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暗藏的势力
暮色已深，林若男和赵玉这才回到雅阁。这一夜，被惊吓过度的林若男，显得十分疲惫，回到寝室倒头就睡。
而此时的赵玉一直忍着伤痛，将林若男安置妥当后，才简单地处置了一下肩膀上马蹄的踢伤。
待一切归于平静，他悄悄地出了门。
他警惕地向周围扫视了一眼，没有发现有可疑之人，这才纵身一跃腾上了屋顶。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等雅阁的学子们都已睡下，才绕道飞向望月湖边的竹林。
那里，早有一个人影等候多时了。
此人正是顾城。陆家的家臣，赵玉外公陆承恩的关门弟子，武功深不可测。
顾城本是孤儿，五岁时被陆承恩收养，赵玉的母亲陆明凤对他像亲弟弟一般爱护照顾，因此顾城对陆明凤的感情极深。
自从陆鸣凤出事之后，他悲愤交加，便请求陆承恩来到赵玉身边，一直默默地暗中保护着赵玉。
这几日，当年明月阁之事，有了新的线索，为了查明当年失火的来龙去脉，顾城去了一趟京城，今晚子时正是他回来复命的日子。
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直到赵玉前来……
身轻如燕的赵玉，停在竹尖之上观察了一阵竹林，见周围并无可疑之人，这才跳下地面，与顾城相见。
见到赵玉，顾城赶紧行礼。
“参见王爷。”
“嗯。顾叔叔，打听的事情如何了？”赵玉难得的对一个人这么温柔的问话。
顾城却有些迟疑，怯怯地看了赵玉一眼。
说道：“王爷，您还是叫小人顾城吧，毕竟你我主仆有别……”
说完他又弓腰行礼道：“小人有辱使命，未曾查到……不过，阴差阳错，打听到另一件事情，也是关于王爷的。”
赵玉倒也不甚在意，他知道新月阁大火这件事，已经尘封多年，没那么简单。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弄清楚的。
况且当年知情之人，不是被杀，就是不知下落。凡事都得抽丝剥茧慢慢查起。
赵玉觉得自己年纪尚小，有的是耐心。只要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证据，总会查清那场火的真相。
不过听到顾城另外还有收获，他心中还是欣喜的，气定神闲问道：“哦？另一件什么事？”
顾城恭敬答道：“此事关系钦天监！当年王爷被迫被皇上送出京城时，据说就是因为钦天监夜观天象的结果！”
一听钦天监，赵玉来了兴趣，竟然自己被送出城，居然跟钦天监还扯上了关系。问道：“什么结果？”
顾城有些犹豫，毕竟关系皇家血脉，他吞吞吐吐道：“这……小人只探得只字片语，事关国运，小的不敢拼凑。”
赵玉坦然道：“这里只你我二人，顾叔叔悄悄说与我听，无妨。”
顾城上前，附在赵玉耳边轻声低语一阵。
随着细节深入，赵玉半眯着地眼眸微微睁大，凝云之色，渐渐释然。好似心中多年谜团解开大半。
顾城言毕，恭敬退后。静静等待赵玉接下来的指示。
而赵玉听了顾城所言，犹如一道惊雷霹雳。在他心上绞割。此时此刻，居然已不知用何种语言形容自己的心境了。
当初自己为何会背着所有人，悄悄地送出京城，又来到雅阁？那林素素又为何也会留在了随安郡，随后也送到了雅阁？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这背后，皇上到底是何用意？他在防着什么人呢？又为何要如此倚重林甫益，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帝师吗？原因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加复杂。
从今天自己中毒的事情，不难看出。雅阁中也是派系林立，势力之多，之大，已经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
在这里，单凭林甫益一个前丞相。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广纳贤才，招揽门生。还不怕朝中之人，说他结党营私，已经是很蹊跷的事了。
他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人？真的只有父皇撑腰吗？总感觉有说不上来的皇权势力在作祟，这股势力却不是来自父皇的。
如果是父皇，每年的科举考试岂不是就成了摆设？
他细细想来，雅阁中的这一股隐藏势力应该是针对自己的。而且似乎与自己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父皇难道是想利用雅阁中的这股力量，去平衡朝堂之上各大家族的势力？他真实的想法，作为儿子却并不能窥探其中一二。
看来，明面上的雅阁是所学堂，却是多方势力的竞技场。在此角逐和培养着各自未来的朝堂势力。显而易见，为了以后立储占得先机，个股事例都提前将手伸到了学堂。
赵玉不禁感慨，父皇尚值壮年，争储大战却早已开始。
可是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失势的皇子，为何那些人还是誓不罢休，非要加害自己？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想想，现在的自己。就算羽翼尚未丰满，为了自保，就必须跳脱雅阁这个圈子，培养自己的势力。必须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做更大的布局。
至于争储君，他倒是没有那个兴趣。但是也不能让人当成鱼肉，任人宰割。他暗自盘算着，现在起，要建立一支自己的暗卫组织，以应对当前的局势。
他不动声色又淡淡地问道：“还打听到什么？”
顾城回答道：“公子墨，戍边了。”
“哦？”
这个人，他提起了兴趣。现在去边城守边，倒是个手握军权的好时机。
若是父皇派去的，看来定是倚重禄皇叔，制衡周皇后和她身后的周氏家族的利剑。
想到这儿他又问道：“皇上派他去的？”
“他自己主动请命，去了西关城要塞。此事禄王爷应该背后动了不少手脚。现在朝堂上能与周丞相并驾齐驱的正是王爷。”
一听这话，赵玉心中深沉，他是略有耳闻的。朝中势力，文官以皇后的娘家周相为首，武将则是王爷为武，而自己的父皇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也是绞尽脑汁。
这禄王叔与元帝同岁，是先帝的楚美人所出，是个精明干练的。只是当年禄王叔生母的地位低下，不太受先皇待见。还好他从小与元帝的关系甚好，原地胜位，一直比较倚重禄王叔。而这公子墨，正是赵玉的堂兄，比他大了四岁，也是一个有智慧谋略的，更胜其父一筹。
赵玉小时候这父子二人见过几面，对二人的才干略有耳闻。不过，因为当年的那一场火，很小就离开了皇宫。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二人。现在这父子二人是何秉性。赵玉是不清楚的。
不过能被精明的父皇重用。看来父子二人还是很有些手段的。
赵玉意味深长地说道：“公子墨，禄王叔家的二公子，自然是要多照抚的。你多派人手跟去西关城盯紧了。另外此前叫顾叔叔组建的鹰捕如何了？”
“嗯，小的回去马上派人去西关城。鹰捕的人员选拔已经完成，现在都交给了老主公，他说要亲自训练，等王爷回京城后便可全数交给王爷调遣！”
赵玉平静，接着道：“之前的事，继续暗中查访，有消息及时回话！外公……还有什么交代吗？”
顾城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包，恭敬奉上，说道：“老主公，让我把这个给您。他说他知道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来找过你几次，让您不必理会。要您照顾好自己。”
赵玉接了过来，眼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思念。他双手将锦包放在胸前抚摸后，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本兵书，和一盒伤药。
顾城接着又说道：“老主公说您身子不好，朝中之事不用操心。养好身子，他已为您打点好一切，就等您返京的那一天。”
赵玉点了点头，眼中几分复杂神色，说道：“回去告诉外公，我一切都好。何时返京我会看着办！叫他自己保重，告诉他老人家，孙儿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人欺负的，让他放心！”
说罢，他挥了挥手，让顾城俯首耳语了几句，便遣离去，自己也很快回了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