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一顶绿帽
“啊？”
坐回板凳的楚辞霍地又蹦了起来，眼神四分惊讶三分不解二分恐惧和一分疑惑。
楚辞：“甄慎言在尚书府？他还让你活到了现在？”
“你当我傻的吗？他自然没有发现我。”沈莯随意翘起二郎腿，左手自然轻松地拿着折扇扇柄，右手拨弄着桌上的茶盖。
楚辞感觉没那么简单，眉头轻皱：“那他身边的高手呢？”
“他来尚书府是为了寻求刺激，而且尚书府很安全，所以应该是没带，或者留在了府外，不然我也随兰倩去了。”
楚辞意会点点头，低眸瞧了眼板凳，干脆不坐回去，免得待会儿又不由自主地吓得蹦起来。
她双臂撑在桌面，倾身俯视沈莯：“刺激？什么刺激？”
沈莯抬眼斜睨她，脸颊不自觉有点发麻，严肃地撇开视线：“你挡着我的光了。”
！ ！ ！
“就你矫情。”
楚辞翻了个白眼，直起上半身，双臂抱胸垂眸盯着他。
待楚辞投下的阴影离开，沈莯想要的光又回来，他才展开细说道：“我说过，我回尚书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证实内心猜测，希望能尽快确定甄慎言在尚书府的内鬼是谁
我仔细想了想，那天下午聊天的就只有我、你还有兰倩和她的贴身丫鬟”
楚辞伸出一根食指，自以为明了道：“所以，你去找了兰倩？然后发现她被甄慎言杀人灭口？”
她点着头，自我感觉这猜测很符合逻辑。
“你能听我说完吗？”沈莯不爽地瞪着她，“人不聪明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聪明。”
“”猜错了？
“行行行，你继续。”楚辞表面谄媚，内心mmp地笑道。
“如果说尚书府里有内鬼，那兰倩作为甄臻的贴身丫鬟，自然首当其冲，但我没那么傻。”沈莯无意中瞄了楚辞一眼，似乎在暗示她傻。
楚辞：“”
沈莯接着道：“兰倩就是个恋爱脑傻白甜，重点是「傻」，她要是内鬼，聊天时我能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显然，她身边那丫鬟都比她适合当细作。”
“可那丫鬟是你们尚书府本来的人啊”
楚辞刚说出困惑，立马就想通了。
而沈莯则无缝插接地反问：“沐月轩的内鬼不也是尚书府的人吗？”
虽然两者性质不同，但楚辞已经想到了关键之处，所以闭口没有再问，只静静等待沈莯的后话。
沈莯：“沐月轩的内鬼对秦姨娘负责，而秦姨娘本来就不满意兰倩，那伺候兰倩的丫鬟想必也是秦姨娘的人，综上，我的头号怀疑对象就是秦姨娘。”
楚辞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颔首，这点也是她刚才想到的地方。
“沐浴焚香用过晚饭后，我就故意散步去了经纬阁，”沈莯右手端起茶盏喝了小口，左手转了转收拢的折扇，“刚好我那便宜老爹今晚不在家，听说是因为明天休沐，所以和几位同僚到郊外别苑喝酒侃大天去了。”
楚辞：“然后呢？”
沈莯：“我套上黑色斗篷，小心避开经纬阁的下人，偷偷潜进去”
楚辞：“你鬼鬼祟祟准备怎么确认猜测？”
沈莯：“只要能接触到秦姨娘，我自然有办法套话确认，比如给她下药，趁她神志不清透露秘密，或者搬出宁王吓唬她，或者直接用她的软肋宝贝儿子做文章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真带了药，结果没用上
我小心找了很久，经纬阁少见地没人，氛围很安静，我在后面的小花园看见了秦姨娘，以及甄慎言，还有兰倩。”
楚辞知道事情马上就到高潮部分了，不自觉地屏息敛神。
“我猜测应该是秦姨娘给我那便宜老爹送了顶绿帽，两人你侬我侬时恰好被兰倩撞到了，不知道兰倩为什么会出现在哪儿，可能是散步从花园侧门进来的吧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见甄慎言将怀有身孕的兰倩溺死在了池塘里，而一旁的秦姨娘目光冷冷地看着，等经纬阁的下人，应该是秦姨娘的心腹们，将兰倩的尸体抬走后，他们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在假山旁的地毯上”
沈莯清了清嗓子，抬手「啪啪啪」三下，楚辞秒懂。
“兰倩的事，目前尚书府怎么处理的？沈清禾什么态度？”楚辞追问。
好歹死的是他媳妇儿和娃，虽然凶手之一算他妈，但他应该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沈莯猜到她所想，唇角牵起一丝冷笑，针对的是沈清禾：“尚书府说辞是兰倩意外掉入池塘溺水，兰倩的贴身丫鬟也「失踪」了，所以没人证明
便宜老爹昨天上午回来后觉得蹊跷，匆忙进宫将此事报给了圣上要求彻查，圣上格外重视，命刑部联合御史台按察司调查此案。”
楚辞又坐下，兀自倒了杯茶，她想后面应该没有值得她蹦起来的事情了，虽然兰倩之死受重视是好事，但她还是想问：“为什么？”
“我那便宜老爹是便宜，但不是蠢，兰倩好歹有「甄宰义女」的身份，又和甄臻情同姐妹，人家好歹是他儿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怎么也得义愤填膺地表现表现，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就有待商榷了。”
沈莯思忖着分析道。
楚辞：“也对，沈清禾还是皇城禁军统领，又刚成婚不久，这事儿的确得重视，那他现在怎样了？”
“看着挺伤心，”沈莯点点头，脸色微沉，他稍微顿了顿继续道，“但心里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
楚辞眉间挤了挤，敏锐道：“你好像又知道了什么？”
“回到我最初的猜测，”沈莯拉回思绪道，“甄慎言的人能这么快带走我俩，那秦姨娘无疑是他的人，沐月轩下人和兰倩丫鬟可能都向秦姨娘报告了我们的情况，但其实仅凭下人的话，秦姨娘不会那么着急告诉甄慎言，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也知道那蝴蝶是胎记”
楚辞忽然融会贯通：“因为秦姨娘也见到过甄慎言身上有类似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