕地瞪圆双眼,“怎么死的?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前世虽然对朝堂斗争没什么兴趣,随娄知许去了卢龙城之后,消息闭塞,就更加不知道。可类似蜀王这样位高权重的亲王,若是去世,必然是震惊朝野的大事,她不可能没听说。然事实上,别说她了,当时整个北颐上下,压根就没有半点风声。

    不仅没有风声,西南那边还依旧秣马厉兵,虎视眈眈,只等大渝挥师帝京,他们便要依据北上,强占京师。

    可若是那个时候,蜀王已经没了,又是谁在指挥那十万大军?

    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慕云月由不得屏住呼吸,抓紧卫长庚的手。

    卫长庚笑了笑,轻拍她后背安抚,目光追着窗外南飞的大雁,一路飘远,声音淡淡:“我那位堂兄,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就是不知,我那位九皇叔,而今还有几天活头。”

    作者有话说:

    不要急哈,只有反派都会自食其果的。

    前夫哥还得等一小段剧情再出来,总得先给星星哥一小段造人的时间。等球造出来,前夫哥也就出来全自动受虐了╮(╯▽╰)╭

    这章也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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