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袅
【魔弹雨】！
迅速警戒起来的雅妮丝随手一挥，头顶上空瞬间闪耀起金光，那是密密麻麻排布着的数不清的魔弹。
附近的普通人看到雅妮丝这一举动，纷纷好奇地驻足观看。
“都快走！别在这儿愣着！那家伙……是敌人！”
雅妮丝朝人群大喊道。
虽然人们眼中还有些疑惑，但藉于雅妮丝平时的威望，外加现在看起来十分认真的态度，还是选择了纷纷闹闹地散去离开。
“你不是我的学生……你到底是谁！”
雅妮丝向“艾蒂琳”质问道。
“呵呵呵……”
“艾蒂琳”轻笑着，然后猛地一仰头，一团紫雾从她口中喷涌出来，汇聚向一旁，逐渐化作一个人形。
“被人问到问题时……记得是必须要回答才行么？我叫袅，隶属于黑色史书的……抱歉，我不太清楚怎么定义自己。”
汇聚出的人形，看起来竟是名一袭黑衣，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女，这打扮让托尔莫名想到了全身黑色铠甲的海涅。
“袅……是个女孩子？我一直以为是个老爷爷什么的。”
缇娜吃惊道。
“之前目击到她时，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雾影，也没有听到过她在黑色史书中活跃的消息，关于对方的情报太少了。”
雅妮丝说道。
终于，最后一丝紫雾也汇聚到少女身上，而艾蒂琳的身体，则像断线的木偶一般瘫倒下去。
“这……难道是占据了艾蒂琳的身体？”
托尔说。
“小艾！”
苏立马朝艾蒂琳跑过去，托尔试图阻止，但没赶上。
不过，袅似乎并不打算阻拦靠近艾蒂琳的苏，只是站在一旁侧视着。
是自恃拥有绝对的实力差距吗，还是……
托尔一边警戒着袅一边思考着。
“太好了！还活着……”
抱起艾蒂琳检查的苏松了一口气。
“本还想着怎么解决把学院变成这样的元凶，你倒是送上门来了，来得正好！”雅妮丝大喊，“苏！带着艾蒂琳离开那儿！”
得到命令的苏，抱起艾蒂琳发动特性，两人一齐浮空向一边飞去。
几乎是同时，魔弹朝着袅全数发射出去。
“毁灭吧，堕英雄！”
雅妮丝大喊。
魔弹全数命中袅，发出的爆鸣盖过了雅妮丝的喊声，轰击整整持续了一分多钟，魔弹才全部发射完毕。
此时，袅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个大坑，坑中已经没了袅的身影，只有几丝几缕飘荡着的紫雾。
“好厉害……这就是，‘魔弹的英雄’……”
托尔不禁发出感叹。
“袅……已经被消灭了吗？”
缇娜问。
“不知道，我并没有感知这方面的力量。”雅妮丝摇摇头，“有些不放心，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向学院长确认——”
“有一点需要更正一下，我并不是堕英雄。”
雅妮丝话还没说完，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就又传来了袅的声音。
“什么！”
雅妮丝警惕地回过头。
只见那些紫色雾气再次渐渐汇集，没经过多久，便又汇聚出人形。
黑衣少女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家伙……是不死之身吗？”
虽然之前也见过不少难以消灭的堕英雄，但眼前的这个，给托尔的印象完全不同，那是真正意义的，杀不死。
难道是，魔兽？但就算是和各种强大魔兽融为一体的代达罗斯，也不具备这种程度的再生能力。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雅妮丝皱眉。
“对提问必须回答……但是该怎么说明呢……”袅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嗯，我不是堕英雄，准确地说连人类也不是，如果要用你们理解的词语来解释的话，没错，我是……终焉兵。”
“什么？”
托尔感觉自己像是听错了。
“虽然我看上去是这副姿态，也具备智能和语言……也就是沟通能力，但我和你们战斗过的那些终焉兵属于同一种东西。”
袅自顾自地说明着。
这么一说，那些紫雾扩散翻腾时的姿态，确实有点像产生终焉兵的那种黑雾。
“那还真是感谢你亲切的说明了。”
托尔拔剑冲过去，一剑朝着袅砍去。
袅完全没有要闪躲或是格挡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不动，托尔的剑毫无阻拦的，轻易斩断了袅的脖子。
但还没等人头落地，紫雾便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托尔立马捂住口鼻后退。
紫雾迅速往袅断开的脖子上汇集，转眼间便将头和身体重新连接起来。
果然攻击完全没用吗……
托尔想着。
“你……”袅的目光，突然锁定向托尔，“是克里斯大人的后裔，克里斯·托尔吧？”
“你是说海涅？是又怎么样？”
托尔问。
“与我们缔结契约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海涅，只有克里斯。”袅摇摇头，“既然是那位大人的后裔，那一定已经见过父亲大人了吧？”
“哈？”
托尔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与父亲大人，以及克里斯大人立下的赌局，证明人类的价值……进展如何？有赢的自信吗？”
袅接着问。
“你到底在说……人类的价值……难道！你口中的‘父亲大人’是指，‘吞噬巡星之龙’？”
托尔猛然醒悟道。
“是的，我们的伟大之父不会是别人。托尔，进展如何？”
袅固执地问。
“别叫我叫得那么亲密，我们很熟吗？”
托尔口中回着话，脑海里却在寻找着击败对方的办法。
“克里斯·托尔，进展如何？”
袅却突然露出像是心灵受了伤一样的表情，再次发问，声音也小了一些，让托尔有些哭笑不得。
“那不管你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托尔朝站在袅身后的索菲娅递去一个眼神。
【爱丽丝之梦】。
一瞬间，索菲娅张开了领域，将袅以及众人拉进了领域中。
袅对索菲娅这一行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倒是对托尔的言语有所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克里斯·托尔不是人类？”
那是什么逻辑啊？托尔在心中吐槽。
“那我倒要问你，是人类就要好好回答对方的每一个问题了么？”
托尔问。
“我觉得是的，克里斯大人告诉我，人类就会这么做。”
“那你最好还是换个启蒙老师比较好！”
【疯帽子】。
随着托尔的话语出口，转变人格为后的爱丽丝呼唤出巨大人偶，挥动巨掌朝袅砸下，袅一瞬间就被拍个粉碎，但下一秒，紫雾顺着疯帽子的指缝向上流出，重新汇聚成人形。
袅似乎并不在意自己遭受的攻击，一脸平静地站在疯帽子手背上。
“你刚才提到赌局对吧？我确实和你的那什么父亲大人做过约定，但为什么会出现海涅的名字？”
既然对方是有问必答型的话，那就多套出一点情报，反正攻击也不奏效。托尔想着。
“这一开始就是克里斯·托尔和克里斯大人的赌局，父亲大人只是庄家，如果能证明这个世代的人类还有存活价值，那就是克里斯·托尔赢，反之是克里斯大人赢，无论是哪边获胜，父亲大人都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袅说道。
“愿望吗……反正那家伙也只会希望人类毁灭吧。那你呢？为什么要在这里伤害玛拉凯特的居民？是海涅的命令？”
托尔接着问。
“克里斯大人让我在这里，完成自己的愿望。”
袅说。
“你的愿望？”听到这里，托尔剑锋一转，立马朝袅挥剑而去，“你的愿望就是伤害他人取乐吗！”
果然这家伙，是人类的敌人！
【荆棘之王】！
【救世之冕的——英雄斩】！
飞速逼近的绿色剑光，将袅整个身体都撕裂，但扩散开来的紫色毒雾，还是一如往故地汇集起来。
因为刚才的进攻，不小心吸入了些许毒雾，麻痹感瞬间爬满全身，托尔依剑单膝跪地。
“爱丽丝！再接着攻击！”
托尔朝爱丽丝喊道。
“我才不要白白浪费体力。一看不就知道了，普通的攻击对她是没有用的。”
爱丽丝脑袋一扭拒绝道。
“我的愿望，仅仅是想和人类相处共存而已啊……”
袅低声说。
“开什么玩笑！做出这种事来，伤害了那么多人，还说要和人类共处，谁信你啊！”
托尔强忍着毒素在体内逐渐转变成的恶心与痛楚喊道。
“真困扰呢，因为赌局，不可以杀死克里斯·托尔，但选择战斗的话，一定会不小心杀死克里斯·托尔……”袅托着下巴自语起来，“果然还是撤退吧，反正伪装也被识破了，‘密林的英雄’也有些难对付。”
“那边的黑发女孩，能不能请你解除领域？出不去我会很困扰的。”
袅看向爱丽丝问。
“别解开，爱丽丝！决不能放跑那家伙！”
托尔朝爱丽丝大喊。
“没办法了。”
袅一挥手，大量紫雾从她衣袖中涌出，迅速包围了苏和艾蒂琳。
“请解除领域，不然我就只好杀死她们了。”
袅一脸平静地说道。
“你这家伙……”
托尔愤怒地瞪向袅，但袅完全没有向这边看一眼。
爱丽丝一言不发，与袅对视着。
数秒之后，爱丽丝闭上双眼，打了个响指。
瞬间，领域解除，几乎是同时，袅化作一团紫雾，消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