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暂不相认
“既如此，那便一剑决胜负吧。”
沈湘拔剑而起。
不像是开玩笑。
太后反常的没有怪罪，反倒面色镇静。
像是一个看客。
这个态度，让众臣又拿不准了，太后究竟想做什么。
沈湘拔剑，这是大不逆的事，可太后却没有生气。
平阳王威严赫赫的脸上，出现一抹怒容。
王珣先是一阵怔愣，转而反应过来，沈湘的意思，心里十分惊讶他竟敢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径，他开始揣摩，“不过是一个彩头，这样怕是不好吧。”
王珣笑吟吟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这一回，却不奏效了。
沈湘眸若寒星，浑身煞气，他往中间一站，北国使臣的阴影就上来了，沈湘率领兵马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记忆，还很是鲜明。
历历在目。
和他打，没人是他的对手。
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当然不干了。
“在南国我们会用这种方式来决断，是以我南国男儿身强体壮，勇猛无比，战意勃发，莫非北国并非如此？所以才被打的如此狼狈，退守十里之外。”
沈湘用最无谓的表情，说出最嘲讽的话。
北国使团一听，这不是侮辱他们子民体弱怕战的意思吗？
若是被安了这个帽子，想要脱掉就难。
起码在这一上来的交锋中，他们北国便落了下风。
再谈起条件，只怕会很糟糕。
平阳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不畏不惧，当即便要起来。
“王爷，不可。”王珣吓得连忙斗胆按住他。
一边的使臣也纷纷拉住他。
“王爷，即便如此，也不能冲动啊，沈湘是个杀人如麻的，他万一伤了你，我们怎么和陛下交代。”
“是啊王爷，您不能过去。”
“沈湘欺人太甚。”
“放手。”
平阳王脸色难看。
眼见着，局势被沈湘一个拔剑搅弄的如此紧张。
徐婉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走过去，褚桑池面色苍白，试图叫住她，这个时候，谁上去谁没有好果子吃，她还敢过去。
“婉儿。”
徐婉闻而不听。
傅必寒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沈湘微微蹙眉。
似是不满。
欲要拉住她。
徐婉身姿轻盈，躲过他的手，朝太后跪拜。
娇柔纤细的身段，娇媚绝佳的容颜，还有那嫩滑如脂玉的肌肤，她生的是所有女子最羡慕的模样。
这样的尤物，怪不得得大司马和平阳王的喜爱。
普天之下，任何一个男子面对这样的尤物，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吧。
“太后，妾一介草衣，不敢担起两国矛盾之争，妾的本意是使两国和平，而不是挑起纷争，既然只是为一个彩头，那便不如让妾献曲一首，来为两位大人助兴吧。”
徐婉娇柔的跪在地上。
声音也温温软软，让人听着不由就醉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又改变主意了？”
徐婉柔声称是。
“妾的命如草芥，不值钱，不值得二位大人动手。”她说。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太后并不怀疑，在她看来，徐婉素来是个聪明的懂得审时度势的女子，她此举也合太后心意。
她方才也是顺势试探。
沈湘愿意拔剑，可见徐婉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小觑。
越是这样，太后越是满意。
“既然你如此懂事，那便依你好了。”
太后抬抬手道。
“沈爱卿，收起你的武器吧，今日是使臣宴会，迎接远道而来的北国使臣，动刀剑不妥，平阳王，你说是不是？”
太后问道。
平阳王哪里还有看不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是，赐人一事就此打住，双方谁也不得罪。
实则，还是他们北国下了面子。
但他也不得不答应。
“太后说的是。”
平阳王深知以大局为重。
为了一个令他挂念不已的女子，还不值当拿北国作赌。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太后见他们还算识相，便没有再过刁难。
场地很大，徐婉抱着琵琶走过去。
难得安静的场子，随着她那双纤纤玉手的拨弄，好听的琵琶声如泣如诉的响起，乐声如珍珠落入玉盘，绵长深情，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又似分别的绝望，众人听的入迷。
都纷纷沉醉在这琵琶声里。
不知过了多久，琵琶声停，徐婉抱着琵琶，盈盈一拜礼。
“太后，妾献丑了。”
徐婉道。
太后也方回过神，一脸赞赏，“是你谦虚了，此曲哀家也是第一次听，不得不说，你弹得比宫廷乐师还要强，日后，哀家若是有空，便要召你进宫弹给哀家弹的。”
太后这句话有两层深意。
一是为日后召见徐婉光明正大的入宫，多了一个正当理由。
二是变相的说明，她不会把徐婉赐给北国人，会把她留在南国。
这两重意思，沈湘和平阳王都听懂了。
“多想太后嘉奖。”
徐婉又是一拜。
“平阳王，你觉得此曲如何？”
太后问道。
平阳王却一副怔愣之态，这首曲子他也没听过，可却觉得分外的熟悉，听了这首曲子，他竟流了泪。
他发现的早，便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及时擦掉了。
听了这曲子，宛如有什么魔力一样，更加让他放不下了。
“哀家听的高兴，来人，赏黄金百两，紫玉镯一对。”
太后貌似好心情的吩咐。
“是。”
小太监上了跟前，很快，就有人端来赏物。
徐婉再次道谢。
一番折腾后，回到沈湘身边。
“啪啪啪。”
就在这时，百里晋率先鼓掌。
紧接着，众人也跟着鼓掌。
“不愧是玉楼春的头牌名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时闻。徐姑娘，我很佩服你，能弹出这么美的乐声，不知，可否请教一下，这首曲子表达的是什么？”
百里晋当众发问。
一下就把徐婉给问住了，里面是她最大的秘密，表达了思乡之情，可故人对面不相识的落寞伤心。
可她不能如实说。
“妾弹奏这首曲子的时候，想的的皆是这些年的颠簸流离，苦不堪言的日子，是为悲情之感。”
平阳王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生出想要为她遮风挡雨的心思。
百里晋笑了笑。
“听起来，像是我们北国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