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玉佩丢了
一路相对无言。
一如往常。
马车吱呀吱呀的往前走，只余车轱辘与道路摩擦声。
徐婉自认很清醒了，也看清了局势，可这些在面对沈湘的时候，总会大打折扣，如今他就在身侧，搅扰的她心有烦乱。
素手掀开车帘，打算转移注意力。
别人都能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他却不能，相伴三年的时光，原来是一场碎梦，击溃了她的防线，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又想到她本就是个替身，没什么好说的，唯有认命，只等着父亲回来就好。
“你不是没有亲人？”
沈湘终于开口了，却一副审讯犯人的样子。
徐婉心弦一颤，若不是死死压住理智，她差点要质问他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背后一身冷汗。
她紧闭嘴巴，恍若未闻。
“今日那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沈湘冷冷问道。
睥睨她浓黑的发旋。
她的回避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他明明是知道褚桑池的名字，却连叫都不肯叫，而直接称那人，可见他对他有多大意见。
又是沉默。
“徐婉！”沈湘捏的拳头咯吱作响。
徐婉方才听到一般，依旧没有看他，语气淡淡的像是拂过的秋风，“故人而已。”
沈湘脸色一黑。
回去后，沈湘眼睁睁看着徐婉冲他极为不走心却端端正正的一个礼行完便头也不回的回去东院。
这一天，他已经发了无数次火。
“去查，徐婉和褚桑池曾经到底是什么关系！”
语气带着一丝他都没有发觉的妒恨。
“是。”叶秋庭领命退下。
东院。
徐婉进屋，梨儿和玉柳便忙迎上来，一个解披风挂起，一个扶着她坐在梳妆镜前卸妆。
梨儿叽叽喳喳，“宫里我们去不得，也不知姑娘在那里有没有又受那些人的刁难。”
正在收衣服的玉柳这时惊讶道：“姑娘，这是什么？”
她手里拿着褚桑池塞给她的东西。
徐婉一扫一脸的疲色，语气带着谨慎，“不可告诉别人，这个玉佩还是放起来吧。”
玉柳称是。
可徐婉想到什么，又改口道：“算了，还是给我，贴身带着吧，日后若有缘再见，便将此物还给他。”
玉柳又乖巧的拿来。
徐婉放在袖子内侧。
梨儿心直口快，见状便担忧问道：“我看姑娘拿的是男儿家的玉佩，不是大司马府的东西，是别的男子的？若是被大司马知道了，一定不会饶过姑娘的！”
徐婉眸色一黯。
“所以才让你们保密。”
“可是”
“玉柳，我想沐浴，你去准备热水吧。”玉柳行礼离开。
“姑娘。”
“梨儿，我在宫里只简单吃了些点心，你去看看厨房可还有饭食，拿些回来。”
“是。”
梨儿不遑多想，一听徐婉饿了，忙匆匆而去。
支开了二人，徐婉方以手搭在柳眉，轻揉一圈放松，一路上绷太紧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还不知道父亲来的具体时间。
靠在椅子上静静歇息片刻，她方有了些精神，拿起玉佩仔细端详。
等她离开南国之前，定然要把玉佩还给他，告诉他真相。
黄昏。
天色将黑，徐婉折腾了一天，早就累了，晚膳没怎么吃，就准备歇息了。
身上只着中衣。
“梨儿，吹灯下去吧。”
徐婉吩咐。
“是。”
梨儿正要吹灯，就听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我家大司马要徐姑娘现在过去！”声音听起来很急。
梨儿气恼的声音从外传来，“可我家姑娘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非得今天，不能明日再说？”
“小丫头跟你说不清，大司马的话也敢违背，你以为你们是谁？不过一妓子，还摆什么谱儿？外面那些王公大臣求着要见大司马，大司马都不理会呢！见你们姑娘是抬举！”
“你！”
听到这，徐婉起身喊道：“什么事？”
那人一听徐婉的声音，方才收敛一些，答道：“大司马没说，只让您务必过去。”
“非要今日？”她蹙眉。
“非要今日。”
“我知道了。告诉大司马，我一会儿就过去。”她声音没什么情绪的说，听不出喜怒，“梨儿，还不进来给我更衣。”
实则是为了不让梨儿和来人起冲突。上次她就因为别人诋毁她和人打了一架，被打的惨兮兮的，左右不过几句难听话，徐婉已经不痛不痒的。
根儿上并不在这些嚼舌根的下人身上，而是在那个人身上。
没有他的纵容无视，哪有这些污言秽语。
“姑娘，大司马越来越过分了，丝毫不顾及姑娘您的情况！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哪里把姑娘你放在眼里？还不如对西院那位上—心”
梨儿声音渐渐变小，因为她发现自家姑娘神色变了变。
“姑娘，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她一脸懊恼的说。
徐婉无言下床，重新穿好衣服，这天色越发的冷了。
系上披风，提着一盏六角灯出去了。
书房，沈湘脸色阴沉的盯着桌上摊开的厚厚一沓文字，上面记录了从小到大一直到徐婉误打误撞来到金陵城成为一名妓女之前，和褚桑池二人青梅竹马的相伴时光。
三岁时，褚桑池和徐婉牵手。
六岁时，徐婉称呼褚桑池为桑池哥哥。
十岁时，褚桑池因去外求学和徐婉分开，痛哭流涕，并私下说出，等他学成归来，便带徐婉一起过荣华富贵的生活的诺言。
十三岁时…
一桩桩一件件，全被记载在内，这是金陵城中一家最有名的情报楼中所得。
当看到十四岁时，褚桑池得先生夸奖天才，必能成大器，他回家后难掩激动，将此事告诉徐婉，并亲了她的脸颊。
沈湘再也忍不住了，砰地一声，桌面被捶裂。
习武之人的力气，不能小觑。
“大司马，徐姑娘到了。”
沈湘倏地抬眸，一字一句道：“让她进来！”
徐婉走进，看到的便是他桌上摊开的东西，她见沈湘这很不对劲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人不知好歹招惹了他一般，谁能让他气成这样？
不会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