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依赖,温情
“炼金术进行人体炼成本就是禁忌，但是作为古老者，靠着遗迹和魔法，芬里尔大人掌握了名为克隆的技术，可以复制自己的肉体。可是复制的肉体比原来的更加脆弱，而芬里尔大人的灵魂，也在不断堕落，他只能回忆起过去，而渐渐忘记了眼前的一切，他开始想要恢复昔日的荣光，于是他打算自己成为神明，打造过去的那个世界。”
“于是他开始寻找伊丽莎白的下落，打算用神之血创造一具堪比神明的身体。”
“没错，当时血之国的骚乱发生之时，他也没有支援伊丽莎白大人，也是因为他暗自憎恨着伊丽莎白大人。不过也是那之后，伊丽莎白大人不知所踪……教会翻遍了普罗旺斯，都没能找到伊丽莎白大人。”
伊丽莎白被德古拉用古代的棺椁封印在了普罗旺斯的地下遗迹之中，根据卡蜜拉和兹的话推断，那个遗迹是双层的，而伊丽莎白就在里面的第二层，同时那里也有恐怖的守护者，曾经的霜雾公爵卡尔和克拉克先生带队进去探索，除了他们之外全军覆没，也是那个时候他们带走了封印着伊丽莎白的棺椁。
“我的先祖们将魔法和一些芬里尔大人传授的知识分享给了其他兽人，所以女巫一族就诞生了。可是自从芬里尔大人变了之后，他就只留在遗迹之中，对兽人部落不管不顾，甚至开始做一些惨无人道的试验。为了炼制神明般的身体，他开始使用兽人和其他种族的血肉，看到这样的芬里尔大人，我的先祖和其他的女巫决定离开他，不再侍奉那样的芬里尔大人。而芬里尔大人也没有在意我们，他成立了新的结社，也就是‘芬里尔的獠牙’，芬里尔大人鼓吹着他所希望的真理，将他的信徒洗脑，对于背叛的我们，他让他的信徒散播谣言，开始迫害我们。在那之后，教会也展开了清扫异端的行动，女巫受到了史无前例的迫害与打压，我们不得不隐姓埋名，活在黑暗之中。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断了传承，我们必须将这些秘密世世代代传承下去，直到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人出现，我的妈妈曾经说过，只有伊丽莎白大人，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教会对女巫穷追不舍的原因菲娜或许明白了，他们是接近秘密的人，他们并不是什么相信其他神明的异端，正相反，他们更接近真正的神明，为了不让这些秘密影响到教会，或者教会就是想知道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才对女王穷追猛打。
不过菲娜不明白为什么女巫们相信着伊丽莎白能够改变这一切。
“为什么是伊丽莎白？”
“因为芬里尔大人曾经说过，伊丽莎白大人曾经站在离神明最近的位置。”
“原来如此。可是告诉我就可以吗？”
菲娜捂着自己的头，她勉强地回忆着伊丽莎白的记忆。
吉利安笑了笑，褶皱堆满了脸颊。
“您不就是血族新的女王吗？您和伊丽莎白大人一样，不，您可以代替伊丽莎白大人。太好了，女巫们一代一代传承的责任，由我完成了，我也可以不留遗憾地去冥府见我的妈妈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菲娜小姐，您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因为你是女巫吗？”
“是的，您很敏锐，我不小心暴露了女巫的身份，如果他们用烧火棍毁了我的眼睛。我很气愤，也很委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可是今天见到了您，我有些释然了。”
“我不理解……”
吉利安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菲娜的手，即使看不见，但是她却精准地找到了菲娜的位置。
“辛苦您了。”
“我……”
菲娜低着头，看着被紧握的手，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些事明明应该交给大人们去做的，无论是伊丽莎白大人也好，还是芬里尔大人，就连首领大人和学院长大人也是，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大人，都是无能的长辈。明明我们也应该尽一份责任，可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能为力，将一切的担子都压在了您那柔弱的肩膀上……您还年轻，您还是个小姑娘，您本来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在这里听我这个老太婆絮叨一些关乎整个世界的大事。我像您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可以坦言，我要比您现在幸福的多。正是因为我们这些长辈的无能，才会辛苦了你们这些孩子。”
首领抱着肩膀，坐在一旁，他闭着的眼睛睁开。
“我一直认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今天也是我和学院长第一次听到这些秘辛。在发现吉利安女士后，我和学院长第一时间将她保护了起来，我们恳求她说出秘密，但是她却说如果没有伊丽莎白或者你在的话，她什么都不会说。我想要知道这些秘密并不是因为我觊觎芬里尔大人的力量或者遗产，只是我认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就像吉利安女士说的，我们都是大人，我们也有不错的实力，可是对你来说我们却帮不上什么忙。芬里尔大人作为兽人的始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可是我们却连擦屁股都做不到，甚至教会的战争我们还要找到你来帮忙，作为年长者，我们实在是太失格了。”
学院长轻轻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和首领大人决定做些什么，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知道一些真相，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帮助也好，我们想要帮你，为你做点什么。”
吉利安的手很温暖，虽然粗糙，但是现在的感觉却很好。
“孩子，你可以偶尔依赖一下身边的大人，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你的身边一定还有你所信赖的朋友和其他珍惜你的人，哪怕是偶尔，你可以去依赖一下他们。一个人扛着太多的秘密很难熬，这点我非常清楚，更何况你还有着其他的责任，和你相比，我所受的委屈和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哪怕这个世界毁灭，最先压垮的也是我们这些无能的大人，所以你可以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一切，还有我们呢。”
“没想到我能听到这些话。”
鼻子有些发酸，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受到的温暖有点像在雾之都和法夫纳相处的时光，也有点像在贝莉的家里，和她一起睡的那些时光。
“菲娜小姐，我以兽人部落首领的名义承诺，只要你需要，兽人部落会不余遗力地帮助你。”
“这么信任我？”
首领咧开嘴笑了笑:“我看人的眼光一直不错。”
“菲娜小姐，其实我想让你成为钠立希亚学院的老师。”
“啥？老师？”
“是的，我知道你是血族，时间对你来说只是一种概念，那么你总要找到一个容身之处，我觉得钠立希亚学院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你可以成为记名教授，只要钠立希亚学院不倒闭，你就一直可以留在这里。”
“不错的提议，我会考虑的，但是我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很多事情。”
菲娜笑了笑，她的另一只手覆盖在了吉利安的手上，轻轻握了握，然后松开了手，结束了这短暂的温柔。
“很感谢您告诉我这些，吉利安女士。我认为教会之所以千方百计地要进攻兽人部落，就是为了芬里尔藏身的遗迹，就和当年进攻普罗旺斯一样，他们要寻找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目前我们还不知道。”
“当时进攻血之国是为了伊丽莎白的话，那么会是为了芬里尔大人的遗产？”
“如果教会当年想要找到的是伊丽莎白，那么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神之血，可是他们从德古拉那里得到了神之血，却只把神之血放在了遗迹里，这说不通，所以教会应该不是为了神之血。伊丽莎白的身上有着除了神之血的其他某种东西，而教会是为了那个，那么这次教会的目的可能就是这种我们还不知道的东西。”
“看来我们需要调查遗迹。吉利安女士，把遗迹的位置告诉菲娜小姐吧，我想由她去探索是最合适的。”
“当然，我们有着一张代代相传的地图，那是我们的先祖离开遗迹时留下的，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到过那里了……随着岁月变迁，地形改变，那里已经不是我们能找到的地方了，但是对于菲娜小姐来说，应该不难。”
吉利安挥手，一卷看起来就有时代气息的古朴地图飘了过来，看材质应该是某种兽皮，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上面的墨水应该也是特制的，还算清晰。
“这幅地图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所以才能保存到现在。”
学院长的兔子耳朵跳了跳:“这完全看不懂啊，和现在的兽人部落边界什么的完全不同。”
“这是最初的兽人聚居地地图，甚至可能都不在现在的兽人部落境内。”
首领分析的完全正确，这幅地图绘制于这个时代的前期，那个时候的国家以及疆土与现在完全不同。
“交给我吧，我应该会有办法。”
菲娜把地图收进了自己的腰包之中，或许其他人没有办法，但是她有万能的蔷薇人偶，蔷薇人偶一定可以分析出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蔷薇人偶比那些神器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