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衣服脏了
众所周知，在这里面，南国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的。
“太后，光凭大司马一人，还不能真的荡平我们北国，况且，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北国将士不会让步，只怕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地步。即便你们赢了，又如何以苟延残喘之势，抵挡得住蛮夷的侵蚀。”
“若我两国再打下去，蛮夷定会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挫败我们双方，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道理，太后不会不懂。”
平阳王说的振振有词。
大臣们都明白。
可是…
要想让他们吃亏也是不可能的。
“你说的这些，哀家都有想过，可王爷你也休想蒙蔽哀家，这样打下去，你们北国吃紧，我们南国还有喘息之力，到了那个时候再来议和，岂不是对我们更有利？”
太后这话，委实说的很直白了。
北国使臣一等脸色变了变。
“太后此言差矣。”
平阳王道，“打一日，死伤便多许多，这些都是人命，况且我两国矛盾并非不可调和，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停战，是对双方有利的事情，为何要拒绝呢？”
太后面上看不出喜怒。
“那你们准备拿出多少诚意来呢？”
太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平阳王没有保留，伸出一根手指。
“我们愿意退守一千米。”
“如何？”
太后手指微动。
眼睛深处闪了一道流光。
“退守一千米？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
“北国是强敌，打下去的确对谁都不好。”
“这还要看太后的意思，新帝登基，是需要政绩威慑四方的，太后垂帘听政，她要天下人都闭嘴，也要四海认同，她真的会退缩吗？”
“太后一介女流，你当她有征战天下的心思？”
“此话怎讲？莫非太后不愿打？”
“一群蠢货。”
大臣们窃窃私语。
沈湘面无表情，一身清冷的端坐着，手握着一盏玉杯，倒了一杯琼液。
慢条斯理的饮着。
一旁的徐婉，更是安静的不行。
她本来连桌椅都没有，只是坐在沈湘后头，但是献曲一首后，才被赐座，坐在沈湘一旁。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心思吃喝。
手紧着琵琶，审时度势。
她只希望爹爹能得偿所愿。
两国交战的确不是好事，她不懂政事，也知道厮杀不好。
可这些和她无关。
“哎呀。”
突然，一道惊呼打断了她的心事，一股冰凉的酒液，顺着她的衣襟滑下，让她打了个寒颤。
一个宫女给她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倒在了她的身上。
徐婉慌忙查看，只见白色衣襟上都湿透了。
衣服薄如蝉翼。
她一脸窘迫。
“奴婢不是故意的，徐姑娘对不起。”
宫女吓得跪地低头求饶。
徐婉哪有功夫理会，她已经走光了，六神无主之时，一件披风朝她身上一披，上面带着清新的松木香。
徐婉一怔，是谁的毋庸置疑，只有他的身上才有这个香气，他天生就带有的。
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只见沈湘褪去披风，云锦绸缎长衫，更显得他身段挺拔，衣服包裹下的躯体，蓄满了力量。偏是清冷的气质，下颚精致紧致，他目不斜视，徐婉看过去的时候，他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喝酒，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一身的冰冷。
仿佛方才给她披风的人，不是他。
徐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乖巧的垂下脑袋。
那名宫女哭着恳求，“徐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您的衣服湿了，这样很不好受，奴婢带您去换一件吧。”
为了应付宴会上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每个宴会都会设有临时的房间。
备着许多用品。
衣物、药材等。
就连大夫也是随时候着。
徐婉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跟着宫女过去。
宫女感激不尽，前面带路。
徐婉一起身，就有几道目光都注意到了。
其中，沈湘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拉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细到沈湘轻轻一掰就可能断了。
“去哪儿？”
“去换件衣服。”
徐婉低头示意他看。
总这样披着他的披风也不是办法，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在爹爹面前。
她不愿和他扯上关系。
尤其是从李业口中得知，当初她和娘的死因和他有关，更加不想在爹爹面前和他有什么亲密的举止。
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她心里别扭。
沈湘审视她片刻，似乎是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然后才松开了她的手。
徐婉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起身跟上了宫女。
那宫女一路无话，引徐婉去了一处偏殿，那里有几个嬷嬷和宫女候着，一见徐婉，就迎上来，看到她的衣襟的时候就明白了来意。
便去张罗着找新的衣裳。
“嬷嬷。你们不用忙活了，我来伺候这位徐姑娘更衣就好。”带她来的宫女笑着说。
嬷嬷点头，和几人退下。
徐婉走向屏风后面，抬手就要解开披风。
只见那宫女柔声道：“奴婢来就好。”
此时方注意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徐婉一抬头，就对上一张圆润的苹果脸，心中一惊。
身子也不由一颤。
宫女目光一闪。
“徐姑娘，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她眨眨眼，恭敬问道。
徐婉很快从震惊中缓过来，原来这个宫女就是之前平阳王府的人，面色故作淡定，可是心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她不可能认出自己的。
可是若说这泼酒是意外，她之前还信，可看到了她的脸的时候，就一点也不信了。
未免太巧。
她是故意的？
为什么？
她在怀疑自己吗？
徐婉想到这个可能，就开始神思飘忽起来。
越发觉得她不简单。
斐岁。
她曾经的名字。
如今唤作什么，徐婉不知。
斐岁解开徐婉外衫，目光落在她洁白无瑕的右边腰身上，那里什么也没有。
一片光洁。
斐岁目光幽幽一闪，又不动声色的将新的衣裙为徐婉披上。
徐婉目光游离，未曾注意她这不寻常的动作。
“徐姑娘，好了。”
斐岁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