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病
北方的冬季让原本就有起床困难症的沐子衿难上加难，虽然宿舍和教室都有暖气，但暴露在天空之下的时间里总是异常难熬。
被封的凌冽逐渐磨灭掉她的各种积极性，再一次踩着上课铃声的前一秒踏入教室，刚坐下时就被冰凉的板凳给了一个下马威。
她尽可能的把自己缩成小的一团，乔念看她这样忍不住取笑，说：“才十一月中旬你就这样了，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
沐子衿啊了一声，默默地低下了头，神情略显凄凉，现在她都这样了，再冷点她连门都不想出了。
她只要露出来的部分无疑都遭受冷空气的摩擦，现在她只想赶快放假躲在被窝里睡大觉。
“啊啊啊”
乔念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她一跳，还好是下课，不然她这激动的样子老师还以为怎么了呢。
她边叫边拍着她的胳膊，沐子衿感觉再拍下去她会吐血的，明明长的小小的，谁知道这手劲会这么大。
“到底怎么了？”沐子衿被拍的声音发颤。
乔念举着手机给她看，原来是节目选拔名单出来了，“肆意”名字排在第五位。
沐子衿心里也跟着高兴，毕竟努力了这么久，只是现在的她巨冷，完全不能和乔念这个本地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欢呼。
她伸出藏在衣袖里的两根手指，打开乐队的聊天群，首先发了个红包，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激动欣喜之情。
群里的消息立马就被向南和乔念刷了屏，又稍微等了一会儿，她怎么也没有看见季子佩的消息，虽然平时他在群里也不常说话，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一句话也不说。
难道是去公司了，沐子衿心里这样想着就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忙完之后回她一下。
可惜一直到沐子衿早上的课上完都没有收到回信，放学的路上她一直盯着手机，想着也不能忙这么长时间，连看个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向南还在群里问下午要不要去练习室，沐子衿便想着不等了，直接给他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听筒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沐子衿瞬间感觉整个身子比外边的空气还要冷，心里没来由的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给何叔打电话的时候外婆田淑瑜的电话打了过来。
“子衿啊，子佩今天没去公司，生病在公寓里躺着呢，我和你外公临时有事，他身边也没有人，你看你抽时间去看一眼他。”田淑瑜略带担忧地说。
沐子衿瞬间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生病了，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外婆您不用担心，我下午没课了去看看他好了，您说的那个公寓是在哪儿呀？”
“好，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如果严重的话直接给李医生打电话昂。”
“好的外婆。”沐子衿刚挂断电话紧接着就收到了公寓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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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庭国际五号楼顶层。
应该是提前被通知的原因，沐子衿走到门卫直接报了名字就进去了，按照给的地址来到五号楼，输入电梯密码直升顶层。
沐子衿站在门前不停地按着门铃，可惜并没有人回应。
她心里不禁想难道是不在家，可是外婆明明说他在家躺着呀。
半晌，她想着再给外婆打电话确认一下的时候门开了。
季子佩看着突然出现的沐子衿，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会来这？”
“外婆说你生病了让我来看看你。”沐子衿跟在季子佩身后进了门，接过他手里的拖鞋换上，说：“我给你打电话手机为什么关机？”
“可能是没电了。”季子佩瘫倒在沙发上，解释说。
沐子衿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瞧着面色发白，及其虚弱的季子佩，说：“你药吃了吗？”
季子佩哑着嗓子，蔫蔫地说：“不用吃，睡一觉就好了。”
“我就知道你没吃。”沐子衿说着把手伸过去放在季子佩的额头上，许是刚进屋手还是透着冰冷，季子佩有一瞬间竟然有些贪恋。
她来回感受了几遍，但因为手很凉，怎么摸着都有些烫，拿过背包，把在路上买的药拿出来，抠了两粒退烧的和治感冒的递给他。
季子佩看着她手心里的药额头蹙起，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定在那里。
季子佩从小就讨厌吃药，为了不生病不吃药才努力健身，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中了招，必须要有人亲眼看着他吃下去才行，这也是外婆让她来的主要原因。
沐子衿把药倒给他，走到餐桌旁接了杯温水，说：“快吃。”
见躲不过，季子佩只好皱着眉接过，浑身排斥的样子就跟别人给他下毒了一样，做好心理建设猛然把药倒在嘴里，趁它不注意喝水咽下去。
在这期间沐子衿也有时间好好打量整栋公寓的装修，依旧是黑白简约风，比样板房好一些。
她又偏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季子佩，一身奶白色的家居服让他多了些柔和，配上现在惨白的一张小脸让人莫名升起一股保护欲。
吃药那不情愿的样子有些可怜，想抱抱安慰他。
沐子衿突然怔住，她怎么会有想要抱抱季子佩的想法，她一定是冻傻了，没错绝对是冻得脑袋都不清醒了。
她轻咳两声，缓了缓说：“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季子佩解释道：“有时候在公司待的晚了，回学校容易打扰舍友休息。”
沐子衿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季子佩在练习室，教室和公司三头跑，确实要比她更累一些，难怪突然就生病了。
这样想着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她把季子佩拉进乐队的，同样也为了让他尽快好起来，便想着做些什么。
心动不如行动，沐子衿走过去拉起季子佩的胳膊，说：“你快去屋里睡觉吧，你饭肯定还没吃，我给你搞点粥喝。”
季子佩不敢置信刚才她听到了什么，眉毛微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沐子衿，说：“你确定你要亲自煮粥，而不是一时兴起给我下药？”
“对，是我亲自。”沐子衿睨了他一眼，推着他就往卧室走去，“你能吃到本小姐亲自做的饭是你的荣幸，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
季子佩干笑两声，任凭沐子衿推着他走，他如何相信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说要下厨这种骇人的话，他只能祈祷沐子衿不要把厨房炸掉。
沐子衿给季子佩把房门关上，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大刀阔斧的准备开干。
第一步打开手机，搜索“白粥应该怎么煮”。
网络上的步骤很简单，就是把米洗好接上水再开火煮就好了。
沐子衿看着这简要的步骤心里想不就是这么简单，季子佩还不相信她，他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她学着视频里的介绍，在橱柜里找出会用到的厨具和主角大米，每一步都精准的对待，必须要和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校准好火之后，她便放心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了，许是自己一个人太过无聊，用手机定好时间就躺在沙发上等着闹钟响了。
闭眼的前一秒还在想季子佩买的什么牌子的沙发，躺起来还挺舒服的。
大米经过熬煮后产生的香气逐渐飘出厨房，沐子衿在梦里好似已经在品尝自己的美味佳肴，只是刚想往嘴里放的时候怎么会有一丝糊锅的味道。
沐子衿抽着鼻子猛地吸了两下，确实是糊了的味道。她猛然惊醒，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赶忙跑到厨房。
原本干净的灶台此刻沾满了溢出来大米，锅里的米粥还不停的翻滚。
沐子衿想把锅盖拿起来，只是拿起的姿势并未注意，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锅壁。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沐子衿下意识把锅盖丢了出去。
“哐当”
季子佩被这一声巨响吵醒，等意识到是厨房发出来的声音紧忙跑了过去，伸手就把火关掉。
看着整片狼藉季子佩揉了揉太阳穴，低笑着说：“大小姐，不让你下厨你还不听，这回行了吧，没吧厨房炸了你应该感恩。”
沐子衿噘着嘴低下了头，摩擦了两下刚才因为锅盖跌落飞溅到她手上的热汤。
“行了，出来吧。”季子佩拉着沐子衿出了厨房，盯着她说：“烫没烫到？”
季子佩瞧着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沐子衿，瞥了眼有些泛红的手背轻叹一声，起身到厨房里用毛巾包上一些冰块准备用来冰敷。
“嘶”
冰块刚一放在手背上，沐子衿倒吸一口气，刺骨的冰冷让她想要抽回，季子佩却紧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逃离。
“别动，一会儿就好了。”季子佩把放在手背上的冰块不时抬起，防止太过冰冷，“怎么不说话，这不是没事吗？”
沐子衿缓缓地抬起头，眼眶沁满了水汽，仿若下一秒眼泪就要滑落。
季子佩的心脏猛地一紧，语气温柔地说：“不就是一锅粥吗，不至于。”
“我明明按照步骤做的，还定了时间，明明闹钟没响它就糊了。”沐子衿便解释边举起手机给他看闹钟。
只是闹钟上显示的却是两个小时后，他接过手机递给她看，说：“你这幸亏没等到闹钟响，不然这闹钟没响厨房就先炸掉了。”
沐子衿仔细看了一眼没话说的再一次低下了头。
冰敷了没几分钟，沐子衿手上的红印便消了下去。
季子佩捡起刚才被她踢飞的拖鞋放到她脚边，到储物间里拿起清洁工具就往厨房走。
半晌，季子佩端着还剩一些白粥的锅走了出来，对着沐子衿说：“人生中做的第一顿饭你不亲自尝一尝？”
他说着靠近锅里闻一闻，虽然有些糊了的味道，但属于白粥的香气还是有的，用勺子盛到碗里放到餐桌上。
沐子衿走过来看着碗里的白粥，说：“都已经糊了不能吃，我们还是叫外卖好了。”
“还能吃，你自己尝尝。”季子佩边说着边喝了一口粥。
“你确定？”沐子衿半信半疑地坐下，稍微尝了那么一下口，虽然还是有些糊锅的味道，但吃在嘴里还是挺香的。
她看季子佩很快就把碗里的粥喝完，还准备来第二碗的时候制止了他，说：“你现在生病了，需要营养，还是叫外卖吧。”
“行吧。”沐子衿一脸坚持的样子让季子佩妥协，端着剩下的粥走向厨房，说：“那你自己看看想吃什么就点一些吧。”
沐子衿拿出手机翻了几家家常菜，点了一些清淡的蔬菜和一份白粥，一切以病人为主。
点完餐之后，她帮着把碗收进厨房，想要帮忙洗一下餐具却被季子佩赶了出来，沐子衿皱着眉，说：“你生病了还是我洗吧。”
“没事，我手都已经弄湿了。”季子佩推辞道：“你就看着就行了。”
沐子衿靠在厨房门上看着季子佩洗刷的背影，心里满满的愧疚感，她明明是来帮忙的，没成想帮了倒忙，还让季子佩给她收拾烂摊子。
“怎么了这是，沐大小姐不会为了一锅粥开始自我反思了吧？”季子佩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
沐子衿拍掉他的手，睨了他一眼，理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她刚才就不应该感觉愧疚，狗就是狗，一点也不知道感恩。
“行了，快坐下待着吧，你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季子佩瞥了一眼她，仰头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假寐。
沐子衿坐在离他挺远的位置，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想着外卖什么时候到，她中午连饭都没吃就来了，结果现在白粥没吃上就算了还得挨饿。
幸好没等多长时间物业的人就把外卖送了过来，沐子衿觉得她如果再等下去就要真的开始惋惜刚才丢掉的那锅粥了。
两个人简单地吃完，沐子衿便说要离开，还嘱咐了季子佩明天要排练的事情，季子佩觉得自己既然都醒了，就跟着一块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