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征 兵
建元十二年三月,西部边境宜兰国来犯……
楚唐全境征兵,雅阁接到兵部下令,学子们,无论学文习武的,凡是年满十三周岁,必须卫国戍边。
一番征兵下来,雅阁所剩求学的学子寥寥无几。
而宋平门下,便只剩下林若男一人。她眼巴巴地看着同窗们,收拾起行囊,准备远征。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十三岁,不过都是些孩子,却要背负国家的利益去到战场上。
罗奇见她失落不已,上前安慰道:“师弟,不必难过。你可要相信我们,必能凯旋而归!你师兄我这四年可不是白混的!”
林若男抬起头灰暗的眼眸望着罗奇,这个比自己只大五岁的孩子,今天就要上战场……
虽说,他的兵法骑射,无一不精进。可不管怎么看,却还是一张孩子的脸庞。一边是保家卫国,一边却是未成年的孩子。这样的情况让林若男的心情十分纠结。
好在罗奇很聪明,学什么都十分的快。特别是地形记忆,自从他俩被野猪追赶之后,罗奇对地形图的学习研究简直是神速,倒背如流那可是一绝。
最让师父宋平对他大加赞赏,津津乐道的却是师父的独门绝学军阵。
仅仅四年时间,罗奇将宋平老将军的兵法军阵骑射学了个极致。不想,罗琦竟成了宋平老将军最得意的门生。
而自己,学的也是不错的,但在这方面跟罗奇还是有差距的。
林若男一向要强,想到这些心中不免有些生气。
罗奇以为是不能跟自己一起并肩作战,林若男才生得闷气。便劝慰道:“师弟何必怄气,这次上不了战场怕什么!等你长大了,将来跟师兄并肩作战!只要我们师兄弟一道,定能杀得敌军片甲不留!”
他一边说,一边乐呵呵地拍着林若男的肩膀安慰着她。这小子从来都是那么自信心爆棚。
他更知道林若男是个要强的小子,虽然个头长得比自己慢,性情却比自己烈多了,不好好哄着,估计自己走了会生很久的闷气呢!
于是他耐着性子哄着林若男道:“师兄比你大那么多,力气也比你大那么多,兵法演阵用起来,当然会自如一些。若等你再长大些,上了战场师兄恐怕不是你的对手呢。我家小若男有多聪明,师兄心里清楚,上战场若是不肉搏,只用兵法,相信师兄并不是你的对手呢!”
林若男看了看眼前的罗奇,自己担心他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回想起四年前他们一起进雅阁的情景。那时的罗奇瘦得跟个竹竿似的,而现在的罗奇身形高大,气质轩昂。完全没有了文弱书生的气质。有的是威风凛凛,逼人心魄的沙场将军的英武形象。
这还没有穿戴上盔甲呢,就已经有了战无不胜少年将军的逼人气势了。
不过,想想他说的这倒是实话,每次兵法考核两人对弈,输的那一个总是罗奇,想到这里,林若男终于笑了。罗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跟着也笑了。
正在这时,远处几位学子。招呼着罗奇和林若男:“师兄们好!罗奇师兄,师父叫我们找你一起去他老人家那儿一趟,他老人家说有话要叮嘱我们。”
罗奇看了看林若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若男,我先去师父那儿一趟,一会儿我到你们寝室去找你,顺便看看师兄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会儿见!”
“嗯,好。”
说完,罗奇跟着那群学子们匆匆离开。
看着离开的师兄弟 ,林若男心中还是有些欢喜的,因为自己和罗奇当年那个不经意的选择,慕名而来的师弟们多了不少,锻炼之后个个高大威猛,但愿可以帮助他们上了战场平安归来。
可她又看了看自己这副小小的身板,就算宋老将军的绝学烂熟于心。却因为身体条件的限制,若上了战场自己会不会还没有反抗,就一命呜呼?
同样都是下了功夫,可先天的身体条件让自己始终没有办法跟男子相较,这让她有苦说不出。
郁闷中,不知不觉回到寝室。
见赵玉早就收拾好行装,坐在屋里等着自己。平日里这个对自己训练比其他人都要严苛,且挑三拣四的大师兄。这一瞬,林若男好像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了。
眼前之人正襟危坐在床边,一脸肃穆,突然间让林若男有万分不舍之感。
虽然自己知道他是王爷,有着尊贵的身份。可一听到敌国来犯,第一个收拾行囊,准备到边关御敌的,正是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师兄。
四年来赵玉对自己一直很严苛,但这人也很细心。知道自己是女子,便背着罗奇教自己游泳,和防身之术,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如此的上心。能感觉得出来,这一切是在为自己打算。
在这个落后的社会,女人若没有点自保能力,如何能在这男人堆里混下去。四年来,自己所学适合女人的防身之术,基本都是赵玉这个师兄所教的。
林若男眼巴巴地望着赵玉。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只好对着赵玉憨憨地傻笑。
赵玉一见,心想这傻丫头这是怎么了?便说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师兄吗?哦,对了。你总说我欠你药钱,现在我连本带利都给你,可好?”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块镂空雕刻的精美玉佩。正面雕着一条五爪纹龙戏珠,背面刻有一只火凤朝阳。此玉胎料稀世罕见,雕刻十分精美,应是出自名家之手,看得出来,价值连城。
见林若男看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赵玉将此玉佩交到了林若男的手中,又道:“ 诺,拿着。不过说好了,这块玉佩不能当,也不能送人,更不能卖。等我打了胜仗归来,领了奖赏,就换回来,知道吗?”
林若男一听,药钱欠了我这么久,意思还要继续欠吗?搞七搞八的,又给我这块玉干什么呢?
她怒斥道:“搞搞清楚,给我的这个玉佩是换药的钱,还是让我给你保管的?说好的药钱呢?”
“我说了,这个玉佩可以换钱用啊!只是只能跟我换钱而已!”赵玉一脸淡然,平静地说完,又去收拾自己的行装去了。
林若男杵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她能不知道这块玉佩是皇家之物吗?自己拿出去当也好,换也罢,若被人告到官府,还不是让自己吃牢饭吗?也罢,看在赵玉要去边关的份上,她不能拆穿,配合他演场戏罢了。
她踌躇着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件白狐狸皮的大氅。递给了赵玉。
“赵玉哥哥。这个你带上吧!外面风餐露宿的,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应该是当初我二哥哥留下的吧,我看着这狐狸皮挺好的,我也用不了,要不送给你去边关,还可以挡挡风寒吧!”
赵玉瞅了瞅大氅,嘴唇微微一勾,说道:“怎么,想贿赂我吗?”
到现在,林若男都还不知道。这件大氅是赵玉的。当时一时情急,为把她救起来不受冻,就用这件大氅把她包裹了起来,后来想拿回来时,看林若男十分喜欢,赵玉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你好好留着吧,说不定哪天还有用处呢?”赵玉一副不稀罕的样子说着。
林若男嘟着嘴,“ 哦!”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这人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好心真是当了驴肝肺了!不要就算了!
林若男正气鼓鼓的,罗奇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师兄,咱们何时出发?”
罗奇一脸笑意,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一点儿没有出征前的担心和恐惧感。
赵玉见罗奇进来得十分不是时候,便冷冷地答道:“过一会儿就出发。你和小师弟们在雅阁门外等我吧,我单独有几句话要交代一下若男。一会儿去那里跟你们会合!”
“好!若男,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凯旋归来!”说完,罗奇拍了拍林若男的肩膀,便昂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