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王有财之死2
房间内，王有财的尸身摆在正中的床上。
杨探长用烟斗敲击着手里的验尸报告，眉头拧在一起。
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
“是我。昨晚是你和王少一起值班的？
他中途可出去过？”
挂了这个电话，他又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王家下人查的如何？”
·
王家。
王少小心看着周围，轻轻推开一扇门，闪身进去。
屋内，小婉扑上来，一把抱住了王少。
“大哥哥，我怕。”
王少温柔安慰怀中的人。
“婉妹不怕，都有我在。”
小婉哭着说。
“是我做错了，还连累了你。”
她抬起头，挣开王少的怀抱。
“大哥哥，我会认罪的。与你无关。”
王少扶住小婉的肩膀。
“婉妹，你记着。老爷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昨晚一直在房内睡觉。
这件事完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小婉痛哭出声，“我昨晚应该和你走的。”
“小婉，你别哭。
杨探长明天问，你就这么说”
·
另一间房内。
王夫人怒气冲冲地看向孙管家。
“你又自作主张！”
孙管家面露苦涩，想上前安抚王夫人，被其挥开。
“我都是按夫人的指示做的，绝没有擅自做主。”
王夫人嘴角紧绷，语气不善。
“刀不是你捅的？”
孙管家摇头，“夫人信我，绝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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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探长又来到了王家。
五人齐聚在王有财生前的卧房。
“杨探长，可有查清杀我父亲的凶手。”
“哼，真凶就是你，还有什么可查的？”
“杨探长，我家老爷死得冤啊。”
小婉怯生生地靠在王夫人身边，一声都不敢吭。
杨探长嘬了一口手中的烟斗，“今天来，就是告知各位结果的。”
“小婉姑娘。”
小婉睫毛扇动，“我？不是我。”
“小婉姑娘别怕，我是问你是否愿意嫁给王有财？”杨探长放低声音。
“愿，愿意的。”
“哦？”杨探长明显不信，“可据我所知，你和王少早已私定终身？”
小婉抬起眸子，“我”
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王少急了，挡在小婉面前。
“探长，小婉和我确实有情，我们打算昨天告知父亲，求得他的谅解。
如果父亲不同意，我们，就准备私奔。
我和小婉都敬重父亲，绝不可能害他性命。”
杨探长还没说话，王夫人先发作了。
“小婉，杨探长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与这小杂种定了终身？”
小婉无法，重重一点头。
王夫人哭天抹泪地骂了王少一通，后者只是将小婉护在身后，也不开腔。
末了，王夫人又哭。
“小婉，是姐姐害了你。
姐姐对不起你。”
小婉越过王少，过来安慰自家姐姐。
两姐妹哭作一团。
在杨探长的再三追问下，王夫人才说妹妹不是自愿嫁给王有财的。
是王有财酒后乱性，与小婉有了夫妻之实，才要娶小婉。
王少脸上也露出痛苦之色。
杨探长看向王少，缓缓开口。
“因为爱人被王有财玷污。
你心生恨意，才在晚上返回家中，杀了王有财。”
王少顿现愤慨之色，“我没有杀人。
小婉愿意跟我走，我只想和她离开这里。
我一晚上都在警署，豆子可以给我作证。”
“豆子？”杨探长笑了一下。
“豆子值班途中腹痛，离开了半个小时。
我们从豆子喝的酒里，发现了泻药。
这个酒，是你带给豆子的。
从警署到你家，半个小时足够了。”
王少变色，小婉突然站出来。
“是我杀了老爷。我恨他。”
“小婉！”
“小婉！”
王夫人和王少同时叫出声。
杨探长打断两人的声音，“你怎么杀的？”
“匕首，插到胸口。”
“你杀人的时候，王有财没有反抗？血溅到哪了？你姐姐在哪里？”
“他睡熟了，血溅到我的衣服上，我把衣服烧了。
姐姐，姐姐吃了安眠药，也睡得很熟。”
王少也跟着认罪。
“人是我杀的，我给豆子的酒里下了药。
我趁着他去茅厕赶了回来，杀了人，才回去的。”
杨探长还是刚才的三个问题。
“他没有反抗。血只溅到我的手，夫人”
王少闭了闭眼，“在熟睡。”
“大哥哥！”小婉叫的凄凉。
“畜生！”王夫人上前扑打王少，被管家拉开。
“杨探长，你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抓住这个杀人的畜生！”
王夫人太过伤心，哭倒在椅子上。
“夫人稍安，王少不是凶手。”
杨探长的话让房内的人都一惊。
小婉眼中有了希望。
杨探长示意大家看地下的火盆。
“这是从后院找到的火盆，里面有一个玻璃瓶。
据检验，瓶内残存着剧毒氢氰酸。
这种毒在高温下，会迅速挥发，吸入者没反应过来就会窒息死去。”
王夫人一脸不解，“你是说老爷是中毒死的？
这是我们卧房的炭盆，为什么老爷死了，我没事？”
杨探长颔首，“这就要问夫人你了。”
“什么意思？”
“你说你和王有财一起入睡，是真的吗？”
王夫人声音落寞。
“因为妹妹的事，我昨晚和老爷吵了一架。
凌晨一点左右，我才回了卧房，老爷已经睡着了。
我服了安眠药也睡了。
老爷死了，我害怕，不敢说出吵架的事。”
杨探长继续追问。
“有谁可以作证？”
“吵架时，管家曾来劝过。后来我在花厅坐了许久，管家可以证明。”
孙管家上前确认了王夫人的说辞。
杨探长点了点桌上的玻璃瓶。
“王有财十天前去医院检查，他患了癌症，晚期。
从医院出来，他去黑市买了这瓶毒药，问清楚了用法，才回到家中。
六日前，王有财借酒消愁，却与小婉发生了关系。
王夫人劝王有财纳了小婉，王有财没有拒绝。
五日前，王有财对外说要回乡下，开始遣散下人。
案发当晚，王有财安排好了所有事。
把这瓶毒放置在炭盆下，只等入睡前点燃木炭，和王夫人同归于尽。”
“不可能！老爷为什么要杀我。”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姐夫是自杀？”小婉声音有些抖。
“是，也不是。”杨探长继续。
“王有财的血液里查出另一种毒和安眠药。
但是没等毒发，他就死了。”
王夫人一脸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夫人莫急。”杨探长笑笑。
“王有财的胃里发现还没消化的土豆，就是他中毒来源。
有人让他同时吃了安眠药和发芽的土豆。
这个人在王有财睡着时，点燃了房内的炭盆，推迟死亡时间，好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
凶手当时应该很惊慌，没有看到炭盆底部的玻璃瓶。
凶手离开后，瓶内的氢氰酸挥发。
王有财在胃里的毒发作前，先死于他自己买的毒药。
夜半时分，王少趁着豆子上厕所的时间，又把匕首插进了王有财的胸口。
但那时，王有财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
所以，王少你把刀插进去时，血只喷到了手上。
而杀害王有财的凶手就是王夫人和孙管家。”
两人大惊，王夫人脸色大变，“一派胡言，简直是血口喷人。”
孙管家直接跪在地上。
“杨探长明鉴啊，老爷对我一向宽厚，我没有杀老爷的理由啊。”
“你有。”杨探长嘬了口烟斗。
“五日前，王有财突然要回乡下，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和管家有染。
这一点，你家被遣散的仆人中，很多人都可以证明。
王有财本来就存了死志。
发现你二人通奸后，他改了主意，又去了一次黑市，还是买了相同的药。
并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他说他姓孙，是一位管家。
如果王有财没有被你们下药，死的就是他和王夫人。
孙管家你，将会因为黑市药贩的指控。背上与主母通奸，谋害主家的罪名。”
“至于王夫人扮作小婉姑娘的模样去买土豆，也被家中老仆看到。”
要再做争辩的王夫人听到这句话，彻底瘫坐在椅子上。
小婉也因为这句话，瞳孔微缩，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杨探长定睛看向王少和小婉。
“四日前，你二人向王有财坦诚一切。
他却不同意你二人离开。
是因为他立了新的遗嘱，把家产留给你和王少。”
小婉站在王少身旁，身体不停抖动，“为，为何？”
王少面如死灰，一滴泪从眼眶滴下,“父亲”
“砰”一声，是王夫人把手边的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
王夫人和孙管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王有财对外都是一团和气，但对王夫人确是非打即骂。
管家经常在王夫人挨打的时候给予安慰，时日长了，两人就在一起了。
偶然的机会，王夫人得知王有财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
她不满王少继承家产，所以想出一个主意。
给妹妹和王有财下药，让两人发生关系，并要求王有财娶了小婉。
再过段时日，她会让小婉假孕，王有财一定会把大部分家产留给自己孩子。
王有财死后，抱个孩子回来，冒充小婉的孩子。
王夫人作为王有财的正妻，将抚养妹妹的孩子长大。
放自己苦命年轻的妹妹离开，寻找真爱。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没想到，她和管家的事败露。
眼看王有财遣走所有家仆，要有所行动。
王夫人和管家索性先下手为强。
同时，管家又发现了小婉和王少的感情。
两人决定把罪名安到王少和小婉身上。
王夫人扮作妹妹的样子，去街上买了发芽的土豆。
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事情调查清楚后，王夫人和孙管家收监。
王少暂时关押，等待判决。
空荡的王家，小婉坐在大厅上首。
右首坐着有些颓废的杨探长。
“小婉姑娘，好手段。”
“我不明白探长的意思。”小婉细声细语。
“王夫人和管家有染已久，在你出事后就被揭发。
管家又那么凑巧知道你和王少的事？
王夫人扮作你的模样出去，又恰好被老仆人看到。”
小婉不解，“杨探长什么意思？”
“事发当晚，你和王少约好了，他会用半小时的时间，回来把你带出去安顿好。
为什么你会突生杀意，在约定的时间去杀王有财？”
小婉低头，“因为我恨他，走了就杀不了他了。”
“最后却是王少替你下了手。”
“大哥哥怜惜我，我不该连累他。”小婉垂泪。
杨探长起身，“小婉姑娘，人在做，天在看。”
杨探长说完，扬长而去。
留在大厅的小婉若有所思，抬起头，眼中已不见之前的怯懦和胆小。
“人在做，天在看？”
小婉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把手里一直捏着的瓶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正是另一瓶氢氰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