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理论
果不其然，打开门正是苏佑这家伙。
看清房间里的几人后他扯出一个冷笑：“真巧啊，怎么你们几个还真凑到一起去了。”
许钦神情有些僵硬，虽说他家已经选择搭上杨家这条船，可明面上不好闹得太难看，今日这局还是他组的，直接就忽略了苏佑。
之前的店小二紧张的直抹冷汗，强撑着笑不敢看里面贵客的脸色。
“怎么？我们去哪还要像你禀告吗？”杨夭锦不甘示弱站起身摇了摇擅自走到他面前。
直视苏佑的眼睛道：“我好像没邀请你吧？怎么也死乞白赖的凑上来。”
“我死乞白赖？”他瞪大眼睛“这是东客来，可不是你那破酒楼！”
然后他满脸嫌弃的朝身边的小二呵斥：“旁人也就算了，那醉江楼的人都跑来这砸场子了你们都认不出吗？”
江言诧异的抬起头，刚才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出来了。
店小二哪认识什么醉江楼的人，不过这个酒楼他倒是知道，谁不知道最近掌柜的正整人家呢。
包厢里的公子除了江言他都认识，看这小哥儿虽然朴素了些但哪能想到竟然是同行冤家。
顿时心生警惕，“是小的眼拙，苏公子教训的是。”
他这样恭维的态度杨夭锦不爽了：“怎么？我带来的人你还敢赶出去不成！”、
“小的绝对不敢！”店小二赶忙澄清。
慌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不停在脑中呼喊张掌柜，自己哪能承受的住这些少爷公子的怒火啊！
许是他的求救太强烈，张掌柜胖乎乎的身影果真出现在楼梯处。
看到这门口围着人和店小儿频频向他使来的眼色，老谋深算的他顿时就明白了。
笑呵呵的上前支走小二：“干什么在这偷懒？还不下去帮忙！”
“是是是！”
“苏公子这是同杨公子叙旧呢？哈哈，是我耽搁了时间现在这菜都快好了，不如咱先去瞧瞧可合胃口？”
虽说苏家跟他关系密切，可杨知州他也惹不起啊只得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可苏佑就是不想放过江言，指着他道：“你们这东客来还真是大度，人同行都跑到家里太蹦跶了还能装作看不见？”
张掌柜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笑意顿了一下。
他虽不认识江言，但是最近他们做的事情可早已提前将醉江楼查了个底朝天。
尤其是江家小哥儿，那个频出新品的奇人。如果不是他是那姓江的儿子，他铁定花大价钱也要请他来东客来当厨子！
虽然欣赏，但这也不影响如今二人立场相对，被苏佑挑明张掌柜并没有冷下脸。
反而温和的道：“我们东客来在锦州开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那小人之心，同行来品鉴我还乐得呢！说明这时认可我这酒楼。”
“还是张掌柜大度，不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铺子，只能做点乡野村夫的生意。”苏佑挑眉得意的道。
乡野村夫？
这是把包厢里的几人一同骂了进去啊，许钦杨夭锦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只有王瑞还有点摸不清头脑。
江言也感觉这话实属过分，他自己被指桑骂槐也就算了，他惹不起。
可这是指着他骂他的朋友，对，就是朋友，从今日许钦等人帮他探查模仿的菜品那一刻，几位自他这已经从大客户升级为了朋友。
在杨夭锦即将爆发的时候江言开口道：“小人之心？原来掌柜还知道这个词啊，那怎么就没有一点廉耻呢？”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站起身；“果然还是人越老脸皮也越厚吗？”
张掌柜蹙眉：“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容你来品鉴可不是容你来撒泼的！”
江言一脸单纯反问：“我为什么要撒泼？我只是来吃饭的而已，还是说某人心虚生怕被正主找来指出你抄袭！”
直到这一步，张掌柜还能忍住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出声，指着他同身旁的人道，
“你们听这说的什么话？诸位都晓得我这酒楼凭本事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还从未有如此心胸狭隘的人就因为眼红来污蔑我。”
他望着江言；“我念你年纪小不同你计较此次，切莫再说胡话了！”
他眼神威胁盯着江言，像他这种身份年纪真要摆出气势压人若江言真是之前那个怯弱的小哥儿还真就被吓住了。
可他偏偏不是，丝毫不胆怯定声问：“不敢正面回答我的话，看来你真的心虚了。”
这么明显的挑衅，张掌柜再也无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眼神也阴沉了下来。
“念在杨公子的面上，还请你谨言慎行，否则，”
“否则怎样？”杨夭锦眼里丝毫不加掩盖的兴趣“我面子可没苏家大，可千万别看在我的面子。”
他就看苏佑不顺眼连带着看东克来也不顺眼，更何况刚才那辣鸡菜吃的他心情大坏还闷着不痛快呢。
有他给江言撑腰，他倒要看看这掌柜听谁的话。
江言：“你也听到了。”
苏佑不屑一顾的不开口，张掌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底气上来了腰板更直了，寒着脸道，
“如果你非要闹事，那张某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今日若不拿出证据，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站队站的坚定不移，杨夭锦眸子里闪过冷气，把扇子‘啪’的收起。
“好！张掌柜看来很有自信啊，言哥儿可别给我丢脸了。”
受到他眼里的深意，江言本来就有自信心在更放的开了，你有苏家撑腰，他有杨家撑腰，气势上谁也不低！
张掌柜脸色难看至极，苏佑盯着他翻白眼。
被众人齐刷刷的看着，还有许钦瑞哥儿投来的信任肯定的眼神，江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人得志’心理。
“证据是吧？那就请张掌柜解释一下，醉江楼的独创菜蚌肉豆腐煲为何会出现的你这东客来？”
他指着桌上的菜道。
按理说这个朝代饮食上面是很重视的，基本谁家有个手艺除了收徒家传绝不会允许泄露出去。
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很重视知识产权，因为这是能成为一个家庭谋生的手段，就算你是自己琢磨着做出来了也要承认自己不是最先做出的首例。
可东客来和吉祥阁的宣传可从未提及过这些菜是从哪学来的，反而换了个名字说是独家首创。
醉江楼的食客达官显贵比较少，他们不知道醉江楼的蚌肉豆腐煲只知道东客来的鲜蚌白玉煲。
这样一来时间久了这道菜就真成这里创造出来的了，平民百姓大众都爱跟随有钱人的步伐，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有知道是醉江楼创造的这道菜，胳膊拧不过大腿，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听取在意的。
在他们眼里他们吃的不是一道菜而是身份，独特新意，这不是较真爱出风头。
而是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你不在乎旁人也只会默认你好欺负。
江言不允许自己从现世带来的东西就这么被糟蹋。
“痴人说梦，这道菜可是我们的师傅苦心钻研许久才创做出的，怎么就成了你那什么豆腐煲？”
江言觉得好笑：“看来这种事情你做的挺熟练的，脸都不带红的。”
张掌柜不以为然，彼时二楼其他包厢的客人也听到了动静，比较这个时候隔板都是竹木隔音能力有限。
有打开门就听着的，也有好奇心胜的直接跑出来观看。
人传人话传话，不一会儿大家都知道了有人来东客来砸场子，指认这的新品是偷学来的。
甚至楼下都有人上来观望。
人越多江言越胆大，要闹就闹大，否则有什么意思。
他扬声道：“你模仿我醉江楼的蚌肉豆腐煲不说，还做的这么难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想想他这一道菜的定价才多少，再瞅瞅这，他自己都觉得心疼自己的菜。
“荒谬！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说过本店的菜难吃，你这是诬陷。”
“等等！”杨夭锦举手：“我就觉得难吃，腥臭无比狗都不吃。”
许钦王瑞也表示支持，这么直白的控诉让张掌柜有些挂不住脸，苏佑却指着他们道。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昧着良心说话！”
他又质问那些看热闹的：“公正自在人心，各位觉得呢？”
“我就觉得东客来的这道新菜品别有一番风味，特别好！”
“就是，东客来作为锦州的老牌酒楼那可是得过无数学子争锋作诗，我看就是嫉妒吧？”
苏佑背靠苏家，只要他一开口少不了追捧他的人，有些客人就算觉得难吃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给差评。
能用一道菜讨苏家人好脸色，多划算的买卖。
而杨知州自从接管锦州后手段凌厉，行为公正，有杨家做地基也不需要别人贿赂，所有得罪了不少人。
大家表面不说，可是原本还以为自己地方人当了官能对他们放松些，结果还沿承了上任知州的制度并且加强，顿时得罪了大半锦州的权贵。
他杨家不给面子，他们也没必要给他面子。
杨夭锦自然想的明白，凤眼扫过这些人不屑的笑。
“一群怕马屁的小人。”
这瞬间惹起一阵不满。
“你说谁呢？！”
“不要以为你是杨家人就可以肆意辱骂我等！”
“果然传言属实”
江言担心这些话会对杨夭锦产生影响，低声道：“我曾听过一句话，砖头扔进狗群里叫的最欢了必定是被砸中的那只。”
“此话甚对！”
他们一唱一和，那些人脸上一阵涨红，气的要死又不敢真的做些什么，偏在此刻一个店小二慌慌张张的爬上二楼。
“掌，掌柜的！不好了，楼下有人砸场子！”
江言抬眸看去，锦州竟然还有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