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我刚刚才明白胖子说的养气藏尸是怎么一回事情,闷油瓶又冒出来这么一句,还说的没头没尾,我一时理解不了,看向“闷油瓶翻译器”姜半仙,谁知对方也在往里瞅——是那种一脸懵逼地往里瞅,就问他怎么回事情。
闷油瓶一指棺材,说道:“你仔细看他们的头,有什么区别。”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看见6个脑袋有大有小,像一串葡萄一样挂在躯干上,除了恶心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我摇摇头表示我看不出来,他又让我再看仔细点,这次我眯起眼睛来看,终于发先了一个问题。
原来这堆尸骸,除了最上面的那个头之外,其他几个似乎都没有五官。不仅如此,连基本的头部骨廓都没有,看样子像一些巨大的肉瘤长在上面。
“草,草,草。”姜半仙咋舌,“我以前不知道听谁说起的这么一句话来:‘当一个人当众开黄腔的时候,基本上就说明这一群人之中都没有ta喜欢的人了’。”
“你指的是自己不?”
胖子失笑。
姜半仙饶有深意地答道:“我指的是你们小哥。”
闷油瓶?闷油瓶跟黄腔怎么可能扯上关系?纵使我身边这一个胖子一个姜半仙的,整天轮流替换在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讲各种荤段子,还交流感想,但人家闷油瓶那就是出淤泥而不染,苗正根红的,一点都没有被带偏。
胖子也一头雾水,姜半仙摇着头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说道:“你老盯着人家…胸……不大好吧?还指给咱天真无邪清新脱俗小郎君看?”
我当时头皮一炸往那滩水里看了回去,谁知被姜半仙挡了视线说教了一顿。
这姜半仙一路扯皮扯到这里来的,话还是不能全信,胖子说道:“要知道其实也很简单,不如按我说的,去隔壁拿几个盆子来把这水舀了,好看的清楚点,而且你看这尸块下面还有块石头板,我们一并弄出来瞧瞧,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发现。”
“私心呐,你说这跟美术生比观察和结构,有意思吗?”
姜半仙咋舌,一字一顿戳着胖子的良心。
我也搞不清楚她一个玩算命和玄学的什么时候又变成美术生了,进到这个海斗以来,我连一个文字都没有看到过,对于墓主人的认识还是一片空白,如果这块石板上的文字我能看懂,至少我也能推测出个一二来,对我们的行动说不定也有帮助。
于是我和胖子不理她,一拍即合,二话不说就转身回到俑道对面,挑了三只有柄的瓷碗,这些东西在外面都是百万珍品,在我手里算是还了本原,该是什么是什么。
出于职业习惯,我拿起这碗的时候,不自觉的就看起上面清花釉来,这一看我就一呆,没想到这上面的花纹,竟然都是一些叙事的图案。我忙拿起几只碗仔细去看,发现这些画都是在讲一群人在修建一个土木工程,有修石头的,有运原木的,还有搭木梁的,这瓷器摆放的顺序就是工程的进展顺序,我越看越有震惊,头上汗都出来了。
姜半仙一个人在边上叨叨,说我们不听劝,一个看起来比我们都小的丫头居然和我们说话的时候还用上了长辈的语气了。
“吴小同志你是跟这瓶瓶罐罐谈上恋爱了咋的?”
胖子催促道,“这又不是相亲,随便找一个能用的就行。”
我没搭理他,这时姜半仙也蹲在我旁边观察了起来,啧啧称奇。
我还以为她也在跟我一起研究瓷碗,而且有什么发现了,当下扭过头去想问她,却见她是后脑勺对着我蹲在旁边的,看的东西压根是一边吊着的那具猫的木乃伊,见我看她,还很傻逼地笑了笑:“这主人还是一铲屎官啊,你说这看骨架能不能判断出来这是橘猫还是蓝猫啊?”
我内心真是c了,我这都匹配到了什么队友啊,就只有闷油瓶一个靠谱的。
我趴下来边爬边看,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八角瓶子,上面的图案是一个巨门打腰子的情景,再往后就没了,看样子应该还有更多的东西记录在别的瓷器上。
虽然只凭这些简单的画还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在修筑什么东西,不过看里面的描述,这个工程浩大的程度,几乎已经和故宫差不多了,然而上面的结构完全不是中原的风格,他娘的我实在想不出那个时候中国哪里还有这么大的建筑。
我回了回神,就想把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胖子,转头一看,只见背后一片漆黑,胖子早就不知所踪。
我一愣,心里直骂,这死胖子也真是的,走了也不和我先说一声,我随手拿了个盆子,招呼姜半仙一声就站起来就急急往对面的耳室跑去,刚进俑道,我就呆了。
只见对面耳室的那扇门竟然没了,又变回了那汉白玉的砖墙!
我脑袋一片空白,几乎僵在原地,回头看姜半仙,还好后者还立在原地没有再给那该死的“电梯”送走。
“小三爷,你傻了吧?”姜半仙走到我旁边摸着砖墙,一边感叹着触感真好,就苦笑着说,“怎么,是不是该听我的待在原来那里不动的?这下连阿坤都给带走了,我们靠什么出去啊?”
我冷静了一下,自我安慰说现在等也不晚,这墓室的活动非常频繁,只要我们能够耐心的等待,估计几分钟之后,那门必然又会出现。我把我的安慰跟姜半仙说了一下,后者居然顺着墓室摸了起来,见我叫她,只是问我要烟。
我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妖,她却告诉我这次是正常用法(指吸),说干等着也不是事,还可以唠唠嗑抽抽烟,反正现在不吸就算人出去了烟也给泡坏,还不如现在给消耗完了,不算浪费。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穷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这样抠门,但我绝对是看不惯一个上次和我见面时还穿着中学生校服的女生坐在我面前吞云吐雾的,即使我知道她不是中学生。
我看她在地上蹲着伸手,明显就是要借着我现在的心理找理由白嫖我的烟。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不理她,用手电照了照前面三个黑洞洞的门洞,我只要一静下心来,总觉得那门里有什么东西正看着我,悚的要命,这男子汉大丈夫的我是猛男,也不好意思还转过头求姜半仙安慰。
我拍了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平复下来,低头就往回走,想着再去看看那些瓷器,免的看漏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耳室里传了出来,拿手电一照,只看见一只巨大海猴子正从泉眼里钻出来,半个身子已经爬上了岸,那张张满鳞片的狰狞巨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骂了声姥姥转身就要一把拎起蹲在地上的姜半仙逃命,谁知却给抓了空,这丫头想来是一直惦记着我的烟而一直盯着我走过去,想必也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海猴子,已经在玉门那边大叫着向我挥手了。
我也撒腿就往甬道里跑,也不管有没有其他机关,闭着眼睛一路冲了过去突然脚下一绊就一个狗吃屎倒在那只罐子边上,还好我反应还可以,就势一滚就坐了起来,回头一看,只看见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急速冲出耳室,径直向我冲了过来。我一咬牙,抱起那罐子,就想砸过去,那海猴子反应非常快,看我有了武器,也不硬冲,马上就转向要跳到甬道顶上,动作到一半却突然惨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回过头,却看见姜半仙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一瘸一拐地朝我走过来,手里还转着一支苦无,然后和那海猴子对视着突然猝不及防又将手上那支也飞了出去,我再一扭头才发现那海猴子身上已经插了三支苦无了。
“小三爷看啥呢,还在那干坐着,平地摔牛逼了啊?人家是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站起来,你是不是从哪里摔倒就在那儿躺下了啊?你爹我又不是给你表演杂耍的。”
姜半仙轻蔑地看着发怒的海猴子,我也趁着这个时候迅速跑了过去,那海猴子也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又冲到了我面前,我也反应了过来举起□□就是一梭镖,海猴子惨叫一声未了就可怜地又挨了姜半仙一刀,我定了定视线,发现她这次上的是真家伙,一把匕首捅在海猴子身上。
“日令堂,爷给你,起个名儿,你以后就叫,阿宁了!”
姜半仙每说一个重音,就又要把匕首拔出来再捅回去一下,看得我眼角直抽搐,敢情这娘们是在拿海猴子泄愤啊?
“长这么丑真给海猴子丢脸。”姜半仙一直到海猴子没动静了仍在骂着,重重呸了一声,“我打了那么多海猴子,你丫可真特么算是‘猴中之花’了!”
“没气了没气了,你他娘的还有力气鞭尸?”我拦住她,毕竟她身上都是伤,闷油瓶给包扎的虽然有质量保证,但那毕竟是包扎而不是换胳膊换腿,不至于让你大腿中枪右手废掉还能跳探戈的。
姜半仙又对着那海猴子摸了摸头,很变态地嗲声嗲气道了几声“阿宁一路走好”“记得晚饭之前回来”。
我没空和她唱捧哏,不知道隔壁的那门和这个墓室是不是相通的,有搭上一只梭镖,然后把手点和矿灯都打开,一下子就几乎把这个墓室整个儿照了出来,我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里,中间竟然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我的脚就站在水池的边缘上,再一往后一步,就必然要掉下去。
我拍了拍还在边上越扯越远甚至有和海猴子再继续一人分饰两角骂起来的趋势的姜半仙,让她来看看。
姜半仙也转移了视线,一皱眉道:“这啥?澡盆吗?这人又是养猫又是泡澡的,挺前卫哈?引导时尚新潮流?”
水池的中间,浮着一只巨大的洗脚盆一样的东西,静静的停在池的中间,我看到他上面的描画和浮雕,就知道,这必然是一只棺椁。我不由想笑。
姜半仙和我反方向走,叨叨着“轻功水上漂”打算先把这间墓室给摸索一遍,我又往水里照去,只见这水简直深不见低,不知道有多深,说不定一直就通到这个墓的底部,正在寻思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意图的设计,突然就觉得脖子痒了起来。我回后摸了一下,才知道是刚才莲花箭中箭的地方,那四只铁钩子嵌进我的肉里,虽然没有取我的性命,但仍旧刮去了几块皮肤,现在汗水滴下来,竟然刺激的痒起来。
不仅如此,身上其他几个中箭的地方,也开始隐约有点发痒,不过这痒尚且可以忍受,我使尽揉几下后,突然想起来姜半仙被阿宁扔来扔去的,身上的箭伤应该比我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