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霍裴篇4
初一四岁那年, 父亲说让他去小风叔叔的婚礼上当花童。
初一歪歪头：“父亲，什么是花童呀？”
小孩子总是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好奇。不过霍朝对小孩很有耐心，他想了想, 把小孩抱起来，放缓了语气跟他解释,
“花童就是婚礼上的小天使啊, 给结婚的新人送去最美好的祝福。”
“哇~那岂不是很重要？”
初一忽然觉得自己的小肩膀忽然就沉甸甸的了, 他的表情兴奋过后，逐步变得严肃起来,
“那父亲你快给我仔细讲讲，到时候小天使要做什么？我得提前练练。”
“噗。”
看着小孩过分认真的包子脸, 霍朝没忍住笑出声。其实花童也就是去当个可可爱爱的吉祥物, 送送戒指什么的。不过作为一位靠谱的父亲，霍朝最终还是没有打击初一的积极性, 而是拿出了当元帅大人的气势，把这件最简单的小事讲成了最不可假手于人的重要任务。
霍朝按住儿子稚嫩的肩膀，以一种绝对严肃的表情盯着他,
“初一，小风叔叔这次婚礼能不能收到天使的祝福，这次就看你了。”
“好的！”
初一的小脸严肃极了, 甚至跟霍朝行了一个不太标准但是很认真的军礼。
“裴初一保证完成任务！”
做事认真这一点，小初一像极了裴长云，虽然年纪尚且稚嫩, 但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即便再不怎么重要, 他都会认认真真地完成到最好。
“好的！”
霍朝忍住笑, 他拍拍小孩的肩, 依旧严肃地回复道，
“父亲相信你一定可以！”
“嗯！”
初一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扭头跑了。霍朝愣了一下，追问，
“初一去哪儿？”
“去给小风叔叔打通讯，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毕竟是小风叔叔的婚礼，初一觉得还是问问本人比较好。霍朝一怔，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摇头。
“真像”
“像什么？”
裴长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霍朝没回头，只是笑着说，
“——像你。”
当年裴长云头一次给他当执政官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个时候联盟的军队体系还很老旧，执政官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文职，一般也就是收发一下无足轻重的文件什么的。但是裴长云依旧事无巨细地做到了最好。
后来，从小事到大事，最后直至掌管整个军团所有的内部事项，裴长云凭接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赢得了不输于霍朝的威望和士兵的尊重。
霍朝起身，回头看向裴长云，
“我一直都觉得基因虽然决定了起跑线，但人一生的路，总是自己走出来的。或许初一的天赋不及他人，但是光是做事认真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许多人了。”
裴长云怔忪了一瞬，随即笑着点头，
“嗯。”
自从初一出生的那一刻起，其实他就已经不强求初一拥有怎样惊世的天赋了，就像霍朝说的那样，小孩子只要健康快乐长大就可以。只是做父母的，听见夸奖小孩的话比听见夸自己的话还要开心。
另一边，霍闲风收到了初一的通讯。
“小风叔叔~”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嗓音从另一边传过来的时候，总是让人心软。做过父亲的霍闲风也一样，他潜意识放缓了嗓音，轻声回应他，
“嗯？”
“父亲说让我做你婚礼的花童，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有，你来就可以了。”
霍闲风对小孩子没什么要求，不过听见那边略略失望的一声“喔”，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嗯，不过最好要有精神些，再准备几句祝福语。”
“好！我记一下，保证不会出错。”
初一顿时兴奋起来了，他拿着笔，一个拼音一个拼音地记。霍闲风能够听见小孩在那边沙沙记录的声音。其实这也就是一件小事，但是被小孩这样认真对待，霍闲风想了想，似是不经意开口道，
“如果这次花童做的好的话，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愿望。”
“诶？”
初一怔了一瞬，立刻在床上跳起来，
“那我”
“先别急着许，等你做好再说吧。”
王无情地打断了小孩的兴奋许愿，但初一倒是不觉得失落，反而郑重其事点头。
“好！”
本来霍闲风也只当时哄哄小孩的，毕竟一个花童的确没有太多事情可做，即便搞砸了大家也不会对一个四岁的小孩计较什么，甚至也只会夸一句可爱就是傻乎乎的。
然而婚礼当天的时候，霍闲风没想到裴初一这个花童做得却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称得上是一句用心又出色。
——初一专门去学了虫语。
他自己挑选了各种漂亮的花枝，亲手做了送戒指的小篮子，他还专门让悯悯小姑姑给点了个眉心红痣，说是这样更精神。最后，跟虫族的祭司爷爷学会了祝福的长诗。虫族社会比起人类在某些方面的确算得上是古
老，他们保留了一些祭祀的习惯。
虫语很难，又得背诗。但初一记性虽然好，但年纪还是太小了，不过认认真真准备了一个月，最后在婚礼上顺顺利利地背下来了。这一行为几乎让所有参加婚礼的高等虫族都记住了这个人类小花童。
[那是人类皇帝的孩子吗？]
[对，是人类的王储，真优秀啊，而且那个花篮编的真好看。]
[这么小就会背祭祀长诗了，站在王的面前竟然都不怯场的，日后应该会是个强者。]
[]
虫族没有性别歧视，他们对人类的abo性别也不感冒，当他们开始认知其他个体的时候，通常只会看对方做了什么，能做什么。
很显然，裴初一值得王储的称号。
霍朝是能听得懂虫语的。于是小孩被夸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这个当父亲的，当天走哪儿都臭屁得很，恨不得骄傲到尾巴都翘到天上去。
这次霍闲风难得没刺他两句，不过也认真履行了承诺，
“初一，想要什么？”
小男孩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愿望还没想好，小风叔叔，我可以存着吗？”
“可以。”
但霍闲风给这个愿望加了一个期限，
“但是只存储到你成年那天，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没想好，那这个愿望就要过期了。”
“诶？”
裴初一愣愣抬头，似是有些不懂。
“嗯，这个世界上很多机会都只有一次，错过了很可能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霍闲风揉揉小孩的头，
“所以，认真斟酌，花时间准备一切，确保万无一失是对的，但是不能把斟酌变成犹豫，变成踌躇不前。”
“”
初一歪歪头，思索片刻，然后郑重其事点点头。
“好的小风叔叔，我记住了。”
“嗯。”
霍闲风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而当对象是一个聪明的幼崽的时候，那么这份交流就更让王愉悦了。
“小风叔叔，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再有个弟弟吗？”
初一抱着霍闲风的尾巴，眼睛亮亮地盯着他，似乎满是期待，
“”
这个问题让王沉默了，
“这个，你该去问你父亲和你爸爸。”
“噢~”
初一顿了顿，又抱着霍闲风的尾巴甩来甩去撒娇，
“那你们什么时候有呀？听说虫族的宝宝都是蛋生，我好想看。”
霍闲风轻咳一声，最后还是说，
“快了。”
初一：“！！！”
事实证明，王说话总是算数的。
没过小半年，初一就收到了他即将有个弟弟的好消息。因为他爸爸怀孕了，然后接着又过了半年多，江瓷也跟着怀孕了。
但这次不仅仅是初一高兴，最高兴的应该是霍朝。
第一当然是他又当爸爸了，第二当然是他第二个儿子比霍闲风的儿子先出生。某种意义上，他又赢了。
“小风，小风，这下舟舟有两个哥哥诶~”
“”
表面上这家伙是在说小孩哥哥弟弟的事情，但实际上臭屁的语气和炫耀之心，简直明晃晃得不能再明显了。
霍闲风沉默三秒，然后把霍朝拖到训练场。当晚，霍朝倒抽冷气，但还是乐呵呵地回家了。毕竟是当父亲的人，霍闲风多少给笨蛋朋友留了点面子，没有打脸。
初一的弟弟跟着父亲姓，叫霍亭瞳。几乎是霍朝的复刻，s级的alpha，精力旺盛，健康得像只小牛犊，可比初一小时候闹腾多了。
初一每天就多了个新爱好，比如给弟弟念书听。初一喜欢读书，天南海北，各种各样的杂书，甚至他还借了很多虫星的书回来看。他喜欢了解这个偌大的世界，看很多很多新奇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同时作为兄长，初一当然要把这份快乐分享给弟弟听。他天天都给小瞳念，还认认真真教说话，教发音。小瞳原本很闹腾，精力旺盛，但是看见哥哥就很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让初一作为兄长的成就感非常高，
“弟弟好乖，一听书就睡得香香的。”
“”
同样不爱看书的霍朝沉默了，但他其实真的很想告诉初一：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小瞳只是把这当催眠曲了？
裴长云看得乐，也没阻止初一当哥哥的热情。自从当时开始怀初一的时候，裴长云就在有意精简改革帝国内部的政治体系，因此现在所有的事情并不都需要他亲自过目，所以每天留给孩子的时间也有很多。
“不过，书上记录的事情也不是全都正确，或者是当时写的时候是正确的，是真的，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有所变化，初一还是得出去看看才行。”
裴长云教小孩很有一套，
“而且小瞳现在太小了，可能听不懂，初一要不要和弟弟玩儿一些其他的游戏呢？”
“嗯好！”
初一点
点头，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
于是小瞳总算摆脱了天天听书睡觉的日子，他更喜欢跟哥哥一起玩儿球，或者其他别的什么玩具。
另一边，霍闲风和江瓷二次当爹，于是总算没有闹出当初那些各种乌龙，至少名字都是现成的。蛋崽从孕育，出生，到破壳一切都很顺利。
因为虫族的孕育期太长了，因此霍亭瞳快两岁的时候，蛋崽才刚刚过孵化期。于是想要看弟弟破壳的两个哥哥干脆搬到了江家这边来住，守着这个最小的弟弟破壳。
霍朝也经常来蹲，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虫族幼崽到底是怎么破壳的呢。
他小时候头次见到霍闲风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幼崽状态了，奶凶奶凶的，天天都把杀了人类，把人类在宇宙中除名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刚认识的时候，还天天用王族威压把霍朝吓哭，总而言之半点小孩可爱的模样都没有
但是霍朝听阿瓷说蛋崽跟霍闲风几乎一模一样，于是元帅大人可坐不住了，他得看看加入没有被教会抓走的霍闲风，会是个怎么个可可爱爱的样子。
于是这一次，蛋崽的破壳过程又一次遭到了所有人的围观，那个圆桌子都快挤不下了。
霍朝腿上抱着初一，脖子上骑着亭瞳，父子三人的表情完美同步。霍闲风原本是盯着蛋崽的，但是盯着盯着就忍不住被霍朝那副蠢样子吸引走目光。甚至霍闲风觉得，跟霍朝呆久了之后，连带着聪明些的初一好像都被他的笨蛋父亲给影响了，最近也有点憨憨的。
被放在桌子中间的蛋崽有点害羞。
他小心翼翼顶起头上的蛋壳，先飞快地往外面瞄一眼，然后坐在蛋壳里开始啃，细细地把蛋壳吃掉。然后摇摇晃晃走过去得到父亲的认同，最后哒哒哒地钻到阿瓷爸爸的怀里面躲起来，只露出一团软趴趴的银毛。
过了几秒，崽崽忍不住好奇，又小心翼翼探头出来偷偷看大家。但是刚一冒头，就被阿瓷爸爸亲了一口。
“啾~”
“咿呀——”
刚破壳的小王储顿时发出了害羞又快乐的嘤嘤，然后又迅速地缩回去了。
围观全程的霍朝呆滞原地。
他看了看江瓷怀里的蛋崽，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霍闲风，仿佛正在经历一场世界剧变。
原原来小时候的小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另一边，霍闲风注意到了霍朝震惊到呆滞的表情，他有点诧异，虽然虫族的孕育方式跟人类大相径庭，但是他觉得霍朝也不应该惊呆成这个样子。
王眯了眯眼，这家伙应该是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这时候霍闲风也没有心情去管霍朝。等了这么久，终于再次看见蛋崽破壳的王，现在心情很好。
小孩子多了，皇宫和江家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
五年后，初一十二岁，霍亭瞳七岁，至于舟舟，五岁。
只是因为虫族缓慢的幼生期，舟舟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小小一只，于是就成为了两个哥哥的重点照顾对象。
而这个年纪，也意味着三小只都得开始上学了。初一倒是觉得快乐，他喜欢学习，喜欢了解这个世界的过程。但是小瞳和舟舟都很痛苦。
小瞳像极了霍朝，就对打架机甲什么的感兴趣，舟舟就更不用说了，他完美继承了虫族慕强的特点，一天不打一架就浑身难受。
于是乎，初一作为年纪最大的兄长，从一开始两个弟弟又打起来的惊慌失措，到后面已经可以淡定地围观，点评，录像，并最后帮着两个小家伙做战斗分析。
有时候双方幼稚的父亲大人也会加入战场，但是不会出手，就在旁边指点，
霍朝很激动，在旁边“哇呀呀”地各种比划，
“小瞳，小瞳左勾拳！”
霍亭瞳一击左勾拳把蛋崽怼了个踉跄，霍闲风瞥一眼，也开始给崽子当后备外挂。不过王的逼格还是在的，他没有像霍朝那样各种夸张的比划，只是双手环胸站在蛋崽身后，声音淡淡地发号施令。
“攻下盘，他不稳。”
于是下一秒，小小只的王储迅速听从父亲大人的指挥，横脚一绊，把霍亭瞳勾了个四叉八仰。
“啊！”
霍朝跟着喊了一声，不过倒也没太担心，而是立刻鼓励小儿子站起来。
“没事没事，小瞳站起来，我们继续！快，要有一点当哥哥的坚强！”
大概是这句当哥哥的坚强吧霍亭瞳刺激到了，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单手擦了擦唇角并不存在的血，就像是战损的热血漫主人公一样，眼神坚毅道，
“再来——！”
霍闲风：“”
总感觉霍朝带小孩的画风很诡异。
alpha从小皮糙肉厚，虫族的幼崽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两个又都是小豆丁，还没长起来，打几下根本不痛，反而越玩儿越起劲。
初一在中间当裁判做记录，只是他越看越觉得这不太像是两个弟弟的游戏，倒像是他爸爸和小风叔叔借着两只小孩在打网游似的。
“咦？”
初一挠挠头。
他怎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错觉吧
嗯，一定是错觉。他父亲不靠谱就算了，小风叔叔总是靠谱的。
初一今年十二岁，他很早熟。有一个皇帝陛下的爸爸当老师，又经常跟着霍闲风身边问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耳濡目染之下，他成长得非常迅速。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也开始发觉自己父亲的不靠谱了。
至少是在日常生活中不靠谱的，但别的地方还是很可靠。不过小风叔叔就是处处都很可靠了！但是初一还是最最喜欢自己的父亲，因为爸爸说，有时候父亲笨笨憨憨一点倒是更可爱一些。
初一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霍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大儿子心目中完全崩塌了。
他还在“哇呀呀”地指挥着小儿子跟好朋友搏斗呢。最后这场比赛的结局双方平手，于是回家复习，约好下次再战。
鼻青脸肿的霍亭瞳坐在父亲大人的脖子上，用力跟蛋崽挥手，
“舟舟弟弟，下次二哥我一定赢你！！！”
霍亭瞳现在喊一次舟舟就得在后面加个弟弟，而且自称上还得加个二哥，以此彰显双方的兄弟身份。
“哼，霍亭瞳你就说大话吧！”
舟舟冷哼一声，他揉了揉被霍亭瞳踹疼的屁股，抱着父亲的尾巴毫不示弱。
“下次我才要把你摁在地上摩擦！”
“哈哈哈哈，二哥我期待着嘶。”
笑得太猖狂，霍亭瞳扯到嘴角顿时痛得眼泪汪汪，扭头就撒娇去找哥哥。完全没有半点alpha要坚强的架势。
“哥哥，哥哥，要呼呼~”
初一被弟弟撒娇弄得没办法，只好接过来抱着哄。
舟舟：“”
气鼓鼓。
年龄这个梗现在就是过不去了！
他扭头，抱着霍闲风的尾巴憋了半天，也开始撒娇，
“父亲，我也想当哥哥。”
霍闲风眉梢一挑，虽然他已经知道日后还会有小鹤的出生，但是这时候霍闲风没有直接回答舟舟，而是装作不经意地问他，
“为什么？”
“当哥哥的话，我就不是最小的那个弟弟了。”
舟舟没有想别的，只是顺着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霍闲风瞥了他一眼，
“就这个理由？”
“”
舟舟忽然被问住了，他想了想刚才初一哥哥对待霍亭瞳的样子，心里忽然也觉得有些草率。但霍闲风没有直接说这个答案不好，而是伸手揉了揉幼崽软软的银发，轻声道，
“这个理由不够，再想想吧。”
“好。”
舟舟冥思苦想了一个月，甚至后来还仔仔细细观察了三个月初一是怎么当哥哥的，最终他有了自己的答案。
“——弟弟是家人。”
这是舟舟的答案，他在霍闲风和江瓷面前站得笔直，把小胸脯挺得圆圆的，金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认真，像是在郑重其事地做出这个世界上最严肃的承诺，
“父亲，爸爸，我想再拥有一个家人，而且，我会做到和初一哥哥一样，关心他，教导他，当一个好哥哥的。”
“不用。”
这一次，江瓷还是给予了小孩同样的回复，
“舟舟只需要和弟弟一起好好长大，好好相处就可以了。保护和照顾孩子的责任，是父母该承担的事情。”
“唔。”
舟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阿瓷爸爸的言下之意。
“那！那——！！！”
江瓷伸手将幼崽揽入怀里，让他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腹部，
“对哦，弟弟就在里面。”
舟舟呆滞。
于是乎，平日里学着父亲大人故作冷酷的小王储愣是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三更半夜还要打通讯去跟霍亭瞳炫耀。
“霍亭瞳，我马上就要有弟弟了！”
“什么？！”
霍亭瞳简直比舟舟还要兴奋，他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现在一个跟斗酒翻起来了，
“我又要有一个弟弟了？！”
舟舟：“”
王储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他咬牙切齿——
“这是我弟弟，不是你弟弟！！！”
“舟舟，你是我弟弟，你的弟弟也是我弟弟呀~”
霍逸舟：“”
无法反驳。
啪——
舟舟再次气呼呼挂了通讯。
他决定这一个月都不要理霍亭瞳了。
不过这天晚上两个兴奋到极点的傻哥哥，并不知道未来他们即将迎来一只唯学习至上的小魔王鹤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