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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妈妈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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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宝贝尾巴?”

    霍闲风倒不觉得是讽刺,反而挑了挑眉梢,唇角上扬,

    “原来你这么喜欢它啊。”

    话刚说完,尾巴尖立刻激动地蹭了蹭少将大人的手心。

    江瓷:“”

    他没想到这种嘲讽, 霍闲风都如此自然又自恋地能接过去。

    但是手里有个活物激动地钻他的手心, 这感觉太奇怪了,再加上, 江瓷本来手心就有点敏感,刹那间整个手臂都像是触电了一样,他条件反射松了手, 然后迅速抓住那尖尖下面一点的地方,毫不留情, 把缠在腰上尾巴扯了下去。

    少将大人语气冷酷:“开灯。”

    啪——

    门口的诺拉听话戳开了灯。

    整个世界明亮了, 一切暧昧黏稠的气氛荡然无存。

    霍闲风:“”

    他没想到是这个发展。

    以及——

    霍闲风盯着门口的紫发小姑娘, 没想明白为什么江瓷把她也带回来了。但诺拉见王看向她, 就立刻兴奋跑过来,非常骄傲开口:“汪~”

    江瓷本来还努力冷着脸,这一下直接没忍住, 扭过头, 肩膀微微抖动。

    霍闲风感到头疼:“还是说虫语吧。”

    诺拉困惑地挠了挠脑袋,但还是乖乖点头。

    [好的, 王。]

    小小的闹剧过去, 江瓷还是没忘了晚上最重要的事情。

    十分钟后, 一人两虫围坐在地毯上, 等待小x的重启。

    霍闲风没有问江瓷为什么没有在神殿的修复室内重启。他大概能猜到原因, 因为江瓷不太想让别人看见小x投射出的他母亲的影像。

    “滴——”

    银环漂浮到空中, 慢悠悠一圈一圈地转。

    “程序重启中”

    “程序重启中”

    “重启成功!”

    “呜哇——!!!”

    熟悉的电子音出来了。

    “阿瓷阿瓷阿瓷!!!”

    小x就像是在家里憋了几个月的小狗终于被放出门遛弯了,它迅速围绕着江瓷转了好几圈,

    “我的阿瓷宝贝!想你想你,小x想死你啦~~~~”

    这时候,银环在半路一刹车,又落到诺拉的头上疯狂蹭蹭,把她漂亮柔顺的头发蹭成了鸡窝。

    “噢噢噢噢,还有我的诺拉宝贝,嘤嘤嘤小x也好想你~~~~”

    “啊!小小x。”

    这是诺拉的声音。

    她看起来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刚刚学习人类的语言,发音和声线都很像是七八岁的小朋友,尤其可爱。

    “啊啊啊啊,我的诺拉宝贝都会说话了嘤嘤嘤嘤。”

    小x太激动了,它终于找到了自己作为育儿系统的成就感。

    接着,它再激动地转到第三个目标,

    “风风宝”

    “嗯?”

    霍闲风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小x就卡壳了,它卡了几秒总算把后半截说了出来,

    “嗯嗯,你新衣服真好看。”

    闻言,王微微颔首,并有意无意瞥了老婆一眼。

    但江瓷没注意,他看着小x成功重启,总算松了口气,甚至都没有没有表达对“阿瓷宝贝”这个称呼的嫌弃。他伸手,连带着银环和诺拉的头一起揉了揉,

    “先检查一下程序,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

    银色的圆环从诺拉乱蓬蓬的头发上浮起来,表面迅速流窜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然后突然顿了一下。

    “咦?”

    小x的声音忽然迟疑。

    “怎么了?”

    江瓷的神色迅速凝重,

    “出什么问题了?”

    “有个有个隐藏压缩数据包。”

    奇怪,小x以前怎么没发现,而且它很确定那是自己程序里面的数据包,并不是通过禁渊误传的。

    “阿瓷你等一下哦,小x马上解压看一下是什么东西。”

    “嗯。”

    江瓷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滋滋”

    银环投影出了画面。

    江瓷一直念着当时小x投影出的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以为投影出的画面里第一个出现的也应该是他的母亲,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人。

    江瓷愣住,一眼就认出来了。

    画面里的那个,是当时在能量反应堆埋伏着,用大镰刀砍他的女人。

    这次不是极为逼近现实的3d投影,而是很普通的2d画面。

    塞西莉亚的脸在画面中放大,就像是抓着镜头怼到了自己脸前似的。这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努力控制但依旧很嫌弃的表情,

    “殿下,江烬生会不会是骗你的,这哪里是什么新世纪顶尖的育儿系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傻瓜ai嘛。”

    下一秒,另一道偏冷却温柔的女声传了出来。

    “哎呀莉亚你不懂。”

    啪

    ——

    镜头晃动了一下,金发蓝瞳的美丽少女进入画面。

    江瓷骤然怔住。

    他忽然就明白,当时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摸着他的脸喊悯悯了。

    因为单看每一处五官的话,他和白悯,的确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比例位置,和轮廓线条不同,江瓷的轮廓更偏男性化,眉眼更加锐气,而这点细微的差距,让他们很轻易就能被区分出来。

    她把镜头稍微拉远了一点点,这时候,总算能拍摄到背景和两人的全身。

    出乎意料的,背景并不是圣迹白塔,而是一处简单却干净的小房子。而她们的身上也没有穿教会的白袍,而是普通简约的衣裙。

    这时候,霍闲风注意到白悯的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看起来像是怀孕四个月左右的样子。

    只是她看起来太瘦了,脸色也很苍白,似乎很虚弱。

    但画面里白悯的神色很幸福,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说这个小家伙前期就是笨笨的,后面跟着我学学,就会聪明啦,以后,这个小家伙可是要陪着我的阿瓷宝贝长大的。”

    她扭头去看塞西莉亚,

    “嗯,给小家伙取个名字吧。莉亚你觉得呢?”

    “殿下开心就好。”

    塞西莉亚神情冷酷,腮骨微微颤动着,似乎在磨后槽牙,她左脸写着“不开心”,右脸写着“臭男人滚出地球”。

    白悯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笑眯眯看着镜头,一锤定音。

    “唔,那就叫小x吧。”

    江瓷愣住,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个育儿系统是父亲太忙,为了不让自己打扰他,随手做的,甚至连取名字都很敷衍。

    但没想到,这竟然是母亲取的。

    “好奇怪的名字。”

    塞西莉亚问出了江瓷一直不解的问题。

    “悯悯为什么要取这个?”

    “因为x的意思是,不被定义的未来,以及无限的可能性。”

    终于挣脱出牢笼而获得的自由,以及即将孕育出的新生命,让白悯这一刻感到了无比的幸福。哪怕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红润健康,但依旧浑身都散发出了一种母性的温柔和发自心底的快乐。

    但这种快乐的神色并没有持续几秒,她的脸上就露出很明显的疲倦和困意。孕期的omega会非常嗜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塞西莉亚沉默几秒,伸手扶住她的腰,把心爱的圣女殿下抱进怀里,并温柔地抚摸着那柔软而漂亮的金色长发,

    “悯悯,你该休息了。”

    ·

    [悯悯,你该休息了。]

    同样的画面,在这一刻也出现在了塞西莉亚的梦境里。

    她拥抱着心爱的悯悯,仿佛要把人融入到最柔软脆弱的心脏深处,

    但人的梦境比起现实,通常是更为扭曲和破碎的,甚至会加入做梦人内心的很多主观臆想,渴求,或者不为人知的阴暗。

    [莉亚,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你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梦境中的白悯并没有就此安静睡去,而是突然抓住了塞西莉亚的手臂,质问她,

    [可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圣女殿下哭着,那双如大海般温柔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她怨恨,她痛苦,并歇斯底里地惊叫大喊,美丽的脸庞生生扭曲,

    [为什么,塞西莉亚!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塞西莉亚浑身僵硬,她的嘴唇哆嗦着,眼底露出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不,不是这样的悯悯]

    她浑身发抖,死死闭上眼,不敢再看白悯的表情,

    [莉亚不是]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倏然一静。塞西莉亚怔住,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冰冷雪白的实验室里,塞西莉亚看见了遍地的尸体和血,都是教徒。

    她呆呆低头,看见自己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头。

    [莉亚莉亚]

    ——是圣女哭着在喊她。

    塞西莉亚就像是被启动了什么开关,她猛地丢掉手里的东西,疯狂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梦境中的奔跑完全不符合现实物理,她好像无休止地跑了很久很久,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

    直到下一秒,塞西莉亚忽然感觉腕骨被死死攥住。她低头,看见心爱的悯悯满脸痛苦和泪水。圣女这一刻终于不再美丽,她的侧脸纵横着可怕的圣痕,以至于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但最可怕的不是这个,因为圣痕已经蔓延到了她鼓起的腹部,似乎随时准备穿刺进去。

    [莉亚求你]

    白悯死死抓着塞西莉亚的手腕,指甲死死嵌入到皮肉里,甚至用力到刺破,流血。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并只能拼命去抓住它,

    [求求你莉亚救救我的阿瓷,救救我的孩子]

    [我生不了,生不了了

    ]

    那个时候,白悯怀孕不到八个月,她根本没有办法自然生产。所以那一刻,她只能拼命把匕首往塞西莉亚的手里塞,一遍又一遍地乞求她,

    [把他挖出来快,莉亚,把他挖出来]

    [快把他挖出来]

    不!

    不行!!!

    塞西莉亚要疯了。

    她做不到!

    哪怕并不是专业的医生,塞西莉亚也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种情况下,强行把孩子挖出来,白悯很可能会死。

    她心爱的悯悯会死。

    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可以?!!!

    塞西莉亚深爱着白悯,不是爱情的爱,是那种,全世界就是她的爱意。

    ——仿佛信徒仰望神明。

    白悯一直想要和塞西莉亚做朋友,但却不知,后者一直将她当做圣女,而使徒塞西莉亚,就是为了圣女而活着的。

    [不,悯悯不可以]

    所以那一刻,塞西莉亚崩溃了,但是她还要努力安抚住心爱的圣女,

    [没关系,没关系的悯悯,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

    但事实是——

    没有别的办法了。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因为最后,是白悯死死抓住了塞西莉亚的手,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然后挖出了里面蜷缩着的,血淋淋的婴孩。

    母亲的生命,好像在这一刻全部给予给了小孩。

    因为在塞西莉亚听见婴孩大哭的时候,眼睁睁看着白悯在同一时刻失去了呼吸。

    她心爱的悯悯,期待了这个孩子那么那么久。

    但是最后,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心爱的阿瓷一眼。

    哗——!

    塞西莉亚猛地惊醒,她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就好像从水里被出来一样,身上的真丝睡裙被湿透得彻底。

    “塞西莉亚大人?”

    ——是贺准迟疑的声音。

    但是女人没有理他,而是猛地翻身下床,动作仓皇间还摔了一下,她冲进浴室,一遍又一遍地洗手,疯狂地洗。

    “血好多血”

    哗啦啦的水声中,她尖锐的指甲在皮肤上抓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痕。

    但塞西莉亚仿佛感觉不到疼,她浑身发抖,瞳孔不断张缩,指甲疯狂抓挠着,渗出的血混入水流,艳丽的颜色被稀释掉,混合成漂亮的粉色。

    “怎么怎么洗不干净”

    “为什么洗不干净”

    “悯悯我洗不干净”

    嗒——

    一只手按掉了水流的开关。

    塞西莉亚怔住,她侧眸,湿润的瞳孔里倒映出青年俊秀的面容。

    “塞西莉亚大人,”

    贺准轻轻擦干净她手上的水,

    “我帮您洗干净。”

    “”

    这是很明显的攻心。

    因为这个小家伙知道,在她身上可以获得比莱茵斯特更有用的信息。所以从那次以后,贺准几乎天天想方设法来见她。

    这点,塞西莉亚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她没说话,任由贺准把她带出去,上药。

    因为她的确需要冷静一下。

    贺准身上也穿着睡衣,他们也的确睡在同一张床上,只是什么也没有做。那不过是小鬼的把戏,让所有人以为塞西莉亚大主教喜欢他,以此获得一种无形的保护罢了。

    塞西莉亚对“性”是极度厌恶的。

    过去遭遇的那些事情,让她不但极度厌恶畏惧alpha,同时也没有办法对任何人产生生理欲望。

    而且摘除腺体之后,她也不需要了。

    塞西莉亚安静注视着眼前的青年,他逐步能控制圣痕了,因此那张俊秀的脸上不再有狰狞的金色纹路,而此刻,在暖黄的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看起来格外温柔。

    贺准终于摘下了眼镜,眉眼并不如omega那样精致,短发有点自带卷度,眼眸是琥珀色的,并不艳丽,却有一种特别的温润。

    这时候,他动作娴熟且温柔地上药,偶尔轻轻地帮塞西莉亚吹一吹伤口,简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极致的人夫感。

    其实起初,莱茵斯特为此找过几次塞西莉亚的麻烦,但不知道小鬼做了什么,那家伙就没再露面了。塞西莉亚觉得贺准能以beta的性别,死死拿捏莱茵斯特,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仅仅是身体和性,还有日常相处中,不留痕迹地入侵。

    毕竟,所有的谋略,只要针对人,都是攻心为上。

    因为哪怕塞西莉亚看出了对方的目的,在某些不触及她底线的事情上,她也会为这小鬼多容忍几分。

    ——贺准深深地攥住了这一点。

    同样的年纪,塞西莉亚自认比不上他。

    “我很好奇,”

    塞西莉亚毫不掩饰地盯着贺准,

    “明明你跟江瓷一起长大,同一个生

    长环境,但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何止是不一样,两个人是完完全全不同。

    江瓷外冷内热,表面冷酷尖锐,实际上内心非常非常善良柔软,但贺准外热内冷,表面对谁都可以温柔微笑,但内心却是无情冷漠到了极点。

    就连塞西莉亚,都忍不住感叹,感叹于贺准可以利用一切,不惜所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莉亚大人,”

    贺准抬眸来看她,这个越发亲近的称呼,代表着他已经开始进一步试探塞西莉亚的容忍度了。

    “玫瑰和杂草的种子,哪怕播种在一个花盆里,浇灌同样的肥料,最后长出来的模样,也是不一样的。”

    塞西莉亚勾起唇角,漫不经心道,

    “杂草么,我倒是觉得和玫瑰一起播种下去的,应该是罂/粟才对。”

    贺准动作一顿,露出一种很乖巧的笑,

    “莉亚大人,喜欢罂/粟么?”

    “还可以。”

    “比起杂草呢。”

    “唔,还是罂/粟好看点。”

    贺准帮她吹了吹伤口,轻声道,

    “那我就做罂/粟好了。”

    塞西莉亚眉梢挑起,扫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狡猾的小狐狸,自己明明就是,非要拿我做借口。”

    贺准笑了笑,没再答。他安静注视着塞西莉亚脸上的每个表情,知道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

    “莉亚大人”

    “嘘——”

    塞西莉亚点住他的嘴唇,

    “上次已经回答过了,同样的问题,莉亚可没兴趣再回答第二次。”

    贺准抿紧唇线。

    ——他上次猜错了。

    不是霍闲风,也不是江瓷。

    那会是谁的?

    贺准头一次找不到头绪,这也导致他开始有些急了。不过现在被塞西莉亚警告过后,贺准迅速调整了状态,

    “您多虑了,莉亚大人。”

    他扶住女人的手,很轻地在她的手背上浅吻了一下,

    “我只是想问,您是不是还想再睡一会儿。”

    “——不了。”

    塞西莉亚抽出手,而就在抽出的那一瞬间,金色的圣痕在她的手臂上浮现,方才的伤口瞬间愈合。

    “小准的关心太贵了,莉亚下次还是自己来好了。”

    说完,她轻笑一声,转身妖妖娆娆地走了。

    贺准垂眸,冷冷扫过一旁的药箱,沉默着抿紧了唇线。

    果然,塞西莉亚比莱茵斯特难搞多了。

    不过——

    青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好像摸到了一点关于这个女人别的秘密。

    比如,或许塞西莉亚从圣女殿下的肚子里挖出江瓷,并不是主动有意为之。

    否则,刚才她就不会露出那样的表现了。

    那什么情况下,让她不得不做出这种决定呢?

    贺准慢悠悠点着桌面,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寻找着新的线索。

    不过现在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圣女在塞西莉亚的位置很重。

    她叫她悯悯。

    也就是说,塞西莉亚对江瓷也会很特别。

    贺准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只是这就有悖论了,明城的时候,塞西莉亚一听说江瓷,就马不停蹄赶过去,可十三年前,江瓷被绑架的时候,她却没有出现。

    不合理。

    为什么?

    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贺准想到了那个被所有人保护着的孩子,他轻轻念着他的名字,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阿瓷”

    ·

    “阿瓷宝贝。”

    白悯的声音响起在军舰的休息室内,江瓷怔怔地注视着逝去的母亲。

    “还是不行,”

    白悯回头,紧张地理了理头发,面色有些委屈和失落,这时,她的腹部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隆起。她的神态都很疲惫,就像是在逃亡的路上。

    “我嗓子有点哑,录得不好听。”

    “没关系,不着急,这个育儿系统还在测试阶段。”

    说着,江烬生走过来,只是因为镜头角度原因,脸没有入镜。

    “明天我再调试一下收音的设置,就好听了。”

    “嗯。”

    白悯还是不安,她抓紧了江烬生的手。

    “最近莉亚好像一直都不高兴要是还活着就好了。”

    她没有明说,但是霍闲风读懂了白悯空缺的部位。她在说,霍朝死了,没有人再能够庇护他们。

    这段视频到这里,就断了。

    小x的这个秘密压缩包里面的视频,都是一段一段的。

    ——这是最后一段。

    所以,什么都没有了。

    关于母亲的一切,就只有这些。

    江瓷以为小x里面会藏着什么秘密,但实际上,他看到的,全部都是母亲的期待和爱意。

    江瓷小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给他设置一个这样性格的育儿系统。但没想到,小x的性格,是白悯设定的。

    她在正在学习中

    的ai面前表达了几乎百分之一千的母爱,所以小x母爱泛滥。

    她一直在育儿系统面前叫阿瓷宝贝,所以小x也一直这么喊。

    小x不是藏匿禁渊的工具,而是早早在最初的时候就准备好的,是父母哪怕在逃亡时最艰难的时候,也要尽心为他准备的礼物。

    “”

    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

    江瓷说不出这一刻心里是什么感受,大概就是,自己的的确确是被母亲深爱着的孩子。

    但是当他终于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经早就彻底失去了。

    ——在出生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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