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山中无老虎
凌奕没具体说出必须要留下丁春菲的理由。
聂浅晴不喜欢胡搅蛮缠,淡淡垂下眼眸,张了张嘴,终究没问出口。
只是,当她在公司看到丁春菲围着凌奕忙碌,总不免会想那个理由到底是什么。
夜深人静,聂浅晴睡不着。
白天丁春菲给凌奕送咖啡,她恰好也在。
丁春菲趁凌奕接电话的当口,阴阳怪气:“聂总总是喝美式,不像凌总,一份浓缩要加三分之一奶泡,一般人总掌握不好这个量,达不到他的要求。”
丁春菲几乎一逮到空,就会跟她暗戳戳的炫耀她有多么了解凌奕。
还暗示凌奕自夏西景走后交往了几个女朋友如何如何。
她知道,那都是莫须有的,凌奕和那些女人吃饭,不过是凌家长辈们安排的相亲,就像她一样。
只不过她最终成了凌家的媳妇,那些人没有。
聂浅晴翻了个身,问题有点棘手。
她不可能以任何名义调走凌奕的秘书,也阻止不了丁春菲挑衅。
那感觉就像每天被人按头吞下一只苍蝇,死不了,但有点恶心。
想必丁春菲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留下,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聂浅晴烙饼似的又翻了个身,对上了凌奕在黑夜里像墨玉一样闪耀光泽的眼睛:“怎么了?睡不着吗?”
他把她揽到怀里,习惯般啄了一下她娇嫩的唇。
“凌奕我想去做股票。”聂浅晴实在难以入睡,索性申请去赚钱。
他的眸子变得深邃:“是我给你的股份不够多?还是”
他起身,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逐渐与她贴近,将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低头轻轻啃咬她小巧的耳垂,魅惑的在她耳边下蛊:“我做的不够好,让你精力太旺盛?”
“我就是习惯性要做美股”聂浅晴满脸通红,害羞得不敢看他。
怎么说着说着,又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去了呢?
“不可以。”凌奕扣住聂浅晴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我不想你过劳死,你要手痒,我把我的a股账户交给你打理。”
“那我岂不是要上班的时间炒股票,怎么可能呢?”如果白天让她拿到股票,哪还有时间做正经工作?
“那就没得选了,还是消耗一下你的精力比较好。”说着,凌奕吻上了她的双唇。
那樱桃般的芬芳,无论何时吻起来,都那么美妙。
事后,聂浅晴算了一下,她睡觉的时间也没比美股收盘早多少。
不过她确实能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闹铃大作,凌奕早起出门赶飞机她都浑然不觉。
这是聂浅晴去了腾云后,第一次和凌奕分开办公。
看着他大门紧闭的办公室,回想昨夜他的温存,聂浅晴心里有点空。
一种叫想念的东西在她胸腔作祟。
她需要他的味道,他的吻,他的体温,他的掌纹,把心里缺的每一块填满。
“浅晴姐,别看了,凌总后天就从新加坡回来了!小别胜新婚,到时候,嘿嘿嘿”苏晓琪色眯眯的诡笑。
“晓琪,你个母胎solo怎么什么都懂?”聂浅晴冲着苏晓琪挤了下眼睛。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吗?我可没少看电视剧、小说什么的,理论基础非常夯实。去论坛上冒充恋爱专家都没问题!”
“你本事,等我在公司里组建一个情感问题交流平台,找你做咨询专家,解决公司痴男怨女的爱情问题。”
“哈哈哈,好啊好啊!浅晴姐,我素材搜集够了,我以后搞不好还可以写剧本,拯救国产偶像剧呢!”
“真有志气!”聂浅晴被苏晓琪嘚瑟的样子逗得咯咯笑。
一阵由远及近规律的高跟鞋声音打断了聂浅晴的笑声,丁春菲淡漠的声音随之而来:“聂总、晓琪,早上好。”
“早。”聂浅晴礼貌回应。
就算她们再知道彼此是什么人,该给的面子也还是会给的。
“聂总,今天是和布兰迪爵士第一次视频会议的日子,不容有失,至关重要。凌总走前特意嘱咐我提醒您。咱们约定的是伦敦时间上午9点,也就是我们今天下午5点。”丁春菲恢复ai本色,一段话毫无起伏平仄。
“好,我知道了。”聂浅晴点点头。
下午,她早早准备好要商谈的细则,提前半个小时去了趟洗手间。
今天她要用的会议室在大厦20层,这一层部门少,整体比较冷清。
聂浅晴进了洗手间,在马桶上还在用脑子过细节。
在她起身冲水时,她听到了门外出现了极其轻微的咔一声,而后是清脆的锁门声。
她没当一回事,开锁推门。
门纹丝不动。
又试了试。
依然不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把门抵住了。
“有人吗?”聂浅晴试探的叫了一声。
她没带手机出来,只能碰运气叫人。
但她的回声在空荡的洗手间转瞬即逝,回答她的只有寂静。
她看了一眼手表,4点35分。
她时间很宽裕,她必须在开会前离开这里。
她抬起眼睛观察起环境,厕所的隔间上下方均有20厘米宽的空隙,和华盛一样。
她翻下马桶盖子,站在上面,从门板上方的空隙向下看,只见一根拖布杆抵在了门板和墙之间。
难怪她推不开,看来有人是故意把她困在这里。
腾云的卫生间一直用一种柠檬味的香氛,但嗅觉敏锐的聂浅晴从中嗅到了幽微的百合香,那是属于丁春菲味道。
由于门板上方的空隙太窄,聂浅晴无法探出身体推掉拖布杆。
她转身通过侧板上的空隙看了看其他隔间,一切正常,门都是开着的。
她从马桶上跳下来,低头看向壁板下方通向旁边隔间的空隙。
她够瘦,躺着滑过到隔壁去,轻而易举。
只是厕所的地板很脏。
虽然这层楼没多少人,保洁阿姨也会定点打扫,但即便用拖布拖过,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还不是充斥着肉眼看不见的细菌和无法被彻底抹除的污渍?
但聂浅晴顾不了这么多,她把头发拢成一束,衔在嘴里,毫不犹豫躺到了冰冷的地砖上。
地板上残留着涮拖布的污水和消毒液混合的味道,一种被霸道的化学品遮掩的酸臭。
聂浅晴皱了皱眉,对于嗅觉敏感的人而言,这种难闻的气味无异于酷刑。
她强忍着不适感,双手借力,一挺身,出溜一下滑到了隔壁的隔间。
因为没控制住好方向,一条手臂撞到了马桶坚硬的瓷砖,生疼。
聂浅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推开了隔间的门,看到那个抵住了原来厕所门和墙壁的拖布杆,气不打一处来。
丁春菲这次过分了,她差点毁了她的重要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