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场面失控
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日子，龙虎门弟子日渐麻木于赤练山庄的囚禁生活，大抵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白昼囫囵吞毒，夜晚服食解药，像极了医学院里圈养的小白鼠，唯有人美心善的肖绽能在这个冰冷的围墙内给予他温存与慰藉。
她会同他分享年幼时候的经历，而他会给她讲述江湖上的爱恨情仇，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也就越走越近。
像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某一天，天刚蒙蒙亮，龙虎门弟子仍在床上呼呼大睡，肖绽居然一反常态地翻过窗户，进入到他的卧房之中:“赵大哥”
龙虎门弟子察觉到动静，揉了揉惺忪睡眼，还打了一个惊天打哈欠:“哈——肖姑娘，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的眼眸中除了急切看不到其他感情:“确实有事情”
“难道说”龙虎门弟子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想通了，打算跟我离开山庄？”
“你在想什么”肖绽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
“那是什么事情？”
“今天长老研制出了一种新型毒药，千万不要服下，否则会出大事情。”
“貌似这个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吧？”
“唉——”肖绽叹了口气，“真倒霉，长老怎么会突然弄出这么奇怪的毒素”
“你解不了吗？”
“我能，”肖姑娘抿着嘴巴摇了摇头，“也不能。”
“肖姑娘，我读书少，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绽难言其中隐情，急得轻咬樱唇，又不由自主地跺了跺脚:“总而言之，你听我的没错，千万不能服下！”说罢，她干净利落地翻过窗户，动作简直比职业飞贼还娴熟。
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龙虎门弟子自然对肖绽无比信任，然而，相信归相信，现实归现实，他哪来拒绝的权利？拼命反抗不成，反倒是挨了一顿毒打，硬是被掐着下巴灌下毒药。
说来也奇怪，长老新研制的毒药无色无味，就像是白开水一样清澈，服下之后也没有产生任何不适症状，甚至还有点甜甜的。
没过多久，他渐渐感到情况不对劲，首先是莫名其妙的口干舌燥，就算是喝了水也不见缓解，其次是喝下的水在肚子里汇聚得鼓鼓的，却完全没有小解的欲望，就像是单口的存钱罐一样只进不出。
到了傍晚时分，趁着长老和弟子用餐的时机，肖绽再一次偷偷摸摸来到他的卧房:“赵大哥”看到他挺着异常水肿的肚皮，她当即怔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愠怒。
“对不起，肖姑娘，我反抗过了”
“唉——”肖绽不禁长叹一口气，“这下麻烦了”
“麻烦？”龙虎门弟子露出一脸的不解，“我就是喝了太多水，等下去一趟茅房应该就好了。”
“你不明白，”肖绽摇了摇头，“长老给你服下的毒药名字叫【香火绝】。”
“【香火绝】？”
“这种毒药造成的症状十分奇特，它不会直接让病患毒发身亡，而是通过诱发肾脏部位的阳损，进一步导致口干舌燥的错觉。”
“哈？”龙虎门弟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同时，【香火绝】会阻断你排出身体内多余水分的通道，让本就多余的水分持续在体内堆积，继而引起大面积的水肿。”
“我的天老爷”
“倘若不加以治疗，不出三日就会因为水分没有及时排出，导致某个部位”肖绽笔划了一个手势，“嘣——”
“呃”他被吓得面如死灰，摸了摸像怀胎十月的腹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肚子会炸开吗？”
“不是腹部，”肖绽又比划了一个手势，“是腹部以下三寸。”
“腹部以下三寸”他咽了口唾沫，“不是吧？”
“不过，问题不大，由于那个部位造成的创面比较小，炸了以后止血非常方便，至少性命是可以保住的。”
龙虎门弟子的情绪异常激动:“问题很大，对于男人来说，那里比性命还重要！！！”
“要不然我把你的肚子剖开放水？”
“请马上安排。”
“哈？”肖绽不禁扶额低语，“男人的想法真是奇怪”
“来吧！！！”龙虎门弟子在床榻上躺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受伤”
“唉——”肖姑娘叹了一口气，随后微微低沉下头，“跟你开玩笑的，剖开肚子这种破罐破摔的方式肯定不可取。”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她的面颊两侧泛起了浅浅的粉晕。
“那还有其他的办法？”
“当然，”肖绽不自觉地拨弄起了发梢，“这个方法是我从医书里看来的，可能听起来比较奇怪”
“但说无妨，”龙虎门弟子拍了拍胸脯，“即便是要开膛破肚，我也会无条件相信你！”
肖绽没有马上作答，沉默了好一阵，随后背过身去面向墙壁，似乎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方法是借阴诱阳，冲破阻断”
“借阴诱阳？”龙虎门弟子掂着下巴若有所思，“可不可以说得直白一点，究竟是取用药材还是借助武功”
此时，肖绽脸上的粉晕渐渐变红，还一路红到了耳朵根:“就是”说着，她拍了拍手，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懂了吗？”
“你的意思是双手拍一拍，拍到手掌发热为止吗？”
“算了，”肖姑娘脸色一沉，迈开步子走向窗户，“赵大木头，你一个人等死吧。”
“等等，我”听到窗户啪的一声关上，龙虎门弟子的脸上依旧是不解与疑惑，甚至还夹着几分委屈和无辜，“说错什么了吗？”
第一天，腹部水肿的龙虎门弟子体验到了女人怀孕时会产生的不适感，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安然入眠。
翌日，长老没有给他下其他的毒，而是派庄上的家仆解决他的日常所需，顺便严密观察他的中毒反应。
龙虎门弟子躺在床上闲着无聊，于是就开口发问:“小哥，你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说罢，他拍了拍手。
“鼓掌？”
“一个女孩子对你做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夸你很棒？”
“噢”
“大侠，你是不是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开始思念红颜知己了？”
“不，只是在思考问题”
“嗯？”家仆在扫地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有一根极长的头发，立刻俯下身将其撰在手里，“大小姐真是太任性了，居然出入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龙虎门弟子见状，不由得心下一惊。
“请大侠放心，我从小就在庄子上长大，是不会出卖大小姐的。”
“那就好”
“大侠，大小姐从小就心地善良，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什么意思？”
“你的毒应该都是大小姐帮忙解的吧？”
“呃”
“我知道她的闺房里有一个密室，密室里培植了各种各样的药草，不难猜是她给你解的毒”
“嗯，”龙虎门弟子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确实是她帮我解的毒，不辞辛劳，不求回报，一次次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大小姐就很少离开自己的屋子，一直在闷头学习夫人留下的医书。”
“难怪这么厉害”
“她应该跟你说是天赋吧？”
“是的。”
“大小姐就是这个性格的人，”家仆露出了宠溺的笑容，脸上的褶子聚成了一团，灰白色的鬓角发愈显苍老，“明明比谁都要努力，却要强行掩盖住自己翅膀下的伤痕，假装都是天老爷赐给她的能力”
“嗯”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会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什么？”
“以前大小姐十分反感接近长老的制毒间，最近却总是主动往那里跑，还跟长老手座下弟子混在一起。”
“这”
“没错，为了套取制毒相关的情报，及时制备出打消毒性的解药，她做了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像这种情况以前没有出现过。”
“肖姑娘”
“大概这就是年轻女孩子的心思吧？”
“等一等，”满脸是血的方鹤山突然打断了肖睿的讲述，“发生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几年前？”
“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方鹤山掐指一算，“赵汝龙已经三十岁了！！！”
沐婉柔好奇地问道:“你姐姐几岁？”
肖睿十分惊讶地问道:“我有说过她是我姐姐吗？”
“猜得到。”沐婉柔十分淡定地说道。
“好吧”肖睿耸了耸肩，“我姐姐一十二年前亡故的时候才二十岁。”
“不行了！！！”方鹤山不由得跪倒在地，“为什么像他这样相貌平平无奇的大叔能找到年纪这么小又漂亮的对象”
肖睿再一次惊讶地问道:“我有说过他们两个是对象吗？”
“猜得到。”沐婉柔的表情十分平静，内心同样波澜不惊，就是她身旁的武熙语和涂山萨拉听得小脸通红，恋爱脑中不禁一波接着一波浮现各种各样的唯美画面。
唐问心拍了拍方鹤山的肩膀:“你羡慕吗？”
“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年纪又小又漂亮还会高超医术的女孩子。”
“真的吗？”
“假的。”
“你这家伙”
“嗯哼——”肖睿清了清嗓子，“虽然你们猜得七七八八，但还是请继续听我说下去”
“为什么？”方鹤山耸了耸肩，“猜都猜完了，不如换个故事”
砰——他再一次被唐问心一拳撂倒在地。
“憨批已经排除，请继续。”
当天夜里，肖绽放心不下，再一次来到龙虎门弟子的卧房:“你想明白了没有？”
“想明白什么”
肖绽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又一次在他面前拍了拍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就是这个的意思啊啊啊啊啊——”她忽然像是发疯了似的摇起了头，“到底怎么解释你才明白就是男人和女人，洞房花烛夜会做的事情！！！”
“啊？！”龙虎门弟子猛地瞪大眼睛，想站起身却愣是站不起来。
“你知不知道，在我听说要给你投【香火绝】的时候，内心究竟有多崩溃？”
“那”
“你想活下来的话，只能照着医书上的去做，别无他法。”
“可是”
“嗯哼——”肖绽故意清了清嗓子，脸蛋红了个彻底，像是一只红苹果似的，“只是一次治疗罢了，不要放在心上，过了这道坎就当彼此没发生过”
龙虎门弟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觉得不能像这样草率。”
“草率？”
“像这种事情，对你我而言意义重大，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你什么意思”
“我，赵汝龙，愿意承担起对你的责任。”说着，他咬着牙勉强站起身，硬是挪着艰难的步子来到肖绽跟前，“肖姑娘，这一辈子除了你，我不可能喜欢上其他女人了”
“哈？！”肖绽害羞到脑袋上直冒青烟，“你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赵汝龙随手将拔步床上的红帐扯下，徒手将其撕开，接着亲手盖到肖绽头上。
“情况特殊，请你暂时将就一下，等离开了山庄，我一定补一场大婚给你，倾尽所有给你幸福！”
“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不嫁给我的话，我就等着爆裂而亡，不能平白无故误了你的终生。”
“冷静，你想清楚，那可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兄弟如同蜈蚣的手足，娘子就是过冬的衣服！！！”
“一秒钟就抛弃好兄弟了嘛？！”
“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赵汝龙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毕竟是终身大事，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唔”
“我会等你的，哪怕是临死前，也会等你给我答案。”
“够了，”肖绽的手指轻轻贴在他的双唇上，“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今天晚上就会好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
“唔”肖绽害羞到眼神飘忽不定，“以后不准娶妾，除非得到我的同意。”
“太好了！！！”赵汝龙不顾自己水中的腹腔，一把将其抱起，兴奋得像是一只的大猩猩。
唐问心提醒道:“你这个形容方式明显带有主观色彩。”
肖睿理直气壮地回道:“我是故事讲述人，我说了算，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接下来的事情，阿绽应该没有告诉你”这个时候，正在解毒中的赵汝龙忽然开口，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力。
“接下来的事情？”肖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就是”
于是，赵汝龙就将那一夜与肖绽的缠绵悱恻讲了出来，细节刻画入木三分，感情渲染十分到位，场面一度陷入失控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