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是我小瞧了你
“说什么？”徐婉有些迷茫地抬头。
“你这贱人，方才在马厩说要给那小杂种报仇，是不是！”傅若微厉鬼一般看着徐婉，若不是太后在跟前，只怕就要上去撕打。
“徐婉从未去过马厩。”
徐婉带着些惊惧，看起来更加真实。
来时路上，她并未听闻傅若微的半点消息，也不曾想到她还活着。
玉柳给她灌下的情药是玉春楼的极品，平日一颗下去，已经足以令人难以承受。
傅若微一瓶下去，竟然还没有毙命，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隆裕太后不动声色，目光一直在她脸上逡巡，片刻问道，“那你在何处？”
徐婉脑中飞转，手心已有些微湿。
眼下除了一个借口，再没有别的借口可用！
可是
“启禀太后娘娘，大司马求见。”
屋中几人登时神色各异！
隆裕太后沉吟片刻，沉声吩咐，“让他进来。”
傅若微面如死灰！
而徐婉却莫名觉得心头一松。
一进屋，沈湘先行了礼，然后面上微微有些怒气。
“你还伤着，不在房中歇息，过来哀家这里做什么？”隆裕太后的口气稀松平常，甚至带着些关怀。
“谢太后娘娘关心，还请娘娘体谅臣病中无礼，徐婉方才被娘娘传召一直没有回去，臣有些担心才来瞧瞧。”
这话说得，十足似一个偏袒妾室的昏庸家主。
“她照顾你一夜，你也不心疼人家？”隆裕太后竟然也好似家常叙话一般。
“如何不心疼，”沈湘这才松了神色，笑道，“一早令她在一旁睡下，谁知才睡了小半个时辰，就听见娘娘传召。”
“你这猢狲，愈发放肆了。”隆裕太后不以为意笑了笑。
在二人不动声色的你来我往中，徐婉一颗心彻底放下，可心中却更加复杂难言。
沈湘竟然替她掩护。
“沈湘！”
一旁的傅若微忽然绝望嘶喊一声，“你可知欺瞒太后娘娘是什么罪过！”
三人冷眼看着她。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湘睨了她一眼。
“她明明不在你房中，你竟然替她隐瞒！”
隆裕太后目光阴沉，眼中失望之色毫不掩饰。
“她不在我房中，在何处？”沈湘似笑非笑地看着傅若微。
“她明明就在——”
还不等傅若微说完，隆裕太后已经寒声开口。
“公主善妒，有愧德行，降为庶人带回宫中，等候发落。”
徐婉低着头，嘴角暗自扬了扬。
“娘娘！你为何不信我！”
傅若微已经几近癫狂，起身便要飞扑上前。
“明明我才是尽心尽力为娘娘的，为何娘娘要偏帮这妓子！”
隆裕太后面色微变，眼中杀意陡生！
沈湘已经护在隆裕太后跟前，朝宫人厉声喝道，“还不带下去！”
几名宫人立刻上前，想要制住傅若微，奈何竟被她死命挣开！
“太后娘娘，你替若微说一句话啊！明明是你令我——”
“杖毙！”隆裕太后厉喝一声。
傅若微瞳仁紧缩，将怨毒地目光投向徐婉！
她异常矫捷地伸手摔碎一个果盘，捡起一块碎片朝徐婉刺去！
众人都着了慌，慌乱中，一个身影闪到徐婉身边。
闻到那松木的气息，徐婉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啊！”
一声惨叫之后，傅若微双目欲裂，直直倒了下去。
隆裕太后手微微有些抖，缓了片刻，才沉声开口。
“公主急症暴毙，为免传染，就地焚烧！”
徐婉将脸藏在沈湘身后，虽然心有余悸，但却觉得心中一片澄明轻松。
她对小六子，到底没有食言。
“大司马身上还伤着，回去好生歇息吧。”
隆裕太后脸上又恢复以往的漠然与威严。
“是。”
沈湘牵着徐婉退出去，走下台阶时，徐婉一个没注意，踏空一步险些摔倒，幸而沈湘长臂一舒，将她一把扶住。
“方才那般镇定，怎地现在怕成这个样子？”沈湘冷笑。
徐婉本想还嘴，可想到方才多亏他赶到，自己才免了不少麻烦，于是便闭口不言。
可沈湘似乎不愿放过这话头，仍是着嘲弄地笑着。
“我当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看来当初是我小瞧了你。”
徐婉勾勾唇角，“大司马并没有看走眼，徐婉还是像在齐国公府那回一般胆小，只不过大司马教得好，再也不会像面对齐国公世子时那般心慌。”
听她又提起齐国公府那件事情，沈湘的脸色蓦地便阴沉下来。
那一次之后，二人便再也不似从前，沈湘不是没有后悔，若没有那一次该多好。
“如今傅若微已经不在了，你还要与我斗气斗到什么时候？”
徐婉冷笑一声。
“我与大司马中间，难道只是因为一个傅若微？”
沈湘皱眉。
“你身上还有伤，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有些累了，明日再说吧。”
说罢，徐婉自顾自转身离开。
她实在不敢再多说什么，沈湘眼下的种种，已经令她觉得有些害怕。
这男人莫不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情？
若在以前，也许她会欣喜，可眼下这情形，她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
沈湘目送那身影离开，心中有些怅落。
“大司马，都已经处置妥当。”叶秋庭悄然上前。
沈湘收回目光，转瞬又恢复以往的深沉肃杀。
“宣王府那边什么动静？”
“傅必寒还在猎场，听闻公主暴毙也没有太大波澜，已经着人回府报信，宣王府应该很快便会来人。”
沈湘点了点头，冷嗤一声，“傅必寒与宣王妃一向不睦，没了这傅若微，只怕他高兴还来不及。”
“对了，”沈湘眸光忽然一利，“杜妩那边你看这些，若是有什么对她不利的，及早下手。”
叶秋庭点点头，这个“她”是谁，他自然十分清楚。
“连同那个玉柳的踪迹也好好看看，别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是。”
“自作聪明，到头来还不是要别人替她扫尾。”
沈湘这句好似自言自语，叶秋庭愕然。
这话怎么听，都有几分嗔怪的意味。
徐婉回到房中，玉柳便立刻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