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碾压
战场的上空，云朵凝聚成王座，白裙的少女倚坐在王座之上，平静地望着自下而上的，拍打着蝠翼的菲娜。
黑色的魔力从蝠翼之中扩散而出，化为黑色的王座，菲娜收起了蝠翼，紧握着王座的扶手，菲娜也注视着那白衣的少女。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只有你我。”
戴着白色头纱的少女声音轻柔，仿佛在和一位老友叙旧。
“应该算是吧。”
“斗技大会的替身是个不错的小伎俩。”
“能被圣女殿下夸奖，我应该觉得荣幸吗？”
菲娜红色的眼瞳闪耀，她能看到圣女那洁白的王座之上，正盘踞着不可名状的怪物，它近乎透明，可是那种存在感却难以掩饰，那是一坨如腐肉一般拼凑而成的怪物，它的身上到处都是眼珠与口器，那是与白色衣裙少女与洁白王座绝对不相称的怪物。与那怪物相比圣女可以说是完全无害，甚至没法从她身上感受到魔力的波动。
“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即使是现在，我依旧这样认为，菲娜。”
圣女轻轻挥手，金色的光芒闪耀，一本厚实的书籍在光芒中出现。
“《圣约典章》，它记录着神创造世界的故事，因此，它也有着唤醒奇迹的力量，也正是因此，圣女们都可以预知未来。而你，菲娜，你是我们所期待的那个人，伊丽莎白所选中的‘月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塔罗牌吗？”
“当然。”
“这个时代会被改变，而有着改变这个世界能力的人正在不断出现，她们代表着不同的塔罗牌，而想要看到我期许的那个未来，名为月亮的塔罗牌必不可少。我曾以为那会是伊丽莎白，因为没有比她更和那轮明月相衬的了，直到你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伊丽莎白不会轻易选中他人，所以，你很特别，你也回应了她的期待，你成为连接一切的纽带。”
“我还是不能明白你想说什么……我们下面就是战场，你的战士们正在浴血奋战，而你却在这里和我聊着不痛不痒而且意义不明的话题。”
“你觉得我们现在聊的不重要吗？”
洁白的王座上，圣女嗤笑着菲娜。
“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人类了，哪怕他们全都死去，还会有下一个时代，新的人类，了解遗迹与过去的你，应该明白。而我们所在聊的，就是关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存亡的话题，如果这个时代结束，那么下面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不是吗？你居然说我们正在聊的话题没有意义，你太有趣了，菲娜。”
从洁白的王座上站起，圣女看着菲娜，她身后那不知名的巨兽将触手盘上她的肩膀，依附在她的身上。
漆黑的王座与洁白的王座相对应，菲娜的手更加握紧了王座的扶手。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正如我所说，菲娜，我们都是变革者，我们都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芬里尔想要这个世界回到‘过去’，奥伯龙希望这个世界停留在‘现在’，那么圣女殿下你呢？你希望这个世界如何改变？”
“我吗？哈哈哈哈哈！我希望我能亲手毁掉这个世界。我想亲眼看着它分崩离析，我想听到人们的哀嚎，我想看到人类的苦难。”
圣女激情地演说着，虽然看不到她头纱下的表情，但是她现在的情绪菲娜完全可以感受到，那种激动与兴奋。
“你疯了吗？”
“哈？”
圣女的态度一下子冷漠了下来，她死死地盯着菲娜。
“别再装模作样了，菲娜，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讨厌这个世界。正像我说的，你是纽带，你可以连接一切，而反过来呢？你可以勒死这个世界。”
圣女身后的兽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了菲娜，那些眼睛仿佛想要穿透菲娜的思想与心灵。
“别开玩笑了。”
菲娜站起身，血色的剑刃在她身边环绕，手扇合拢，指向了对面的圣女。
“我一直想不通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没想到，你所追求的不过是最简单的毁灭，你也太扭曲了。”
“别只对自己那么宽容，你想怎么改变这个世界？”
圣女平淡地开口，她身后的兽活动了起来。
触手张开锋利的口器，向着菲娜袭来，血色的剑刃在菲娜面前组合为盾阻挡，可是半透明的触手却像是无形一般从盾上穿过，菲娜急忙闪躲，而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什么？！”
神之血的力量显现，那一道血痕几乎是瞬间也被治愈然后愈合。
蔷薇装甲的半护目镜武装在了菲娜的左眼，疯狂地扫描着圣女身后的那怪物，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萦绕在菲娜的心头，那只兽是她目前遇到过的最可怕的怪物。
没有给菲娜喘息的时间，数不清的触手再一次向着菲娜袭来，那恶心的触手实在是脱离了少女心的范畴，哪怕不会受伤，菲娜也不想被那东西碰到。
蝠翼张开，菲娜在空中灵活地闪避，同时向着圣女冲了过去，手中的手扇化为红色剑刃的长剑。
“圣壁。”
金色的圣壁将菲娜拦下，红色的魔力闪耀，圣壁被轻易撕裂，圣女身后的兽又一次蠕动，触手在她身前包裹，将菲娜的剑拦下，菲娜一击不中后选择抽身后退。
看着剑身上不断低落的粘液，菲娜眉头微皱，这个怪物有着奇怪的能力，它的进攻似乎没有实体，但是却能造成伤害。而需要防御的时候，它又可以产生实体阻挡的效果，和之前遇到的所有的实验体都不同。
“你的力量只有这种程度吗？我很失望。”
圣女轻抚身边的触手，动作温柔。
“您不必出手了。”
触手似乎明白了她的话语，渐渐收回，只在她的身后。
“啧……”
菲娜被这样瞧不起还是第一次。
“炎。”
红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将菲娜所包围，热量的陡然上升让菲娜猝不及防，魔力化为血刃将自己包裹，但是这诡异的火焰却轻松将她的魔力都焚烧殆尽。
“血月！”
剑光如一轮弯月，将火焰斩断，菲娜的蝠翼将她包裹，从火焰之中冲出。
她的翅膀与手臂被火焰烧伤，她有着神之血，她的身体很强韧，可是只在火焰之中待了不足十秒，她的手臂和翅膀却被那火焰烧成了重伤的状态。
神之血的力量发挥着作用，她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愈合的速度也有些奇怪，那些火焰的强大不是任何魔法能够做到的。
“那是……”
菲娜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圣女。
金色的三角形光环在圣女的头顶闪耀着光芒，不断地转动着。
“权能:炎。”
圣女举起手，红色的火焰喷射而出。
“嗡！”
金色的光环在菲娜的头顶出现，火焰因为重力在空中坠落，消失在了高空之中，而菲娜头顶代表着权能的光芒不断颤动，也忽明忽暗。
“那就是你获得的权能吗？看来你并没有完全掌握权能的力量。”
“火焰的权能？”
“这是司掌火焰的法则，也是天灾之火，这个世界上的各种法则以权能的方式体现，你所了解的力量不过是冰山一角。你甚至没有掌握你的权能，太令我失望了。”
“你在说什么？”
“雷。”
紫色的雷龙咆哮而出，将菲娜击退，剧烈的麻痹感甚至让她有些不能呼吸，灼烧感在全身蔓延，强忍着呕吐感，菲娜艰难地张口呼吸，神之血依旧在疯狂地帮她治疗。
在菲娜震惊的目光中，两个三角形的光环相叠，以六芒星一般的形状，在圣女的头顶旋转，不断地发出光芒。
“天灾的力量如何？”
“为什么？”
“天灾的力量甚至可以毁灭那个强大的文明，那么优先得到这样强大的力量，不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吗？”
总算是勉强可以站起来，但是身体的麻痹感还没有散去，踉跄地半跪在空中。圣女的雷与火是这个世界自然界原始的元素力量，是和天灾一样的最初的元素之力，其强大远超各种魔法。而且菲娜也明白权能的力量绝不只是如此，圣女根本没有使用全力。
“还不够，菲娜，你要变得更强才行，你必须要学会使用权能。去找奥伯龙那个老家伙吧，他会教你的。”
圣女冷漠地看着半跪在空中的菲娜，她轻轻挥手，头顶象征着权能的光环消失。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会明白的，但是，不是现在。”
洁白的王座坍塌，变成了破碎的云朵，圣女的身影在空中消失。
“该死！”
菲娜愤怒地大吼，但是无济于事，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被碾压过，根本没有战胜对方的希望。
她有着其他人没有的力量，即使没有神器的力量她还有着神之血和蔷薇装甲，她还有着苏格拉底赠予她的权能。
她甚至战胜了同样有着权能的芬里尔。
可是圣女和之前那些敌人完全不同，她有着不输给神之血力量的神器，蔷薇装甲也根本无法抵挡依附于她的那只兽，而圣女还比她更能发挥权能的力量，甚至她还有着两个，或许更多的权能。
菲娜知道圣女有所依仗，她肯定有着自己的底牌，只是她的牌面太大了，超过了，不，远超菲娜的预想。
这是菲娜从未遇到过的，没有胜算的敌人。
而更令菲娜郁结的是，她完全不明白圣女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