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白月光是她？
徐婉讶然。
“姐姐勿怪，我对大司马一见倾心，实在难忍相思，这才、这才”
晏佩怡说着，泪珠滚落，一双大眼睛如同惊慌小鹿一般，令人心软。
“早听姐姐与大司马有情在先，我原本不该如此，奈何已经有了身孕，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才是。”
话音刚落，沈湘微微皱眉，“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徐婉垂眸，遮了遮眼底的苦涩。
眼前这柔弱女子，还是如当年跟在她身后的小妹一般，整日小心叫着“姐姐”的模样。
抬眸时，又是温和之色。
“你怀着身孕，若想吃什么家乡的口味，只管和我说便是。”
南北口味差异，徐婉深知其中的烦恼，如今晏佩怡怀着身孕，徐婉更不希望她也受这苦。
徐婉本是闲叙家常的语气，可晏佩怡却好似更加紧张，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沈湘。
“这些自有厨房准备，你不必费心。”沈湘漠然道。
徐婉抿了抿唇，与晏佩怡客套两句，出了房门。
一路上，她心中的怅落已经去了七八分，然而多了几分担心。
因缘际会，她的亲人竟然一个个又与她有了关联，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因果？
父亲南下或许是巧合，晏佩怡与沈湘一道回来则绝不可能是巧合！
夜里，徐婉再次陷入那个许久没有做过的噩梦。
与以往不同，梦中竟然出现马车坠落时的情景。
梦里就跟那次变故一模一样，自己在马车狂奔时，拼了命将晏佩怡推下车去，想要保她一命。
可眼前的晏佩怡，忽然又变成今日怀着身孕的模样。
朝她拼命伸手，喊着“姐姐，救我！”
而晏佩怡身后，是沈湘冷厉而阴鸷的目光。
徐婉猛地惊醒！
方才的梦实在太过逼真。
以至于徐婉醒来之后依然心有余悸，起身跌跌撞撞走到桌边，大口灌下茶水，才微微觉得平复些。
回床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徐婉再也躺不住了，起身梳洗之后，匆匆备了马车出门。
马车到了东市茶楼，徐婉快步上楼。
一早收到信的百里晋，已经在茶楼等候。
“什么事，让姑娘一早便匆匆差人找我？”
百里晋眼中似笑非笑，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笑意。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徐婉无心与他取笑，“晏佩怡为何会与沈湘有牵扯。”
“你的消息也很是灵通嘛，”百里晋悠闲道，“连她的身份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百里晋原本以为，徐婉这次约自己前来，是为了打听晏佩怡的背景，谁知她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知道得更多。
“我之前便与你说过，沈湘这次去北境，就是为了找一个人。”
徐婉没有遮掩眼中的愕然之色。
“你是说，沈湘一直惦念的，就是她？”
百里晋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沈湘与这位平阳王府的淑女如何结识，但他二人那时确已暗生情愫。”
徐婉怔怔望着江面。
在她的记忆中，晏佩怡几乎与自己形影不离，有什么心事都会与她分享。
可她从未听晏佩怡提过沈湘！
而且在她印象中，根本没有沈湘这个人！
“我猜，你大概不也知道，晏佩怡便是河清郡主与宣王妃失事时的幸存者。”
徐婉下意识摇了摇头。
百里晋的脸色渐渐沉下去，“当年那场祸事，究竟是缘何而起，当真令人不能不多想几分。”
徐婉抬眸，定定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沈湘为了晏佩怡，做了些什么？”
百里晋将身子往椅背靠去，淡声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徐婉眸光暗了暗。
百里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可她心中的疑云也越来越厚。
晏佩怡不过是平阳王府的一个庶女，沈湘若想与她在一起，何必要制造那样一次事故？
其中会不会有更大的阴谋？
“平阳王应该不日便要准备南下了吧？”徐婉不动声色问道，“届时若是知道女儿流落南疆可如何是好。”
“晏佩怡不过一个庶女，当年出事之后便失踪了，平阳王伤心妻女，哪里顾及得到这个庶女。”
“眼下既然沈湘如珍似宝，想必也就随她去了。”
原来是这样。
当年出事之后，晏佩怡竟然一直没有回府。
徐婉心中渐渐有些内疚，这两三年来，也不知晏佩怡何以为生。
她那般怯懦柔弱，在府中尚且要自己护着她，流落民间怎么能应付得来。
“晏佩怡一直得沈湘挂念，如今又怀着身孕，你的处境只怕更加艰难。”
百里晋正色看着徐婉。
“若是还想回北国，我会想法子替你安排。”
徐婉点点头，“多谢。”
这话说得由衷。
徐婉回到将军府，已经是午饭的时辰。
经过西院时，她不由自主住了脚步，思忖片刻，还是进了院子。
房中，晏佩怡正在用饭，并没有看见沈湘的身影。
见她前来，晏佩怡一手护着肚子，一边艰难起身，有些惶然地看着她。
徐婉心中一阵酸楚，想要上前安抚，却又不敢，生怕晏佩怡动了胎气。
“妹妹坐吧，我正好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周全的。”徐婉声音尽量平和轻柔。
晏佩怡小心地在另一侧坐下，有些牵强地笑道，“一切都好，劳姐姐挂心了。”
桌上有一碟酱菜，是北国常见的，徐婉想起幼时，晏佩怡便十分喜欢这酱菜，每次吃饭都要准备一碟。
“这菜，姐姐没见过吧？”晏佩怡笑了笑道，“是北境的小菜，南边应该不大常见。”
晏佩怡一面命人替徐婉安置了碗筷，一面夹了一块酱菜放在她碗中。
徐婉低头吃着酱菜，正是家乡的口味。
“这菜十分爽口，我有了身孕之后，爷见我吐得难受，让人带了好几缸回来。”
抬眸，晏佩怡脸上带着些许娇羞。
徐婉心底微微有些苦涩，但见她似乎十分满足，也便释然了。
“你家在北境么？”徐婉一面吃菜，一面漫不经心开口，“家中还有什么人？”
晏佩怡脸色微微一变，眼中神色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