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实习
今日起的晚，下楼时发现餐桌前不仅坐着林湛扬，还坐着另一个人。我记得他，他是拥有华籍的多伦多人，而且是多伦多大学商科第一的疯子。难不成这第一名也参加了林湛扬的培优班？
“起了啊，月笙。”林湛扬微眯着眼，嘴角噙着笑“这位是我的学生，路舟。”林湛扬刚想同路舟介绍我却被路舟打断了
“我知道她。”路舟本就是加拿大人，五官立体且不说偏生的硬朗，所以即便笑起来也不见得像林鸣那么明朗漂亮“陈月笙是吧，幸会。”
“幸会，路舟同学。”毕竟不是同个系的，叫学长也划不来。
“月笙起了啊，快来吃饭吧。”李媛雪从厨房端了两碗银耳汤。“阿鸣还没起吗？”
“哎呦，这孩子难得休息，睡的晚一些怎么了。”林湛扬给李媛雪拉了凳子。
原来是想替林鸣解释解释的，毕竟昨晚他跟我在电影房看到凌晨才回去休息的，所以今早才起的迟，但是林湛扬已经为儿子遮掩了，我就不开这个口多此一举了。
银耳汤很爽口也很去火，林湛扬和路舟相谈甚欢，李媛雪倒是同我谈起画的事，她从前是香港精绘门的首席画师，在画这方面的可以说比较权威。徐姨的手作面包奶香味十足，我已经能预料到等我以后回家了，估计会很想念徐姨的手艺。
“徐姨，怎么这么吵？”林鸣挠了挠头看着热闹的餐桌。一瞬间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还是李媛雪招呼着林鸣坐下吃饭的。
林湛扬忙着给林鸣介绍自己的得意门生，不过林鸣倒是肉眼可见的兴致缺缺，是以，林湛扬介绍完以后就不自讨没趣的再跟儿子搭话了。按照我对林鸣的了解，他一般不至于这么失礼的，难道年轻的孩子都有什么所谓的同性气场相斥？
“月笙，你来这么久了我都没带你去我的公司看看。”林湛扬优雅的擦了擦嘴，又道“今天你和路舟就跟我一起去公司吧。”
普华集团离庄园有一段距离，我和路周就坐在车后座，路周这人带着副无框的方框眼镜，老气的眼镜叫他带出一副禁欲的味道。
“路舟同学，我······”
“不用这么客气的，毕竟以后要常见面。”路舟推了推眼镜“叫我路舟就好。”
“好，路舟，事实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我自认在学校里可以说是籍籍无名的了。”
我大概永远也不知道我在路舟的眼里有多么熠熠生辉，我承认，我每次露出好奇的目光时，眼睛都会格外明亮。嘴巴也会无意识的半张着。路舟竟然也是怔楞了片刻才会过了神。
“多亏你们系里的许连雨。”
“怎么说怎么说？”我已经很好奇了，带领我们参加全国比赛的学长就是许连雨，如果说路舟是商科的奇迹，那么许连雨就是计算机系的传奇。他名气在外，还没毕业就有好多公司踏破门槛想尽办法争抢他，哪怕他只来做几个月的临时工也愿意开出高价用以留住他，因为他的能力过于出众，在各国比赛中都拿下不菲的成绩是以他个人的价值也跟着水涨船高。但我跟许连雨除了说过几句话，请教过几个问题外，并没有其他交集。私交并不算熟，能跟别人提起我倒也是怪。
“我跟连雨是发小。”路舟又扶了一下眼镜，我不免怀疑他的眼镜与他本人是不是并不适配“他说你在全国赛中的表现让他印象很深刻，事实上并不比第一名差，在细节方面如果得到悉心指导想来这种小比赛的冠军都能拿到手软。”
“可是我记得学长话挺少的啊，路舟不会是你在这哄我吧。”我生平可以说是很自恋的了，不过是在颜值方面很自恋，没想到能在专业方面被别人如此夸奖，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这项专业的大能。
“我哪里敢，我不过是照单复述一遍罢了。”路舟停顿了一会，“连雨还说如果有机会还会想和你合作的。”
我知道这是在哄我了，人家是大能，我就一小透明谈合作根本挂不上钩。不想理他了，哼！
“月笙、路舟，今天带你们来公司可不只是参观。”林湛扬带着我和路舟走进了他专属的电梯“事实上我希望你们能留在这里实习一阵，你们知道的，在社会中往往能学到学校里教不到的东西。”
有一说一这老头占便宜了，不过不是我的，而是路舟的。路舟的名气在外，本就和许连雨不相上下，这老头倒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你这老头倒是鸡贼。”我可不是替路舟发声我是替我倾佩的学长的发小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湛扬这人在学生面前向来是没什么架子的“咱们月笙还是有史以来我见过最热心肠的时候了，那月笙你就当我的助理，路舟你就去跟着财务部的于总实习一阵吧。”
我还以为我能做上我的本职工作，去给研发部当实习生，没想到给人老板当助理，路舟没说话，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好不舒服的一眼。
路舟在33楼就下了，而我和林湛扬要乘到66楼，商人是不是总是在数字吉利这方面特别讲究？讲究个六六大顺。
“对了，林鸣跟你处的怎么样了？”
“什么叫处的怎么样？处是这么用的？”
“哎呦，你都叫我老头总不指望我说话多注意用词吧。”
“倚老卖老。”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今天看阿鸣的样子好像跟你相处的不错啊！”
“那也是你教的好，他把我当姐姐自然是亲厚一点的。”吹捧一波
林湛扬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也没了下文。林湛扬原来的助理是符越，而我的工作就是做符越的助理。参观倒是没参观，林湛扬的原话是，都在这工作了总有机会跑遍整幢楼，可恶的资本家。
这资本家应该是向符越招呼过，因此对我这个新人用起来简直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了，打印合同、送合同、初审合同、端茶送水、安排行程、安排视频会议。简而言之为林湛扬鞍前马后，这还只是第一天，这还只是一些基本工作。天爷啊，根本不是这个专业的，合同什么的根本看不来，要不是符越给我做了些批注，别说审了，能看懂都是老天保佑。
给我安排的工位离茶水间很近，而且就在林湛扬的办公室门口。可谓是打杂第一好的位置了，人家是五点下班，我翘首以盼连包都收拾好，合同什么的都归档了。符越直接给我当头一棒
“身为林董的助理，自然是等到林董发话才能下班，陈助辛苦你再跑一趟去给财务的于总送一下合同吧。”
“好，符助。”我的语气已经难以掩盖我的失落了，今天这一天忙的简直比我从前过的任何一天都痛苦。隅田川的咖啡已经冲泡了两杯，现在可能要泡第三杯了······
33楼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我和路舟俩悲催实习生还留着。于总接过合同还不忘关心老牌助理符越。于总大概是年纪大了，合同看了老半天才幽幽发问
“这里的写的不够清晰。”
“那里不够明了。”
“这个地方确认过没有，这个数字是确实准确的吗？”
可惜我实在是笨的不行，他问出来我都反应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不得已我只能打电话给符越让他帮忙下来确认，愧对了符越一天的指导了。路舟也还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他看起来倒并不紧张，甚至还有闲心调侃我。
“陈助，你看起来很累要不然小的孝敬一杯咖啡，你在林董面前多给小的说说好话呗。”
“咖啡还是免了吧，再喝我都要吐了，我今天连饭都没吃上，要了两口面包权当吃饱了。”
“不会吧，我刚还想说普华的食堂菜很不错，特别的食堂二楼的宫保鸡丁。真不愧是陈助，大忙人啊！”路舟笑的幸灾乐祸，我哪里能忍，伸出拳头怼在了路舟的肩膀上路舟佯装受伤甚至还向我索要医药费，混蛋路舟。
“我看你工作也不难啊，而且专业也对口。怎么忙到现在？”
“等你啊！陈助。”路舟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老师说到时候你会送我和老师一起回去的。”
“为什么？”我的反应可以说是很大了，我忙了一天最后还要我开车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你是助理啊！”路舟似乎也吃惊我的态度“不是吧月笙，难道符越没有跟你阐述助理的任务？”
我现在像什么呢？像奄花菜······
林湛扬这老头还好意思问我实习第一天过的怎么样，我只能咬牙切齿道很充实，太充实了！充实到根本吃不上饭！！！
“月笙，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跟徐姨说给你做点宵夜，等你到家应该就能吃到了。”路舟扶了扶眼镜轻笑道。
我这人开车要十万分仔细的，一点都不能溜神，因此我只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了声谢谢。林湛扬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少男少女间就是贴心啊。哈哈哈哈哈哈。”路舟赶忙引了别的话题才避免了尴尬。林湛扬自是上套的跟了台阶下。
其实忙碌一天吃不吃的已经不要紧了，主要还是困得紧。徐姨做的菜我只寥寥吃了几口就放下了。脸都要贴上饭碗了根本没心情吃。
林鸣今天都在做什么呢，现在睡了吗我没看，不知道今夜的月色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