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语言的‘芬芳’
因为不用给糕点铺子送荔枝，所以朱珠就没那么早到镇上。
她慢悠悠吃了早饭，还做了几瓶芦荟爽肤水才出的门。
早上钱氏从她家门口路过的时候，她提了一句上午要去夏府送东西。
没想到这会儿钱氏找过来了，看样子还哭红了眼睛。
难道那铺子的伙计欺负人？
掌柜的她见过那么多次，不像会欺负乡下人的样子。
“朱珠，我可算找到你了，刚才我去糕点铺子送荔枝，那掌柜的说他家东家发话，以后不收咱们的荔枝了，而且那还有个富家小姐，说话很难听。”钱氏除了进城赶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穷人家本身对富人家潜意识里就有恐惧心理，再加上对方本身就是在找事，难怪钱氏会被吓哭。
朱珠一听富家小姐，瞬间就想起那个天生自带pua才能的马玉珠。
只是没想到糕点铺子是对方家里的产业，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大嫂，没事啊！”朱珠笑着安慰道，
“我跟那家铺子签了字据，要是有毁约行为要赔钱的，走！咱们去找他们，赔了钱以后就不送荔枝了，你每天帮我做皂袋也能挣不少，到后面反正荔枝也不值钱了，咱可不受这个气。”
听到朱珠的话，钱氏心里一下就有了着落，又气又怕的情绪总算是缓和下来，“朱珠，要不算了吧，那富家小姐可厉害了，你说的对，以后这个钱咱不赚了，我刚才就是慌了神，你别去了，万一对你不利咋办呢？”
说完，钱氏就要拉着她往回走。
“嫂子，我就算不回去找他们也不能走啊，我还要去给夏家送东西。”朱珠哭笑不得的拉住钱氏，“再说，我跟那铺子是签了字据的，一方毁约就是要按字据赔偿银子，三两呢，咱哪能不要呢。”
“什……什么？三两？”钱氏顿时瞪大双眼，就是敲开她的脑壳，她也想不到送个几十文钱的荔枝，还能牵扯到三两银子的赔偿。
“对，三两，咱们什么错都没犯，他们就私自毁约，必须要按照字据上约定的三两银子赔偿，这个字据到了衙门也是认的。”朱珠拉着杜衡，边往糕点铺子的方向走，边跟钱氏解释。
“他们能承认吗？”
“放心，都是按了手印的。”
不大会儿，朱珠带着两人就来到糕点铺子，一进门就看到脸色讪讪的掌柜。
他看到朱珠立即无声的指了指铺子后面的里屋，“我们东家的千金。”
“马家？”朱珠挑眉。
掌柜的神情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知道马家，立即点了点头。
既然真的是马玉珠，朱珠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跟这个掌柜的无关，马玉珠肯定是冲着自己的来的，想必是打听出来或者其它原因得知自己给糕点铺子送荔枝为生，所以想掐断她的生活来源，以此来教训她。
朱珠嘲讽的勾起唇角，以前或许能对她有些影响，但现在卖这些荔枝的钱真的对她意义不大，当初也是因为这是无成本的买卖。
朱珠也没为难掌柜的，从袖子里掏出当时立下的字据，“我知道这事跟您无关，但公事公办，违约方需赔偿三两银子，我拿钱走人。”
掌柜的为难的看了看里屋，叹了口气说道：“我家小姐说，字据没有经过东家的同意签的，不算数。”
朱珠听到这话都气笑了，“让你家小姐出来吧，难道她是缩头乌龟不成，屁都不懂就敢出来大言不惭，原来马家的小姐就是这么个货色，啧啧啧！”
听到她的话，掌柜和店里的伙计顿时就被惊的呆住。
钱氏也马上拉住朱珠的袖子，而杜衡则是以为她要打架，立即站到她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朱珠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不着急，姐姐打不过你再出手。”她可没想打架，自己有理有据，干嘛要用最不利的手段解决呢。
杜衡闻言“哦”了一声，乖乖退回去。
躲在里屋偷听的马玉珠，缓步走出来，“呵！果然是乡下不入流的村姑，什么粗俗的话都说的出口，也不嫌脏了耳朵。”
她拿起手里的帕子捂着嘴角一笑，“哦，是不是我家铺子不收你的荔枝了，你就没饭吃了，要不你求求我，兴许本小姐能赏你些碎银子呢，唉！乡下人嘛，就应该待在乡下种地，来镇上凑什么热闹，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朱珠没说话，而是猛地上前一步，顿时吓得马玉珠后退一步。
“呵呵！以为我要打你吗？少在那儿屁话连天了，现在是你们欠了我的银子，连签订好的字据都敢毁约，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吗？欠钱不还，字据不认，就是蔑视律法，我要到衙门告你们的，沙比！”
朱珠心里暗笑，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语言的芬芳’。
“什么？”马玉珠听不到朱珠骂的什么，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那字据是掌柜的给你签的，不是我马家，要我们赔钱你是穷疯了吧。”
朱珠嗤笑一声，“你是猪脑子吗？你回去问问你爹，问问你娘，掌柜的签的字据算不算你马家的，不懂就去问，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看你还不如我这个乡下人呢，智障！”
说一句骂一句，偏偏对方知道朱珠在骂人，却不懂什么意思。
朱珠在心里都快笑疯了。
“你……”马玉珠想起刚才掌柜说的话，说是老爷给了他签字据的权利，可是被她训斥了一顿，她突然有些心虚，“我不管，这是我家的铺子，我看你不顺眼，现在立刻给我滚，不然就让人把你们这些穷鬼赶出去。”
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包括看傻眼了的钱氏，他们都没想到，朱珠能把马家的小姐气的忘记大家闺秀的仪态，尤其是掌柜的，不由的多看了朱珠几眼。
这一看，才发现不得了。
东家的小姐依然气急败坏，而朱珠眼中只有戏弄，显然是故意激怒马玉珠，心里则是游刃有余的，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也对。
马家虽然有钱，但也不能只手遮天，本就是签了字据，单方毁约就是要赔钱的，就算闹到东家老爷那里去，这事也是马家赔钱，只是小姐不懂生意上的规矩而已。
所以朱珠有恃无恐也是有道理的，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有如此胆量和聪慧的头脑，将马家姿态端的最足的马玉珠小姐气的原形毕露。
朱珠眼中带着莫名的蛊惑，“这可是你说的，什么后果都由你来负责，本来只要赔偿我三两银子，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有些人就是犯贱，不挨骂身上就痒痒。”
不是瞧不起乡下人吗？那她就让这个富家小姐见识见识。
于是她不等马玉珠反应过来，就跑到门口，拿起隔壁吆喝生意时用到的铜锣，哐哐哐的敲起来，
“大家都来看看吧，马家小姐马玉珠单方面毁约，不但不赔偿还要让人打我们，大家都来看看吧，马家马玉珠仗势欺人，欺负我们穷苦百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