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血源
一年前……
躺在床上，手背搭在我的额头，有一种眩晕感，像是喝醉了一样，为什么呢？因为听到贝莉对我说的那些话吗？真开心，她想成为我的守护骑士，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所渴望的，或许就是这样吧。
坐起身，窗外的天气有些昏暗，看起来今晚或许会下雨，看乌云的浓重程度，这场雨不会太小。
我想到了花园，蔷薇被雨水打落是无可奈何的，但是花园里有着贝莉偷偷养着的猫，还被她起了探戈这样奇怪的名字。
“不去看看可不行……”
探戈最近才做了妈妈，她的身体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这几只猫一定要藏好，卡尔叔叔对猫过敏，要是被他发现我和贝莉都会被训斥的。
披上外套，只是去把它们安顿好应该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所以没关系的吧，伸手摸了摸外套衣兜里面的短剑，这是贝莉之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总是把它藏在外套里面，留作防身用，虽然我不希望有机会能够用上就是了。
“菲娜小姐，您这是？”
“要下雨了，我去看看花园里面的蔷薇。”
“可是您的身体……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没关系的，我很快回来。”
“啊，您的伞……”
女仆没能拦住我，我也没有拿伞，很快，所以没关系，只要把探戈她们接到我的房间里就可以了。
外面的风比我想象中要大，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我有些后悔了，外面要比我想象的冷，毕竟现在也只不过是早春，庄园里面的蔷薇是特殊的品种，每年会开花两季，早春与夏末，所以即使今天的暴雨会让不少蔷薇凋零，今年还是有机会看它们再次绽放的。
浓重的乌云让视野变得很差，我用了一些魔力召唤出一点光源围绕着我，就像一只萤火虫一样，这是我现在能够使用的魔法之一。没有天赋的我想要成为传教士还需要更多的努力，但是为了我和妈妈的梦想，我一定要成为传教士，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去做的了。
花园并不远，我将探戈她们藏在了蔷薇拥簇的花圃之中，卡尔叔叔很少会来这里，因为他知道都是我在打理蔷薇园，他对花园并不怎么上心，之前的花园都是园艺师在照看。
“探戈！出来咯！”
我呼唤着探戈，如果是平常的话，她应该会从草丛里钻出来的，不过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出去觅食了吗？
“探戈！你在吗？”
我轻轻扒开草丛，这是隐藏她猫窝的伪装，猫窝是我自己参考书籍上做的，有些捡漏，而且对于她们来说现在会有些挤吧。
“喵！”
血腥气扑鼻而来，眼前的一幕让我过于惊讶，猫窝被破坏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三只猫崽的尸体血肉模糊，而满身是血的探戈正在吃着两只猫崽的尸体。
探戈回过了头，她发现了我，她的眼睛是诡异的红色，过于尖锐和长的牙齿暴露在外面，她满是血的嘴对我张开，这是猫咪应该有的样子吗？
被眼前的情形吓到，我瘫坐在了地上，屁股上传来的冰凉让我清醒了一些，而探戈已经朝我扑了过来。
“神明，庇佑我等！”
金色的圣壁展开，探戈狠狠地撞到了圣壁之上，她愤怒的咆哮着，不断地冲击着圣壁，这不是我认识的探戈，任何的猫咪都不应该会这样，尤其是那血色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探戈，你到底怎么了！”
我维持着圣壁，看着满身是血的探戈，雨滴开始从空中坠落，打在了我的身上。
“没用的，她现在已经被我的血污染了。”
“伊丽莎白？！”
“小可爱，你要怎么做呢？”
伊丽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她走到我的背后，用手臂环绕着我，在我身后抱住了我，感受不到她的体温，她就像是灵体一样半透明。
“卡尔把我的血给了这只可怜的小动物，她承受不住血的力量陷入了狂暴，除了杀死她，你没有其他选择。”
“你说什么？”
“我说，你应该杀了她。你也看到了，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杀了，甚至吃了她们的尸体，她现在已经是魔物了，而且是邪恶的狂暴魔物。”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应该去问你亲爱的卡尔叔叔，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喵！”
圣壁再一次被撞击，甚至出现了裂痕。
“她是血源的开端，如果你放任她不管她会去袭击更多的人，甚至让其他生物也变成这幅模样，想象一下，你那位小骑士想来看看她喜欢的猫咪，结果却被她咬断了脖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那是幻觉吗？灰白的世界之中，我看到了贝莉，她想来看看探戈，可是和我一样她被探戈袭击了，探戈扑到了她的身上咬断了她的脖子，鲜血浸染了地面，蔓延到了我的脚下，潮湿感让我打了个冷战，等我回过神，那不过是脚下的雨水罢了。
“你给我看幻觉？！”
“那真的是我给你看的吗？恭喜你，学会了愤怒。”
“咔嚓……”
圣壁上的裂痕加大，的确，探戈已经有了魔物一般都力量，普通的猫咪怎么可能撞碎圣壁。
“你没得选择。”
“闭嘴！”
圣壁破碎，雨水中华为光点消散，探戈再次向着我扑来，我手中的短剑挥动，锋利的短剑切开了探戈的脖子，血水混杂着雨水溅到了我的脸上与身上。
“真是漂亮，每天看着小骑士的训练，你也学了不少战士的战斗方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你不应该问我，你要去找你亲爱的卡尔叔叔。小可爱，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
伊丽莎白逐渐变得透明，她就那样消失了，我拎起了探戈的尸体，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探戈身上，不过很幸运的是，贝莉还没有发现，探戈也没有伤到贝莉，真是太好了，我露出有些安心的笑容。
“菲娜……”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转过头，那是熟悉的蓝发少女，她打着黑色的雨伞，看着我。
暴雨敲打在我的脸上，我这该死的笑容却无法收敛，看到现在的我她会怎么想？用她送我的短剑杀死了她最喜欢的猫？
她似乎还和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听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周围的蔷薇都失去了颜色，变得灰白，除了雨水不断低落的声音这个世界再没有其他声响了，我看见贝莉的嘴巴在动，可是她在说什么？
“抱歉了，小可爱，你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
“伊丽莎白，你到底做了什么？！”
又是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她又一次出现了，她出现在了贝莉的身边，可是贝莉好像看不到她。
“我什么都没做，就像你也什么都不做一样。你讨厌自己吗？我讨厌自己，我讨厌我的一切，我讨厌我身体里流的血，也讨厌能活到现在的身体，所以我很欣赏你，你也讨厌你自己，你只能靠着这个小骑士来喜欢自己。所以，我想让她也讨厌你，假如全世界都讨厌你，你该怎么做？烧掉你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想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切断了血源，所以你要变成新的血源。相信我，你是我选中的，你是最棒的，如果你追寻真相，就去找卡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我离开这！我要和贝莉解释！”
“那样只会害了她，如果你不希望她被卷进来，你就要独自背负这一切。你应该明白吧，我教会了你渴望，想想你自己吧，如果你只能依靠别人，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蔷薇的颜色变得鲜红，我能听到贝莉的声音，可是一种冰冷感向我袭来，好冷，想要和她解释，可是身体动不了，好冷，眼前被黑暗所笼罩，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
“醒了吗？感觉身体怎么样？”
“卡尔……叔叔？”
“嗯，醒了就好，发生了什么？”
“探戈……卡尔叔叔，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受了点小伤而已。”
“不会是猫的抓伤吧……”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管家和女仆都不在，房间里只有我和卡尔叔叔。
“探戈的尸体，还给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卡尔叔叔对猫过敏的吧，可是你现在的样子，提前吃过药了吧？你早知道我们在偷偷养猫，也应该接触过探戈了。”
“不愧是小侦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一些小实验罢了。我希望你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伊丽莎白……”
“……”
“果然，看那个表情，卡尔叔叔你认识伊丽莎白吧。”
“最初的第一的吸血鬼，伊丽莎白。原来如此，她和你说了很多，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保护贝莉，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请你不要伤害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心，她是我的女儿，我没打算对她做什么，但是我现在的时间并不多了，如果你能够帮助我倒也不错。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用伊丽莎白的神之血，复活一个人。用炼金术，人体炼成，以神之血为媒介，复活我的妻子，贝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