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视 五
邢恒听到魇的说辞，表现的衣服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正是这般吃惊的表情，恰恰说明了邢恒心中的空荡。
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会让自己亲友的因故离世而无动于衷？
“汝，此番面目，像极了战场的逃兵。”
“逃兵？也许是吧，可问题是，我可没有临阵脱逃，我也没有视伙伴的生死不顾而窜逃，我……”
“否矣，尔此番举措，言谈，目尔，皆诉妾身，汝视之自身为逃兵，怯弱之人，可悲之人。”
魇站在邢恒前，蹲下身，她一把扭过邢恒低下的头，迫使两人目光平视。
邢恒被迫盯着魇纯粹的淡紫色眼眸，不敢直视的邢恒撇过头，面色羞愧，难堪。
“为何，不敢直视妾身的目光？”
“…………”
“呵呵呵，妾身看汝之所想，不过多为空谈罢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被魇用这种行为所逼，邢恒也开始有些自暴自弃，他朝着距离自己不过一点距离的魇怒吼。
“呵。”
魇伸手点在邢恒的身上，明明只是一根指头点出来，邢恒却被这个巨大的力给推出老远。
“那正好，汝先将此学会，再有空想东想西，看清楚妾身的手。”
魇模样理会趴在地上一脸埋怨的邢恒，她自顾自的说着，让邢恒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手掌心。
只见魇的手臂上浮现一只暗幽爪，和邢恒不同的是，魇的暗幽爪拥有着耀眼的紫色，高贵又神秘。
等一下！不一样！
有一个地方令邢恒注意到，这是两人暗幽爪之间的区别。
邢恒的暗幽爪是如同外附铠甲一样附着在邢恒的手臂上，而魇则是诡异的由整个手臂变化作暗幽爪。
先从手指变作漆紫色，再蔓延到手腕，亦从手腕处延伸到手肘，锋利的弯钩和尖角布开，变化便停在那边。
这也是……暗幽爪吗？
邢恒呆呆的看着，但这显然并不是魇的重点。
下一刻，邢恒一直盯着看的瞳孔放大。
暗幽爪化作圈圈旋涡在魇的手掌心上旋转，紧接着，一柄细长的紫红剑从剑柄被魇握住，逐渐拉长剑身挥舞，剑风飘扬。
“这是什么？”
“接着。”
邢恒看不出来，魇随手把剑丢给邢恒。
邢恒接住丢过来的剑，从这个冰冷的触感，锋利的剑尖，邢恒明确的感受到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剑。
可是，对眼见为实的他，邢恒明白，这一柄紫红的剑是以魇手中的暗属性世界之力构成的。
“这怎么可能？世界之力居然能够组成一柄武器？”
“没什么不可能，这便是暗属性特有的能力——化形。”
又在邢恒吃惊的眼神中，他手中的紫红剑变为条条亮紫色的线条往魇手中飞去，这次又变成魇手中一直握着的蒲扇。
“所以，之前您手中拿着的一直都是暗属性世界之力的产物？可，为什么暗属性世界之力能做到这些？”
邢恒一下子明白，之前魇手中的蒲扇，烟斗还有樽酒杯都是这样产生的，可这种原理，邢恒怎么都思考不明白。
“暗属性一直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它无处不在，却又不无实态，前人对于暗属性的说辞模糊不堪，大贬其词，真是无知……殊不晓，暗属性本身便为最强力之器，甚至超越他人之神兵利器……”
魇这么解释着，丝丝条状无固态的世界之力围绕魇的指尖，她指着邢恒说着。
“汝试试之，感受手臂上暗幽爪所含世界之力的流动。”
“明白。”
邢恒闭上眼，暗幽爪浮现，世界之力逐渐躁动，丝丝线条在双臂上跳动，但又很快地消失不见。
细微漆黑的世界之力从其中窜逃出来，消散在空中。
“噗嗤！！”
邢恒睁开眼睛，他失败了。暴动的世界之力他无法抑制，他的手臂被刮开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汩汩地流下来。
“…………不怎么疼。”
邢恒的表情有些奇怪。
没错，他并不感觉多疼，好像这种伤口无法让他有更多的疼痛，宛若蚊子叮咬一般。
“暗属性，强化了汝之躯壳，同时也会弱化汝之感知，此乃双向的得失。”
“汝多试试，抓住那种窍门与感觉。”
魇让邢恒再试几次，邢恒手上的伤被魇控制的几条细线缝住，很快的血止住，伤口也治愈了，尽管留下了几条小疤。
接下来的几次，邢恒还是失败了，在掌心爆炸开的，手臂上暗幽爪的形状也鼓成莫名奇异的样子然后炸裂开的。
总之没有一次成功过。
邢恒觉得自己失败的原因，是他脑海里没有一个具体物品的形象，比如说像是魇手中的扇子，甚至是一把剑。
下一次，一定能够成功。
邢恒在心中这么想着，随后他再次闭上眼睛。
邢恒再次闭上眼，脑海中疯狂搜索那熟悉的物品形状。
“你再不吃，就什么都没有喽，反正最后都会进到我的肚子里来。嘻嘻！”
“！！”
突然的，一道熟悉的声线穿透邢恒的脑袋，令邢恒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目光呆滞。
在邢恒脑海中出现的，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的样子，而是林欣嫣然的笑容，她坐在邢恒家厨房的餐桌对面，是那一副偷笑着把邢恒的零食顺走的样子。
这一次还是失败了，鲜血又从手臂上流下来。
“我……我……”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林欣的笑脸？
那纯净的笑，调皮的嘴角，还有那时候无奈的自己，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发生了一般。
“昨天……糟糕！”
似乎意识到什么的邢恒眉头紧皱，当他抬头看向魇时，主要到魇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
“学正……”
“妾身明了，今日便先这样，过几日我再寻汝。声明，早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魇看出邢恒已经没有练习下去的动力了，她淡淡的提醒了邢恒一句，便招招手要赶邢恒离开。
“谢谢您，学正。”
邢恒感激地看了一眼魇，下线了。
邢恒离开后，魇若有所思的低下头，长发遮住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她身体前倾，前方化形出一张床，她倒在上面。
“学正……妾身是否真的配称此高尚之称？怕不过也同样变作自欺欺人尔尔……呵呵，可笑啊……”