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仲泽哥哥
考核大厅内，谢嫣然怀着怒气去了待定席。
市内的一家餐厅里，一场关于谢嫣然的谈话正要展开。
时间倒回今天中午，谢仲泽每天例行电话约饭，没想到今天沐瑶竟然答应了。
此刻坐在沐瑶对面，谢仲泽是既开心又担心。
上一次沐瑶答应和他吃饭，和他划清了界限，他直接从哥哥到了邻居。
这次谢仲泽很担心他邻居的地位都不保。
“乖乖，吃完饭想去哪儿？带你去放烟花？”
沐瑶放下手里的茶杯，“谢二哥，我有事要问你。”
谢仲泽天灵盖一麻，忽然生出一个预感，如果今天自己回答的不好，他就彻底凉了。
“乖乖，你说。”
沐瑶垂眸思索，看得谢仲泽更加紧张。
“乖乖。”谢仲泽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沐瑶抬眸，压下心底的惶恐不安，“仲泽哥哥为什么对我好？”
谢仲泽猛然听到久违的称呼，眼睛一酸。
“你是我的乖乖啊，不对你好对谁好。”
沐瑶的眼角染上一抹红，“是因为我一直缠着你，仲泽哥哥可怜我才搭理我？
对我好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
谢仲泽急了，“乖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是我一个人的乖宝，这和沐笙有什么关系。”
“你别过来。”沐瑶制止站起身的谢仲泽。
她也不愿意这么想。
当年沐瑶觉得谢嫣然在胡说，她是嫉妒自己和仲泽哥哥的感情好。
她给谢仲泽的不告而别找了好多借口。
可是，一天天的等待中，杳无音讯的谢仲泽压垮了沐瑶心里一个又一个信念。
午夜梦回，她都仿佛听到谢嫣然在她耳边说“哥哥不喜欢你，哥哥是可怜你”。
到了最后，这成了沐瑶心里的一根刺，刺扎得够深，看一眼都疼。
如果，谢仲泽没有提到给自己打过电话，没有苏落的鼓励。
沐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勇气拔掉这根刺。
“仲泽哥哥。”
沐瑶珍惜地唤着这个称呼，过了今晚，也许只能叫谢先生了。
“你去国外，是不是因为我的喜欢对你造成了困扰。”
明明是问句，沐瑶却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谢仲泽有些慌乱，他觉得沐瑶不像是在问他，更像是在和她自己的一部分进行割裂。
被抛弃的那部分，叫谢仲泽。
“乖乖，我们回家说。”
沐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好，不回。”谢仲泽败下阵来。
“乖乖，从小到大，只要你这么看着我，我没有一次赢得过你。”
谢仲泽苦笑一声，帮沐瑶换掉杯中的凉茶。
“当年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正在申博。
一去六年，你又要准备高考。
是我不对，不该为你做决定。”
沐瑶盯着手里的茶杯不语。
谢仲泽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那天说出去的第一个月就后悔了，其实是骗你的。
我从第一天开始就后悔了。
那一个月我每天给你打电话，都是沐笙接的，他不肯让我和你说话，也不肯告诉我你的情况。”
沐瑶的目光从茶杯移开，看向对面的男人。
谢仲泽走的那天，是沐笙接她回去的。
她对谢仲泽的喜欢，做过的傻事，沐笙都看在眼里。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从早上醒来，到半夜眼皮重的抬不起，沐瑶都在学习。
她要去留学，要去问谢仲泽一句为什么。
一周后她在课堂晕倒了，醒来后看到父亲担心的眼神，母亲哭红的双眼。
大哥虽然生气，仍然不舍得大声呵斥她。
那天起，沐瑶把谢仲泽放在心底，每天认真生活，努力学习；默默给谢仲泽找理由，等他联系自己。
但是四年时间，一千多天，她连一个字都没等到。
原来她最难熬的时候，他找过自己的。
谢仲泽调高空调的温度。
“我和你说的，分开的这段时间，你可以更好地认清自己的感情。
无论你对我是喜欢还是依赖，我都欣然接受。
可是嫣然和我说你过得很好，每天都很开心。
我才发现自己接受不了你对我只有依赖。
乖乖，那年你生日，说只把我当哥哥。”
沐瑶想起她十七岁的生日，谢嫣然在宴会上问她还喜不喜欢谢仲泽。
沐瑶看到哥哥不经意的目光扫过自己，随即上前将不远处的母亲带走。
她知道哥哥的意思，怕母亲听到自己的话凭白担心。
“我从来只把谢仲泽当哥哥。”这是她当时的原话。
没想到仲泽哥哥竟然知道这句话。
谢仲泽继续诉说。
“乖乖，你高考完，没有给我任何回应，我就知道我错了。
这几年我都没有回来，用四年时间修完所有学业，就是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乖乖，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困扰。”
沐瑶放下微凉的茶杯，“让我认清自己的感情，你什么时候说的？”
“乖乖。”谢仲泽眼睛泛红，“我走的时候给你的兔子，你没听到录音吗？”
沐瑶脸色泛白，不答反问，“我生日说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谢仲泽：“嫣然给我发了你的生日视频，告诉我，给你的礼物送到了。”
“什么礼物？”沐瑶面露疑惑。
谢仲泽察觉到不对，“我走之前给你做的陶艺兔子。”
沐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泛红，“你把它交给了谢嫣然？”
“是。”
沐瑶轻弯嘴角，“高考完，你又在等我什么回应？”
谢仲泽的声音梗在喉咙，。
“仲泽哥哥。”沐瑶的声音很轻，谢仲泽有一种下一秒她就会消失的错觉。
“我一直不理解，你当年走的那么决绝，一个字都没有留给我。
四年来，你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没有一点儿消息。
凭什么你一回来，和没事发生一样，还要我给你机会。
仲泽哥哥，我好累呀。”
谢仲泽呆愣在原地，沐瑶的话在他脑中回荡。
“一个字都没有留给我”，“没有一点儿消息”
“乖乖，我”
准备了一年的礼物，留在谢嫣然那里。
后来他虽然没有回来，大小节日都拜托谢嫣然帮忙把礼物送上。
“那个陶艺兔子，我记得。”沐瑶笑得谢仲泽心慌。
“谢嫣然说是你走前送给她的。
她也喜欢兔子，你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每次都要她让着我。”
【现在哥哥出国了，下定决心要远离你，我终于也能拿回自己喜欢的东西。】
谢嫣然的每个字沐瑶都记得很清楚。
谢仲泽没想到自己用心呵护的小女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是他间接造成的。
他想上前把沐瑶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她。
包厢的门突然打开。
“瑶瑶，回家了。”
进来的男子无视谢仲泽，只注视着沐瑶。
“沐笙。”
沐笙接过沐瑶的包，等人走到自己身边，带着沐瑶往外走。
“谢先生，舍妹年幼不懂事，多有打扰。”
“乖乖。”
谢仲泽叫了一声沐瑶。
后者转头，“仲泽哥哥，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